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死神世界之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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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
朽木白哉坐起身，手撑在床榻上紧紧攥着床被，然后慢慢地调整变得紊乱的呼吸。
“白哉大人，您又做梦了吗？”绯真随着朽木白哉坐起，面色担忧的看着他问。从搬进瀞灵廷的那天开始，绯真便一直浅眠，哪怕是最细微的声响也会惊醒。
“你睡吧，绯真。”淡淡的对绯真说了一句，朽木白哉转身穿上木屐，“我去走走。”
嘴唇动了动，绯真垂下眼，柔声说道：“白哉大人，外面夜凉，请多加件衣服吧。”
朽木白哉点点头，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绯真，我不想看到白哉喜欢的是个自私的女孩子，那样的你配不起他的爱。给不了永恒，一开始便不要给人希望，那样，你会毁了他的。
朽木岚离去前的话语久久徘徊在耳边，挥散不去，看着朽木白哉又一次半夜外出，绯真把头埋在□□。
白哉大人，其实岚大人说的对，这样的我配不起你。我并不是抱着爱你的目的而嫁给你，我不想在白哉大人的生命只是一个不小心偶遇的过客，我也想，想要白哉大人能够一直记得我，对不起……
那一夜，朽木岚变成灵子消失后，虽然朽木白哉待绯真如同以前一样照顾，但是，一层看不见的膜始终隔在两人之间，不单是朽木白哉对绯真，也有绯真对朽木白哉的。
姑姑，梅花已经开了。
来到前院，朽木白哉看着那一树梅花在心里念道，清冷的眸子染上一丝淡淡的哀色。
曾经，爷爷对他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感到抱歉，但是，他并不觉得遗憾，因为他还有一个疼他胜过自己的姑姑，把所有空余时间都留给自己的姑姑。
“白哉少爷，”在远处看了一会，管家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轻轻的唤道，“明早还要去番队，早些歇着吧。”原来岚小姐还在的时候，是最喜欢拉着白哉少爷一起赏梅的。如今，却不会再有人为了等花开的一瞬而泡上一下午的茶。
朽木白哉沉默的接过热茶，过了一会，出声叫住准备退下的管家。
“有什么吩咐吗，白哉少爷？”
一顿，朽木白哉摇摇头，“你先去歇着吧，这边不用候了。”
“是，白哉少爷。”
刚刚，白哉少爷是想把梅树砍了么？深深的看了朽木白哉一眼，管家不疾不徐的往回走。只是，那终究是岚小姐最喜欢的，白哉少爷怕是不忍的。
岚小姐，当初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您一定要如此？白哉少爷是您最疼爱的人，不是吗？
那天的白哉少爷，这一生，他怕是都不会忘记。
岚小姐的消失，白哉少爷赶走了所有人，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岚小姐的房间，整整三天。再出来的时候，那双沉溺在悲伤中的眼眸如一潭死水，再激不起一点波澜。那一刻，他知道白哉少爷已经真正的成熟，可以担负起朽木一族族长的责任，只是这个代价，太过沉重。
然而，岚小姐在瀞灵廷是个已经死了四十年多年的人，她的身后事，他们不能张扬。可恨的是分家的人除了大长老没有一个愿意过来，似乎还在记恨岚小姐曾经呆过中央四十六室让朽木一族蒙羞的事。对此，白哉少爷意外的平静，只是摆了一张岚小姐的照片用以祭奠。
在那之后，白哉少爷照常去番队，除了比以前更加克己守规，回到家，和绯真夫人一起用晚饭，然后散步。但是，他能感觉到这对新人都在有意无意的逃避对方。
撇开绯真夫人的出生和能力，绯真夫人无疑是个不错的主母，不娇宠，不严苛，无所求，待人永远的温柔。然而，纵使绯真夫人再好，也终究抵不过从小把白哉少爷视为所有的岚小姐。自白哉少爷记事起，岚小姐便陪在白哉少爷身边照顾并教导，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岚小姐和白哉少爷心中“母亲”的位置也相差不远。这样的……
“绯真夫人？”走廊的拐角处，绯真单薄的身子倚在墙边，安静的望着远处的朽木白哉。
不好意思的对管家微微一笑，绯真有些拘谨的解释，道：“我看看就好，不要告诉白哉大人，可以吗？”
“下次出来的话，多披件衣服，绯真夫人。”管家点点头，越过绯真走去自己休息的院落，错身之际，依稀留有一记低低的轻叹声。
管家一走，绯真再也强撑不住靠在了墙壁上，手紧紧捂住双唇，无声地咳嗽，一双眼始终盯在朽木白哉的方向。
虽然绯真没有灵压，但是，不用转身，朽木白哉也知道此刻对方一定躲在哪里看着自己。曾经他也这么偷偷看过姑姑，只是，每一次都会被姑姑发现，那时候他以为是自己不能控制好灵压所致，但事实却不是。
想到绯真那幅孱弱的身体，朽木白哉微微皱起了眉，脸上闪过一抹歉意。
