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玉灵神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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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晚霞下，骆离端着几样精致的糕点与一壶清茶，叩了叩客房的门。
不消片刻，门就开了。老道瞥了眼骆离手中推着的食物，抬起眼皮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瞧着那乖巧可爱的小脸，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戒备地问道：“丫头啊，有事？”
骆离举着举用中食盘，道：“来给爷爷送点心啊。”
说着不等老道招呼，便大咧咧进了屋，把糕点一盘一盘地在桌上摆好，又取了桌上的茶盏，倒入清洌的热茶，举到老道面前甜甜地道：“爷爷，喝茶。”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老道横眉坚眼地嗤了句，但还是接过了茶盏。
骆离无害地笑了笑：“这些糕点可是离儿花了不少功夫才做出来的，爷爷居然不领情。”
老道瞥了眼桌面上五花八门的糕点，瘪瘪嘴道：“说吧，这么费心思到底想干嘛？”
骆离顿了片刻才开口道：“想跟爷爷打听个人。”
老道的眼睛顿时亮了，饶有兴趣地道：“你跟我打听人？”
骆离点点头，道：“可能……不是人，是神仙。”
老道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问道：“你……打听神仙，到是说来听听看，究竟是哪方神仙？”
骆离垂了垂眸，道：“是……一个满头银发的神仙。”
“满头银发？”老道笑道：“我不就是吗？”
“不……不是你，是……”骆离一时间也无法形容。
老道捋着胡子道：“哦……那是太白？还是月老？又或者是紫阳？”
骆离噎住，半天才道：“天界里银发的神仙有很多吗？”
老道稍稍思绪片刻，那仙界要修到仙籍没个千年也要个几百年，天份好点的能在年青时修个不老之术，但大都是到了头发雪白才成了仙的，只要跑到那天庭，一眼望去几乎都是白花花的头发白花花的胡子，便点了点头道：“怎么着也有一半吧？”
“啊……”骆离顿时泄了气。
老道见她失望的神情，又问道：“你到底想找哪个？也得有个仙号特征啊！”
骆离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随后想了想，又道：“他会变成狼。”
老道捋着胡子的手一为颤，扯下几根白须，面色难看地僵在那，也不知是被胡子扯痛了还是别的。
骆离瞅着他手指点捏着的几根白须，小心地问道：“爷爷，你没事吧？”
老道回过神来，丢了胡须，摸了摸刚才被扯痛的地方，咳了声连道：“没事、没事。”
骆离又接着问道：“那爷爷对我说的那人有没有映象？”
老道立刻掩着嘴咳了几声，骆离连忙递上茶水，老道接过润了润喉，顿了片刻才道：“这……狼，若是你口中所说的神仙，那恐怕只是只仙兽罢了。”
“仙兽？能幻化成人？”
“那牲畜草木修到一定境界都能幻成人形，别说是仙兽了。”
“那……仙兽与神仙有什么区别？”
“区别？”老道顿了顿，道：“这么说吧，仙兽对于天界神仙就好比你在人间养的小猫小狗。”
骆离的脸色瞬间凝起，‘小猫小狗’这几个字重重地砸在心头，在她心里如若神祗的人，却被神仙们当做小猫小狗来养。
可是……记忆中他无论是狼还是人的样子，所流露出逼人的气势浑然天成，怎么也不像是圈养的宠物，那种感觉反倒像是一种王者之威。
这天界上的神仙众多，这爷爷也不一定每个都认识，与其这样无头无脑地乱问，倒不如自己去找呢。
思到此处，便收回食盘道：“爷爷，那您慢慢吃点心，离儿走了。”
“丫头，等等。”老道唤住了骆离。
“还有事？”
老道瞧着她，问道：“你对拜师之事想得如何了？”
骆离迟疑了片刻才道：“我还没想呢。”
老道拿着杯子的手一抖，茶水洒到手上，心中气闷，能拜自己为师可是世人求都求不来的，可这会自己亲自上门有意收徒，大半天下来这丫头居然连想都不还没想。
老道暗地里给自己顺了气，笑得和蔼可亲：“那丫头现在想想？”
骆离又回了座，撑着下巴思付着，‘成仙’这词对她来说太过遥远，感觉比那天上的星星还要远，星星怎么说到了晚上抬起头还能看到，可这仙……有哪个人能看到？
骆离望了眼对面的老道，心道，这到是真有一个，可是……这爷爷怎么看都像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与她脑中想象中的那飘缈虚幻的仙相差太远。‘飘缈虚幻’这词刚闪从脑中闪过，心中便是一顿。
老道看着骆离脸上变幻的神色，又神秘兮兮地道：“丫头想不想知道前世之事？”
骆离的注意力立刻被引到‘前世’这两个字上来，问道：“什么前世之事？”
老道脸上冒出得意之色，又凑近骆离压着嗓子引诱道：“那天你不是还好奇你的仙骨从何而来吗？我那有一块‘玉灵石’能让人看到前尘过往，说不定就能看到你的那前世的机缘。”
当日的确好奇自己前世能有什么机缘才得了这天生的仙骨，骆离张口就问：“若是不拜师，爷爷难道不将其借给离儿？”
老道摇了摇头道：“并非不借，那是‘玉灵石’自天地初开就生在那天虞山中，移拥不得。你若真想用得知前世往事，只有亲自去我那天虞山才见到‘玉灵石’。”
