《[007-skyfall同人]办公室的秘密恋情》道格拉斯

22、黑桃皇后11

　　11.
　　Q看着自己端着柠檬水的手，手指在微微颤抖。蒙特勒赌场的VIP包厢里除了扑克牌落在桌面上的沙沙声和此起彼伏的下注声，再无其他声响。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而和战场不同的是，牌桌上的战士们都过于沉浸了。Q转过眼睛去看时，那张绿色绒布的赌桌像是被笼罩在一层狂热的烟雾中，赌徒们忙于计算赔率和胜算，忙于互相揣摩和互相欺骗。那是一场毒品的盛宴，摧毁所有的理智，焚烧所有的信念，在他们所处的那个疯狂世界里只有一个准则，要么赢，要么死。
　　Q从吧台把马丁尼端给自己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时，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Q端着酒杯的手指是黏糊糊的，他一直过分紧张，以至于这杯马丁尼都在他手下颤动起来。而那位明星特工伸手接过酒杯时，Q突然吃惊地发现，对方的手不抖了。Q赶忙又拿回酒杯，由他端着酒杯，放到对方唇边，喂给对方喝。他准是在诈牌，Q在心里想，那位明星特工甚至已经过度兴奋到肌肉完全放松，连酒精中毒造成的运动型震颤症状都快被掩盖住了。Q扫了一眼牌桌，今天牌桌上比昨天又多了一位女士，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他退出VIP包厢，打开手机，快速地查询起来。果然没有错，那位新来的女士是2008年国际扑克大赛冠军，一位俄国人。比起CIA和MI6这些稀里糊涂的做事方式，KGB可是安排得有条不紊，会计，特工，牌手，一个岗位一个人，派来的都是最好的。
　　你要小心，James，他在心里默念着，当他交还手机，重新进入VIP包厢。他听到里面传来荷官开牌的声音，他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已经输光了所有的筹码。

　　那位明星特工拉开椅子，站起身，朝自己的军需官走过去。他脸上仍然带着惯常的无所谓的神情，除了眉头夹杂着一丝失望。年轻的军需官已经不高兴地转身，快步往外走去，直到自己的胳膊被对方抓住。
　　“找我做什么，”Q回头看了对方一眼，“走的时候M和你说得很清楚，就这么多钱，你输光了也就不用回去了。”

　　“哦，”那位明星特工说，“我以为M还会单独对你有点什么交代，不然我带你来有什么用处？”

　　“是没什么用处，”Q甩开对方抓住他胳膊的手，“用牙齿想都知道MI6不可能再给你钱，都到年底了，你就算把MI6整个翻过来也刮不出钱来。”

　　那位明星特工从吧台拿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别着急，”他重新挽起Q的胳膊，“我来想办法。”

　　他们现在坐在空无一人的茶室角落里，Q抱着对方端给他的一杯热气腾腾的伯爵红茶，而那位明星特工则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很快他挂断电话，有点失望地摇摇头。
　　“CIA那边也拿不出钱来，他们在牌桌上已经输得接近精光，又被我那位前任骗走了一千五百万。”

　　Q捧着茶杯，一言不发。那位明星特工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接着又拨通了电话。他在说Honey，他说话不多，但却很动听。Q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对方，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那位明星特工讲情话。那位明星特工能用简单粗暴还夹杂着脏字的语言来传达浓浓的爱意，听起来活像是发自肺腑。但是最终他的电话还是被挂断了，开口就是一千万的男人，Q实在也不知道谁会认为他值这个价。
　　那位明星特工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失望之余甚至还带着点伤感。但是他很快又拨通了新的号码，他又换了一种语言，像是在和什么人对骂。甚至在结束通话后，他还对着手机继续痛骂。再一通电话，他又变换了一副新的嘴脸。他说话甚至有些斟字酌句，用词很文雅，但是连贯起来的意思却是一段冷酷无情的威胁。
　　他不是你想象中那个样子，Q慢慢地喝着茶，他突然想起这句话，但他却不记得是谁说过的，是他的下属在餐厅里说过吗？是M吗？还是特地叫住他、和他长谈了二十分钟的Tanner吗？

　　Q疑心那位明星特工甚至会摔了自己的手机，但事实上对方还在不死心地继续拨通下一个号码。他的语气明显变得焦躁，他准是打给高利贷，Q听到他在电话里和对方讨价还价。
　　“我可以把我的飞机和游艇抵押出去，几百万还是值的。”
　　当这通电话结束时，那位明星特工显得很失望。
　　“但是最快要二十四小时后才能放款。”

