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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之后 ...

  •   女人在气头上说话总是不理智的,其实我姐对你你也知道的,家里她也是唯一知道我事情的人。既然接受你了,就绝对不会反对我两的。

      毕常宁听着褚泽骁着急的解释,褚泽骁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神情渐渐害怕起来,他看着他久久不语突然伸手把毕常宁往怀里一拉,力气大的毕常宁皱起了眉头。褚泽骁把脑袋埋进毕常宁颈窝,温热的鼻息弄得他有些痒。他动了动,却被褚泽骁抱得更紧。

      “常宁,常宁,你别这样,我求你了……”

      毕常宁用力挣脱他的怀抱,近距离的看着褚泽骁,脸上有几分茫然几分无措。

      “你别……别总是用一副什么都被抽空了的样子看着我,我真的……如果和我在一起你这么难受的话……”

      说到后来,褚泽骁几乎说不下去了,喉结上下滚动,那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教他怎么说的出来?这个人,他守候了这么多年,默默的看着他都心疼的人,终于在一起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对他好,怎么表达才能把自己的珍惜全数传达给他。可现在他成什么样了?不能说话,脸上的表情总是空的,几乎不会笑了,偶尔笑一笑也从来不传达到眼睛里。

      这人,已经成了行尸走肉。可他还是没有主动提出要和他分开,他知道他舍不得,可曾经躺在医院的那个老人,让这舍不得变的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任何情感放在生死面前都显得毫无分量。特别这个对象还是自己至亲的时候。

      褚泽骁闭上眼睛,又把毕常宁搂回怀里。一直搂着,很久很久。毕常宁没有动,两人就这么静静的靠在一起,最终他听见紧的几乎发不出声音的颤抖嗓音在他头顶响起:“分开吧……”毕常宁默默的闭上眼睛,眼泪流了下来。

      这天晚上毕常宁很主动的向他求欢,褚泽骁的手在他身上来回抚摸,小心翼翼的就像怕把他碰碎了一样,才半个多月的时间,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可还是努力的迎合着他。最后两人根本就分不清,脸上的液体是彼此的汗水还是泪水。累极睡去,睡眠却还是很浅,当毕常宁在朦胧晨光中摸索着起床时,褚泽骁只能假装他什么也没发现。这种离开的方式对双方都好,他知道,也只能如此了。闭着眼他听见房门被轻轻打开又关上,毕常宁一点脚步声也没发出来,可褚泽骁明白,这房子里从此只剩他一人了。

      毕常宁就这样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公司只收到了一封他的辞职报告。毕常宁走了以后褚泽骁和往常一样,每天去店里,对客人也还依然是笑脸相迎。生活就这么突然之间平静了下来,就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一样。只有褚泽骁自己知道,他已经不能算个完整的人了。

      褚勤勤是他亲姐姐,也是褚泽骁唯一知道两人关系的亲人,毕常宁刚走的那段时间她经常往店里跑,想着法子的开解弟弟。行动上不管去哪儿玩都带着褚泽骁,言语上什么以后路还长,你还年轻。什么凡是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他回去说服了老人就会回来这样的话说了一箩筐。可得到的只有褚泽骁偶尔露出的苦涩笑脸,每每此时,褚勤勤只能气急败坏的丢下一句:“你他妈就这点出息!”

      褚泽骁不是不想往好了想,只是他不敢了。抱着希望等待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宁愿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习惯了之后想想,或许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毕常宁去了哪里其实他很清楚,可他更清楚,有些事情你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去争取,去努力,还不如就这么静静的待着,用一句老话来说,没有比时间更好的良药。

      今年冬天北京少雪,前前后后加起来才三场雪。稀稀拉拉的雪花还没等堆积起来就已经消融,可今年却比往年都要冷。天长期阴沉沉的压在头顶上,难得有个晴面孔,年关过了褚泽骁迈进了30大军。天虽不从人愿,褚泽骁店里的名声倒是在圈子里渐渐大了起来,虽然他店里东西都不便宜,可行家一看就知道,货真价实。这两年电视上兴搞文物鉴宝,褚泽骁店里的东西和他本人因为业内口碑好,上过好几次节目。

      褚泽骁长的好,渐渐的来他店里的也不光是些半老头和神情莫测的男人,时不时总有小姑娘上门,虽然几乎没买过东西,却对这位老板很感兴趣。眼看着坐三望四的人了,都说成家立业,他的婚姻大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老头和他妈不止一次的对他旁敲侧击,问他有没有中意的,有的话带回来看看。每每涉及到这样的问题,褚泽骁只能搪塞过去,颠来倒去一句话——随缘吧,这不还没找到可心的嘛。他也再没找过别人,不论男女。随着毕常宁的离开,他生命中主宰爱情的那根神经早就坏死了。

