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章之一 破裂的信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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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看着那个位置，一些东西乱哄哄的在脑海中鸣响，破碎的画面不断从眼前闪过，然而却始终交错着无法成为连贯的内容。
那个位置就在我的眼前，像是诱惑催促着我坐上去一样。
然后，我就然是着魔般，真的坐了上去。
就在我坐上去的那一瞬间，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开始以一种恍惚的速度改变着，破碎的画面迅速拼合，陌生的感觉仿佛从身体深处燃起，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猛地迎面撞进了身体中，与我完全融为一体，一种奇妙的充实感溢满了身体。
我有点呆愣的看着弗里斯，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受。
这种充盈感非常舒服，但是我猜不透他的真正目的，但这样看起来，他又不是想要害我的样子。
充沛的力量混合着翻滚的记忆充斥着四肢百骸，破碎的过往，以及经验，使用力量的方法。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有点像是失忆的人重拾回忆的过程，虽然那些具体的记忆还并不清晰，但是无论是对于事物的认知还是看待一切的角度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就像我对弗里斯的感觉，即使没有听过血腥领主的名号，我也依旧是很怕他的，只要他一出现，我就会打心里发怵，但是现在，我就这样近距离与他面对面坐着，刚刚所感受到的压迫与恐惧却完全消失，就像从来没有产生过一样，心里平静的很，好像对面坐着的不过是个认识却还说不上熟稔的家伙，甚至还觉得有些无趣。
这种感觉用刚入学的小学生碰到小混混和小学生后来做了警察后的心态变化来形容比较恰当，小混混还是那个小混混，但是受害人的的经历与能力却已今非昔比了，看待同一人的角度也自然不同。
不过这些别人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一生才能达到的东西，我在刚刚一瞬间，似乎就已掌握，不过与其说是“获得”的，还不如说是“想起来”的更为贴切一些。
我对自己的这种改变下意识感觉有些惊慌失措，我正在被另一个人控制吗……不过，我的思维依旧没有任何阻碍，也没有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在这个身体里的，就是我自己，但是获得了这些的自己，真的还能够叫做自己吗……
这些东西像是在腐蚀我的人格记忆，但是我却没有任何不适，甚至非常的束缚，好像一直压迫着自己的东西一下子松开了，这样与其说是“腐蚀”，“融合”还要更恰当一些……
我已不想抗拒。
我轻轻的调换了一下坐姿，舒展四肢，以一种十分舒适又不失礼仪的姿态，既不过分嚣张却足够从容。
弗里斯似乎对我的改变非常满意，愉快的轻笑道：“感觉怎么样，我的黑王？”
这样的情景与脑海中瞬间拼合的碎片重叠，除去我们两人中间那把空下来的位置，一切与记忆没有任何差别，我甚至产生了一丝恍惚的错觉。
但毕竟现在我的心性已与刚刚完全不同，刹那的动摇也只是在心底闪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别告诉我只是这样我就算是黑王了，那这个所谓黑王的觉醒也未免太简陋了点。”如果是过去的我，这样的话我是绝对没有胆量说出来的，但是现在却一点迟疑也没有。
“当然不是，”弗里斯饶有兴味的上下打量着我，“只是你之前的样子让我们很难进行这样平静的谈话，你潜意识里太怕我了，现在这样很好。”
“谢谢，虽然你这么说我并不觉得高兴。”我靠在铺有不明兽皮的靠背上，直截了当地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如果不是觉醒的话，能解释一下我现在的状态吗，虽然托这种状态的福，我心里大概也有个底了。”
“真冷淡……不过这样的你我也很喜欢。”弗里斯嗤嗤地笑了起来，“这里是你的灵魂意识世界，不过被我使了点小把戏暂时接管了。然后我抽出了你身为黑王时的那部分灵魂意识，将它们导入了现在的你的意识里，但是记忆这种东西太脆弱，我又不能把你存在以来所有的灵魂意识还原，不小心温柔地对待的话，以你现在的素质，绝对会被玩坏掉，所以我只剥离了常识经验与心性这部分比较稳定的下来，你也应该只恢复了过去使用力量方法的能力和性格罢了。”
“果然……”我几乎想要抱头大大的呻吟了，敢情这一堆东西都是灵魂里面自带的，跟划花掉的光盘一样，不是没有，只不过一直无法读取，看现在的样子，我这个黑王是被坐实了。
不过关于“性格”这部分，应该没有像他说的也还原了吧，因为我觉得除了说话变得直接了点，表情变得含蓄了点以外几乎没啥改变，黑王不会跟我一样脑残吧……大概……
“你到底想跟我谈些什么呢？”我有些发愁的问道。
最后那个假设绝对是不成立的，有些事情还是往正常方面考虑比较有助消化。
“你应该很清楚哦～”弗里斯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笑得别有深意：“作为黑王的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你想要我反戈？”他想要说些什么，就算是之前的我，心里也是大概有数的。
黑王是个强者，他甚至牛到能左右一场大战的最终结果，而且还是亡灵君主他们这一挂的，如果我是黑王的事实成立，那么，弗里斯的目的除了让我作为黑王帮助他们外，也没什么能猜的了。
“你果然变聪明了很多。”
“你想的那些事情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不过我没什么帮你们的理由，也不想帮忙。”我斩钉截铁的回绝掉了他。
“别回答得这么快，这样会失去反悔的机会，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充满耐心的，这个世界上不解风情的笨蛋可是什么时候都不缺呢。”
“我很好奇你的自信是从哪边来的……”我笔直地注视着浅笑的弗里斯，语气与心境出乎意料的平静，“黑王曾经是你的同伴，你想找回他我可以理解，但现在的我并不是你的同伴，我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黑王，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就算我不说，你是黑王的这一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弗里斯似乎觉得我的的争辩很有趣，做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过去的感情浓厚而强烈，你所背负的，终有一日会挣脱你自己设下的枷锁，影响到现世的这个你，就像失忆的人想起过去一般，你与黑王本为一人，这样的结局无可避免，到那时，不管你是否愿意，你都要融合过去作为黑王活下去。”
我最终会被某个人替代还是……我本就是那个人……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
虽然弗里斯的这一番话完全的出乎意料，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他，更想不明白，但是当面示弱的话一定会被趁虚而入，他不是什么善良的家伙。
“那又如何呢，经过这么多年，就算我真的成为黑王，也许早就不想跟你们混了。”
“不会的，你一定会跟我走。”弗里斯粘腻的眼神看得我非常不舒服，“因为当你真正成为处王之后，根本就无路可去。”
心头一跳，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浮上来，弗里斯接下来所要说的，绝对是我非常不想听到的，可怕的事……
“黑王在历史中是怎样的人，被这个世界上的人怎样看待，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说，当他们知道你就是那个曾经付出巨大牺牲才封印的黑王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对待你……”
“……不，他们不会……我的父母，哥哥，朋友还有……学长……”忽然产生一种由高处坠落的错觉，所有矜持的伪装出其不意地猛然破裂，我慌乱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来留住自己。
看到这样的我，弗里斯忽然爆发出一阵极为讽刺的笑声：“你是说那个冰之谷的殿下吗？”
不、停下来，不要、不要说出来……
这一次，我是真的陷入了极度的恐慌，那一直被我有意沉在脑海深处的猜测，正在浮出水面成为无法逆转的真相。
让一切幸福如假象般无法逆转破裂的真相。
“他当然会待在你身边，毕竟是公会专门派来监视你的人，要是觉醒的时候不能及时杀掉你的话不就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章之一 破裂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