骆离想了想道：“那我去了再回不就成了？”
老道：“你当我那天虞山是菜市场？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别说是你，就是天界神仙能随意进出我天虞山的也没几个，更别说是见到‘玉灵石’了。”
骆离听着老道的话，不禁问道：“连神仙都不能轻易见到的宝贝东西，爷爷怎么就轻易许了借给我呢？难道……我身上的这仙骨真的让爷爷那么想收为徒儿，所以爷爷才舍得下血本？”
老道顿时一呛，没好气道：“爷爷我让收你做徒弟，是你的福气，还当我想赖着你？”
骆离往后一退，咕浓着道：“可不就嘛。”
声音虽轻，面前的老道虽然满头白发一副老态之样，可是他那耳力可比人间的青年更要好上许多，听到骆离那话，一张老脸气得乍青乍红，最后怒吼：“我要睡了，你这丫头也快点滚蛋。”
骆离吐了吐舌，抄起食盘，溜出房外。
可刚到门口，却听到屋里传来老道的一句话，语气中没有嬉笑却是语重心长。
“这世上的人除非入我门下，否则是无论谁不可能入得了‘天虞山’。”
骆离的脚步顿了顿，没有接话，也没回头，只停了片刻，又抬起步子回了房。
听到脚步声远去后，老道瞧着一桌子的糕点，挑了一块送入口中，待尝出味道，两道白眉不由往上扬了扬，赞了声：“没想到这叼钻的丫头手艺到是不错。”
随后心中更是有心分得意，若是让天上那群老家伙得知自己能吃到昔日璟汐仙子亲手所做的糕点，岂不是要痴妒得直接气掉五百年修为。
想到此处不由心情大好，把桌上糕点逐个尝了个遍，就着清洌怡人的香茶，边吃边咂嘴，叹道自己真是好福气。
直到夜幕降临，老道才抬头望深深的夜色，摸了摸吃圆的肚子，站起来关严门窗，却没上床睡觉的意思，身形微转，隐下身形，化入气流之中窜出房去。
而当老道身形再显时，却是在骆旭元房中。
虽已是深夜，房中灯火还点得通亮，骆旭元就坐在桌前倒像是一幅候客模样，一察觉到房中来人，便迅速地收起指尖之物。
虽是一晃眼，可这老道的眼力劲可精着呢，还是在他将那物收回袖笼时瞧到是个极为精小的花色纸鸢。
老道见他收得快，到也没多问，只是上前开口对骆旭元颇带几分恭敬地唤道：“星君。”
骆旭元抬头睨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指了指边上的凳子，道：“坐。”
老道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又道：“璟汐……我是说骆离傍晚时去了我那一趟。”
骆旭元点点头，没有说话。
老道抬眼看了看他，又道：“我已经把‘玉灵石’之事透露给她知道。”
当‘玉灵石’三个字钻入骆旭元耳中，袖中的手倏地一紧握成了拳，脸上却仍是风轻云淡，听着老道接下来的话。
“而骆离虽然脸止没有过多表现，但已起了好奇之心，想必过不用几天应会答应为徒之事，到时星君只要陪着她前往天虞山即可。”
老道说完等着骆旭元说话，可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声音，抬头望了一眼，也看不出他那恬淡神色下藏着怎样的心思。
又过了半晌才听到淡淡的一句，“知道了。”
老道看他似没有别的话要说，又想起一事接着道：“而且……刚才骆离还跟我打听了一个人。”
骆旭元总算抬起头来，问道：“何人？”
老道看着他道：“一个满头银发，会变幻成狼的人。”
骆旭元顿时脸色微变。
老道又接着问道：“星君，你说会不会是……他？”
想了想，又道：“可是骆离不是转世了吗？怎么还会记得他？”
骆旭元也在蹙眉深思，骆离对前世早就没了一点痕迹，不可能会记得他，转瞬又想到小狼，难道……他以真身出现在骆离眼前过？
骆旭元抬头，盯着老道目光锐利，一字一字道：“此事，不可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老道顿了下，点头会意，又见骆旭元似再没有其它的话要说，便站起来要走，可是刚转了身，又顿下，回过头来对骆旭元道：“星君，虽是逾越可我老头还是有句话想说。”
骆旭元抬眉看着他，道：“你说。”
老道踌躇着开了口：“情字乃是人间凡人烦恼之物，星君辅佑天帝之侧，不该妄动凡情，更何况那个人是……璟汐仙子。”
骆旭元面色一僵，温润的脸庞瞬间垮了下来，紧紧地绷着，袖中的拳头拽得更紧，恨不得将指甲抠进皮肉里……
老道不等他接话，说完那句就逃似地就隐化了出去。
只是……一个心急，窜出门时没有注意，而速度又太快一头撞到院子里的老槐上，巨大的树冠被撞得抖得直掉叶子。
树桩下，隐了身的老道，摸着自已被撞疼的脑壳，郁闷不已：“我这是劝人，又不做了亏心事！跑那么快干嘛！还好，这是夜里没人瞧的到。”
随后着抬起头，望了眼骆旭元那通亮的纸窗，不由摇了摇头。
莫约七、八百年前，难得到天上去的自己，曾在天庭远远地见过两回璟汐仙子，就着那么远的望了一眼，到现在他都记得那站在云端睥睨芸芸众仙那淡漠离疏的眼神。
又想到现在这个在眼前卖乖的娃儿，怎么都难把她与前世的璟汐来比较，而……就算投胎做了凡人，性情上也不该差这么大，只有一个解释——被人宠坏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玉灵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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