他知道这事原就和绯真无关，但是看到绯真总会下意识的想起，会忍不住想当初若是晚一点让姑姑知道，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如果他更细心一点，会不会姑姑就不用走？然后，在自己也没有注意的时候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以为不管自己做出什么决定，不管别人怎么反对，姑姑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身边。原来，他错了，管家说的是对的。
“咳咳……”
走廊上，绯真的咳嗽声终于还是透过指缝冒了出来。
“绯真。”
“抱歉，白哉大人，我……”半靠在朽木白哉身上，绯真充满歉意的看着朽木白哉，胸口剧烈地起伏。
“别说话，我们回去。”朽木白哉低低的说道，同时一把抱起绯真往卧室奔去。
“下次不会了，白哉大人。”
“啊。”
姑姑，已经做了选择的我，是不是有点懦弱？
这一夜，似乎有什么在慢慢消融那层看不见的薄膜。
不管有谁在记挂着谁，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时间是最易消磨记忆的东西。时间久了，有些事有些人终会慢慢淡出记忆，找个角落深深藏起，轻易不肯触动。
清晨，六番队队舍，羽川一如既往的把早茶奉上，随意的一瞥忽然顿住离去的脚步，有些迟疑的说道：“副队长这个字，有点像队长呢。”
朽木白哉放下笔，抬眼看向羽川。
对上朽木白哉清冷的眸子，羽川干巴巴的笑了笑，现在的朽木白哉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可是少有人能抵抗。“那我不打扰你了，副队长。”
“哪个字？”
“嗯？”没想到朽木白哉会有这么一问，羽川愣了愣，随即回过身指向纸上的“難”字，“这个，队长以前也总是习惯那么点。”
“白哉，这一笔，偏了。”
恍惚中，朽木白哉又似回到幼时，朽木岚在自己身后一笔一划的纠正，温暖的怀抱，温柔的声音。
缓了缓神，朽木白哉从旁边取下一份新的文件。
看到朽木白哉的动作，羽川知道对方没了和自己闲聊的时间，于是知趣的退下。
另一边，绯真日复一日的在流魂街到处寻找被自己丢弃的妹妹，因为长时间呆在瀞灵廷，身体已经越来越弱，常常撑不过一条街就会倒下。
离开番队，朽木白哉这几日都是直接去的流魂街，果然，绯真依旧在坚持不肯放弃。
“绯真，回去吧。”
绯真摇摇头，“白哉大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一定要在那之前找到我妹妹。”
“绯真，”朽木白哉强势的抱起绯真，“不要说了。”
“请放我下来，白哉大人。”
“人我会帮你去找的。”
“可是……”
“那么，明天吧。”
“……好，抱歉，我好像又麻烦到你了，白哉大人。”
“没关系。”
几年之后，初春的一日，可以看到梅花绽放的和室，绯真虚弱得躺在床榻上，手用力地握着朽木白哉，如水般温润的眼睛带着不舍的情意看着他。
“白哉大人，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一起看花开了。”绯真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我知道梅花是岚大人最喜欢的，霸占了这几年，很抱歉。”
“绯真，不要说……”反手紧握绯真的手，朽木白哉压低着嗓音劝道。
“不，有些话从五年起就一直藏在心里，今天无论如何都想对白哉大人坦白。”绯真断断续续的说着，“那个时候，白哉大人说想和我在一起，我真得很开心，就算我的身体不能支撑到最后，但是只要能和白哉大人一起，不管付出什么我都愿意。可是，我自私的只想保留自己在白哉大人心中的位置，却忘了会带给白哉大人伤口。这样自私的我能够得到白哉大人的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抱歉，绯真。”那个时候，说好要一起的，却……
“不要对我说抱歉，白哉大人。”绯真伸手想抚上朽木白哉的脸，然举到半空划落而下，“岚大人的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岚大人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我……”
“可以了，绯真。”
在朽木白哉的坚持下，绯真点下了头，又道：“白哉大人，请原谅我对你的任性，请你一定要找到我妹妹。如果找到的话，请不要对她说我是她姐姐。”
“不要对她说，以白哉大人你的力量保护我的妹妹。我舍弃了我妹妹，没有资格被叫姐姐，咳咳，就请让那孩子叫白哉大人你做哥哥吧……白哉大人，你给我的爱，我无以为报了，对不起。与白哉大人一起的这五年，是绯真最幸福的五年，白哉大人……”
“绯真——”
此时，门外，几株梅花兀的绽放。
朽木绯真嫁入朽木家的第五年，逝。
一年后，流魂街的露琪亚被朽木白哉收为朽木家的养女。两年后，朽木白哉、市丸银升任分别升任六番队队长，三番队队长。
那个时候，朽木白哉以为已经把朽木岚的记忆封存在心底，再也不会有被触动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死神世界之番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