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姑爷的第二春》鬼**生

38、逮苍蝇

　　散功当日无奇便开始给我输送内力。

　　他做的很小心，但头十日依旧难熬。那寒气入侵的感觉非同寻常，一丝丝渗入经络中。浑身血脉好似被灌了冰，直冻到骨子里。快要把骨头给冻裂。别说梦中遗'精，我便是枕头也没怎么沾，一直捂在被中缩成一团。更奇怪的是，从第一日开始，我胸前那块从来捂不热的玉竟开始自行发热，微弱白光也愈发明显，好似是受了甚么感应一般。

　　忍过这十日，身体终于逐渐接纳无奇的真气。他开始为我走周天，教我如何自行运气。无奇的耐心简直无穷无尽，教的比我学的还认真。这一学又是十日，才勉强能运起来。我从不晓得自己能笨成这样，但他依旧说我学得很快。后头我才得知大抵是算快，有人悟性高，天生就会，也有人习了一两年仍旧惨淡。

　　后十日我的日子终于过得正常，吃得饱睡得香。劳顿那么多日，自个儿学会运气，这会非但不累反而精神起来。无奇换了一种经络走向，将真气大量输给我，往往一输便是几个时辰。我胸口的玉也会跟着发热，不知是否是错觉，那极寒的真气竟为它的热所调和，将凌厉之势变得温和。
　　无奇手法很稳，连着十日都输得均匀，给我充分调息运气的机会。正因如此，直至最后一日我才晓得将那么多真气输出给旁的人这对他损耗有多大。那时我还以为他大有余裕，理所当然地受他恩泽。胸口的玉突然变凉，我还未反应过来，紧接着无奇整个身子便软倒到我背上。

　　我回头一看，他面色苍白如纸，我顿时给吓坏了，赶紧叫他躺下。他兀自道不必，只靠着我的背歇着。
　　我意识到他失了太多真气才这样，顿时肠子都悔青了。还以为他厉害到日日将真气分与他人都面不改色，现在我真不明白自己怎有这般愚蠢的想法。一时手足无措，忙问，“无奇奇，我给你端茶送水？”
　　没反应。无奇的胸口贴着我的背，一起一伏。
　　我，“我我我给你剥橘子削梨？我去捉鱼给你吃？鲫鱼豆腐汤？鲤鱼焙面？我这就去！”
　　刚起身就被他拉住，“别去。”

　　我瞅着他拽我都没甚么力气了，既后悔又羞愧，心窝子都要急烂了，头头转着想办法。他却将手绕过来环住我，道，“别忙，无妨。”
　　我背上很沉，他全靠了上来，当是真个没力气了。
　　我，“……哪里无妨？啊？”
　　无奇贴着我的耳朵，以很轻的声音道，“小宝，我平生修为的一半给了你。另一半须得你自行修炼，与身体融合，武艺才会精进。如若我全部给你，一则你难以承受，二则这终究不是你自己的，留在体内形同鸡肋。记得了？”
　　我他娘的都快哭了，恨不得把他揍一顿，恶狠狠道，“你是痴还是傻？全部给我那不是鸡肋不鸡肋的事，是你快要晕倒了啊我的姑爷爷！”
　　无奇笑了一声，道，“我歇几日，很快能恢复。你可不要偷懒。”
　　我，“我从不偷懒，我比蚂蚁还勤快！歇几日？要几日才能恢复？”
　　无奇，“很快。”
　　我，“……”
　　怎么都觉得不太可信。

　　无奇，“你呢，感觉如何？”
　　我比比拳头，“身轻如燕，力大如牛，一夜七次毫无问题！”
　　无奇接口道，“我记得了。改日一试，莫要诓我。”
　　我被他说得笑出来。他歇上一会儿，又道，“小宝，中秋有何安排？”
　　我脱口而出，“还能有何安排，跟你过呗？”想想不对，遂问，“……你有安排？”
　　无奇，“那跟我回扬州罢。家中长老都要过来，你也见见他们。”
　　我心中打鼓，“甚么长老？听着挺厉害，我应付不来啊！”
　　无奇，“无须你应付，吃个饭罢了。”

　　我肚中一算，离中秋还有一月，最起码提前半月启程。我若要上黑市查案着实等不得，半月之内须得见分晓。
　　当夜，介于我那张缉拿令还未撤除，终究没同无奇一道下馆子。将那富鼎轩的厨子找来烧了多好吃的。酒足饭饱后，我便将无奇塞入屋中歇着。将两个小童叫回来守着。我自个儿便爬到屋顶上闭眼打坐，琢磨怎么使唤这许多内力。

　　屋顶是个好地方，微风徐徐。屁股坐在屋脊那条杠上保持平衡，颇有种腾云驾雾飘然成仙的错觉。无奇的内力当真厉害，怎么厉害说不清，只觉我自己突然变得耳聪目明，全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是时已然入夏，只因他的极寒真气入体，竟也不怎么觉得热。

　　无奇道他醒来时最难控制力道——死不承认那是起床气——他那半面屋子便是这样被打坏的。我如今倒真个体会到如何叫难控制力道。如若将内力集中在掌心，捏碎一块瓦片的感觉同捏皱一张薄纸无异。我坐在那处，一块一块瓦片试过去，捏得尘土飞扬，俱是不得要领。快把屋顶拆出个大洞时，小乙哥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咳咳。”

　　我听到他的声音，高兴道，“小乙哥，你在何处？我这一个月都没同你说话了！是不是想我想出口臭来了？！”
　　一道黑影掠过，小乙哥的声音从另一处传来，说话又开始不太利索，“唔，你练功，我不能扰你。”
　　我乐道，“你也晓得我在练功？……对，你成日都跟着。老不说话，我老忘了你。”
　　小乙哥，“内力与我的拳法结合，你会天下无敌。”

　　我腹诽你的拳法这么厉害我怎么看不出来，口道，“等到那一日我可要把你从树上揪下来瞧瞧你生得甚么模样！”
　　小乙哥羞涩地笑了一声，道，“活逮苍蝇。你要练功，活逮苍蝇管用。”
　　我，“……又是甚么祖传良方？”
　　小乙哥，“小乙哥不是戏弄你。”
　　我哦了一声，他焦急解释道，“苍蝇飞得快，身子弱。你若能活逮它，你能控制好内力。”
　　我勉强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料到他说的不无道理。然而仔细一想，还是道，“不成。无奇会嫌弃我，那厮爱干净！”
　　小乙哥，“……那……小乙哥再帮你想想法子。你别捏瓦片，要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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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在水沟旁时，我深深叹了口气。一心想赶紧练就武功去查案，思来想去，终究顾不得无奇嫌弃了。往那水沟旁一蹲，借着月光便开始徒手逮苍蝇。我出手速度与三十日前的我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一逮一个准——一点也不想那么准！
　　可笑的是，我在水沟边捉了一夜的苍蝇，竟还大有感悟。逮着逮着便投入起来，仔细分辨手感，试图控制内力积聚。出手无数次，跟只蛙似的跳来跳去“觅食”，临近天明时分，我终于逮到了第一只活苍蝇。顿时喜得惊天动地，大喊一声，“小乙哥！我成了我成了！！太棒了！这苍蝇是我的好运，我要把它养起来！！”

　　兴高采烈一握拳……
　　……苍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