      江南某个小城市,这是一个周末,电视里正回放着一个鉴宝节目。节目里播了什么内容,看节目的人没有仔细的听,只是定定的看着电视上的人。

      那个人脸上曾经意气风发的神采,全部被脸上淡然的笑意取代,眼睛还是那么深,只是不再明亮了。面对观众或者嘉宾尖锐的问题,他永远是一笑置之,然后简明扼要的说出什么年代的文物有什么特征。他是这个节目人气最高的专家,年方而立,却早已温雅如兰深沉如墨。

      “常宁,吃饭。”

      简单的四个字,没有任何感情的唤他。

      这是他的妻子,一个一辈子没有踏出过这个平凡小城的女人。是他父母做的主,他没有表示任何异议。结婚那一天,甚至父亲表情无法自控的脸,都能看出明显的欣慰和喜悦。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曾经那样被一个人爱过,曾经那样爱过一个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那么好的人那么好的感情了。他的爱实在太有限,就一次甚至已经预支掉了全部份额,再没有多余。

      刚回来的日子,父母不肯接纳他,说不出话的毕常宁就长跪在门前,三天三夜,最后终于晕过去。醒来之后已经躺在了自家床上,环顾房内和儿时一般无二的摆设环境,毕常宁恍惚间想起,那小小的蜗居,一景一物都像是一场梦。

      父母最终发现他不能说话了,他爸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老泪长流。倒是母亲经过这件事变得格外坚强,家里家外的活都顾得完完团团,可毕常宁半夜睡不着觉起来透气,看见好几次他妈坐在堂屋里捂着嘴默默的哭,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就怕被他和他爸听见。每每此时,他只好折返回屋,点上一根烟一直坐到天亮。

      毕常宁把自己所有的积蓄交给了他妈,虽然不多,却也减少了家里的负担。他爸经过康复治疗,渐渐的也能行走了,只是步履蹒跚的没走两步就得歇口气,想和从前一样,健步如飞下地干活怕是再也不能了。

      现如今农村的年轻人少了,干农活的人也少了,倒是一个个工程队都进了村,说要建什么生态小区。大量的荒废耕地被盖成了房屋。他父母见这样也不是办法,一家人一商量,就把房和地都卖了搬进了省城。

      毕常宁还是不会说话,所以找工作碰了不少钉子,加上他以前干的都是和销售有关的行业,这不能说话还怎么做销售?窘迫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父母拿出了卖房卖地的钱做起了小生意,生意不大,卖烟酒。想想,也算是给他发挥所长吧。

      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他和妻子没什么感情。这女人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嫁给他,她叫马兰,结过婚还有个孩子,男孩。和他结婚的时候男孩才刚满周岁,丈夫是矿工,一次矿难事故中死了。家里无父无母,也就不挑人了。

      可这是个好女人,任劳任怨,店里的生意几乎都是她在打理,两个老人也照顾的很好。他只负责进货,挣多挣少也从来不问,在女人看来这是把一整个家都放心交给自己了。可只有在夫妻之间的事情上,她有些不满,他几乎不碰她,只有她熬不住了主动提出来,贴上去撩拨他半天,他才像公事公办一样来一次。

      机械的,就像一台机器进行运作一般,他麻木的履行着丈夫的职责。他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每周末等在电视面前看鉴宝节目,每次看完接下来两天心情都很好。有一次家里电视坏了,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都没出来。

      褚泽骁还是住在以前的房子里,里面的家具用旧了换了一套新的,大都换成了木质的,还添置了几个博古柜,只有沙发和床还是用的以前的牌子,只是不再是白色换成了灰色。以前明亮的色调瞬间沉淀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过30,对事物的喜爱和看法跟以前也不一样了。和以前比起来,他更加喜欢低调沉稳的颜色,浓烈的感情也趋于内敛,除了在事业这件事上还花点心奋斗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变的不那么要紧。

      今天天气不错,褚泽骁看看手机,已经到了和人约好的时间了。他驱车出门,来到离市区一小时左右路程的近郊别墅区。这是个新开发的小区,入住的人还不算多,房子都是独门独院的。他在一栋墙面冷灰四面落地玻璃透亮的房子前把车停好,下车按响了门铃。

      等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一张还很年轻的脸出现在门后。

      “你来了,进来吧。”

      她对他说,褚泽骁点点头,也没和她客套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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