　　Q低下眼睛，他的茶杯已经空了，他看得到洁白的陶瓷茶底泛着温润的亮光。
　　“我可以给你搞到钱，”这位军需官能察觉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我有办法。”

　　“多少，”那位明星特工眼睛一亮，“能有一千万吗？”

　　“一千万不可能，九百万还是能做到。”
　　Q摇摇头。
　　“我知道保存赌金的那家瑞士银行，瑞士境内最著名的银行之一。我以前曾经进入过他们的系统，不过我什么也没做。”
　　这位年轻的军需官缓缓放下茶杯，但茶杯落在茶桌上仍然发出了一声脆响。
　　“我可以造成款项汇入的假象，”他继续说下去，“一般来说，汇入款项十分钟内瑞士银行会确认金额是否到账。这个时候我将会从银行其他账户上将钱快速转进来，再转出去。同时又从其他账户上再快速转钱进来，再转出去，不停流入流出。这样银行系统在每一个固定时刻进行查账时，你账户上的数额是没有问题的，被挪动的那些账户也看不出问题。”

　　“就像流水线一样？”

　　“是的，动态，”Q舔了舔嘴唇，“但我的程序最多能撑三个小时，这家银行采用的系统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的安全系统，安全级别不亚于MI6。尽管我这样做每个实时是看不出账面上有问题，但它每隔几个小时就会全盘扫描，扫描那些异常进出的账户，这样很快就会追查到你的账户上，进行冻结。”

　　“你不能一次一千万吗？”

　　“不能，”Q摇摇头，“超过一千万以上的金额流入系统会自动加密，操作起来就太复杂了。”

　　Q从前台寄存处拿回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击打着。直接利用蒙特勒赌场里的网络是太危险了，但他现在别无选择。他那位明星特工在他身后专注地看着他，他偶然停下来，抓住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红茶。这并没有花费他太长时间，甚至只是一杯茶的功夫，他关上电脑，疲惫地转过头去。
　　“好了，”他说，“你存入赌金的账户上多了九百万。”

　　“你真是太棒了！太了不起了！认识你真好！你比别人都要好！”
　　那位一直一言不发的明星特工突然爆发了情绪，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赞美的话语，一把激动地抱住Q，按倒在茶桌上，狠狠地亲吻了下去。
　　“我爱你，最爱你。”
　　Q徒劳地挣扎着，想躲开对方的亲吻。对方最终放开了他，头也不回地往赌场走去。Q双腿发软，从茶桌上滑下来，跪在地上。他很害怕这种方式，粗暴，蛮横，他以为他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知道的。他感到头昏目眩，甚至嘴角尝到一丝血腥的苦涩。但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血，大概是他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受了伤的嘴角伤口裂开了，将血迹蹭到了Q的脸颊上。

　　Q不停焦急地看着手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还在担心他那笔九百万的空账在三个小时后会被察觉痕迹，但很快他就不得不了解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那笔钱，要不了一个钟头就被输得精光。当他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再度微皱着眉头向他走过来时，他几乎被一阵眩晕所击倒，甚至得靠扶着桌子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Q。”
　　那位明星特工焦急地看着自己年轻的军需官。牌桌上的赌注越来越大，疯狂的火焰越烧越旺，贪婪与投机的欲望越来越膨胀，赢了还想赢，输了想翻本，除了继续推出筹码，下注，翻牌，这里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还有办法，”那位年轻的军需官听见自己动了动嘴唇，说出来的话语却不是他想要说的，他的嘴唇干燥得快要发裂，“用我自己的信用卡，还有你那张MI6的信用卡，它们一个是苏格兰银行的，一个是英格兰银行的，我可以进入到这两家银行系统里去，解开信用卡透支金额上限，给你办理透支性转账。”

　　“你能转过来多少钱？”

　　“每张最多五百万，”他有气无力地说，“是要我一次都给你，还是分两次转给你？”

　　“一次性。”

　　“你要花多长时间？”

　　“十分钟。”
　　Q害怕他会扑上来拥吻自己，扶着桌子提前后退了两步。他已经看出来了，只要能给他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钱，对方什么疯狂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他已经不再是他所认识的那位温柔绅士了，实际上，他从来都不是。

　　“认识你真好，Q，”他那位Double O Seven先生并没有扑上来，而是单膝跪地，虔诚地吻了吻军需官的手背，“我爱你，最爱你。”
　　接着他站起身，整了整袖口和衣领，头也不回地往赌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