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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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汤姆，科尔夫人叫你去她的房间。”约翰一脸嫌恶地看着专注得翻阅一本有些破烂的大部头词典的佐助，“快点，你这个让人恶心的小子。”
佐助的注意力从书籍上移开，一贯不带表情的面孔抬起，微眯起空洞深沉的双眼，“恩？”
约翰与他双目相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飞快转移了视线，“科尔夫人让你去她那儿。”
佐助挑了挑眉，合上那本旧得快散了架的词典，一只手轻轻摩挲它的封面一只手拂过脸颊边的刘海，“现在？”
“是的是的！”约翰不耐地回答，粗暴地拽起坐在地面的佐助，他压低了嗓门嘟嘟囔囔，“邪门了，这小崽子怎么越来越阴沉了。”
佐助的眸子闪过一抹猩红，但迅速地掩饰了过去。
走在通向科尔夫人房间的路线上，佐助微微皱眉，那个老女人又想干什么？
佐助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一年，他已经从刚开始的焦躁中平静下来，而随着对现有世界的语言和格局的逐渐学习，他心中漫起了浓浓的迷茫。
（没有忍者，没有木叶，没有忍村，没有宇智波……甚至不曾有五大国存在的痕迹。）
他收紧自己的指节，难道自己的经历真的只是幻想？那温暖的家，严厉的父亲，美丽的母亲和那个男人……全都是自己在这个压抑的世界杜撰出的美好？
他记得父亲的称赞，母亲的关怀，甚至是那个男人曾经的温柔，即使最后他留给自己的只有极端的恨意。
他记得自己的伙伴——在那个血月之夜后自己心中唯一一丝光芒，记得没有力量而什么都没办法保护，即便是自己都无法保护的痛苦，也记得自己丢弃一切背离所有的执念，还记得三年间不停磨练到除了仇恨，近乎于无的心。
（宇智波真的存在过吗？也许应该说，宇智波佐助是真实的存在吗？）
（不，那些都是真实的……真实的。）
（可是……）
（如果那些记忆都是事实，宇智波的仇恨要怎么办？）
（忘记那样的血海深仇？忘记那个男人所作的一切？）
（不，做不到！我发过誓，我永远以我的姓氏为荣。）
（作为宇智波末裔，我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然后振兴宇智波。）
佐助握紧双拳，露出少见的脆弱，指间的缝隙中慢慢渗出血色。
（那个男人……但我现在能做什么？）
（在这个不曾有宇智波存在的世界……没有，那个男人的世界……）
“汤姆，汤姆……”瘦弱的简从角落里探出头，“嘿，这儿。”
佐助回过神，瘫着一张脸看过去，“什么事。”
她转了转脑袋见没发现别人就从角落窜了出来，“科尔夫人找你去她那儿？”她拽着佐助肥大的衬衣衣角，“今天好像有个大人物来领养孩子，可是我听苏西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领养几个漂亮的孩子回去，可是没人知道那些孩子都去了哪里，你要小心。”
佐助忍住打掉她拽住自己的手的冲动，点点头，“恩。”
目送简悄声跑开，佐助眸色逐渐暗沉，在现在这种经济萧条的时节有实力不断领养孩子，还是「漂亮」的孩子……
显然，那位「慷慨的大人物」是个人贩子。
“……慷慨又善良的先生……您一定会喜欢他的……”隔着门传来科尔夫人断断续续的讨好。
“科尔夫人。”佐助敲了敲门。
“哦，他来了。”矮胖的女人谄媚地笑着来开门，“瞧，先生，他是我们这儿最讨人喜欢的孩子。”
是啊，最讨人喜欢的孩子。被几乎所有人欺负，甚至还狼狈的需要靠瘦弱的女孩儿施舍食物的最讨人喜欢的孩子？佐助幽深得让人无法发现任何波动的眸子里含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讥讽。
现在他使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这个事实曾一度让佐助无法接受，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抢夺他人的身体就是大蛇丸想要夺取自己的身体那样令人作呕的事。好不容易做了心理建设让自己接受换了身体这样恶心的事实，之后更是发现这个身体孱弱得让他差点崩溃。
曾经为了追上那个男人从五岁就开始进行的训练使佐助有着于同龄人间无可比拟的优势，经过体术淬炼的身体肌肉分布合理而不显眼，查克拉的提炼让他的精神力成长。
只有十二岁的自己除了经验，只算实力的话，也许能达到中忍水平，更不要提在战斗中逐渐运用纯熟的写轮眼。
而十六岁的自己经过三年不停歇的艰苦锻炼终于向忍者的巅峰时期发展起来，不对身体造成不可逆伤害的极限锻炼方式让他的身体更为坚韧，身体的发育让他的查克拉量迅速增长。再说忍术方面，即使大蛇丸不对他的胃口，但他的确是个合格的老师，各种各样的高级忍术从不对他有所保留。更不用说因出任务而开阔的见识、经验……
可是现在呢？！佐助木着脸内心翻腾着剧烈的情绪，不要说健壮，连健康都说不上的柔弱身体，辛辛苦苦提炼却依然少得见不了人的查克拉，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身体里多了一种没找到运用方法的新力量。虽然他已经努力锻炼身体，但营养的缺乏无法让他安心恢复原先的训练强度和频率，这让他分外怀念自己的十六岁的身体。
（啧，要不是这破烂身体，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要人施舍食物。）
佐助内心极度不满外表依旧是淡定的面瘫状，他的骄傲让他不能忍受自己需要偷食物才能填饱他的胃的现实，要是还在木叶，他绝不会接受别人的同情，在音忍，更是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只要拼命修炼就好……可是，现在如此弱小的他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弱者没有话语权，也不需要话语权。）
“哦，汤姆。”科尔夫人狠狠地捏住佐助的手臂令他从自己的思维脱离出来，话语中威胁尽显“亲爱的汤姆，你也很高兴能有这样慷慨而美好的绅士带你走，对吧。”
佐助瘫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注视眼前的男人。
他衣着考究，褐发一丝不苟地梳起，带着银丝边眼镜，是个有钱人。佐助留意到男人套着戒指的修长手指上那一层薄薄的茧子，他不可见的皱起眉，瞥过他的眼镜。
（即使带着眼镜，都挡不住眼中时不时闪过的邪意……吗。）
作为木叶最闻名的瞳术家族——宇智波的后裔，佐助还很小的时候就被要求学会分辨别人身上是否有让人不快的气味，更不用说早已熟悉于大蛇丸对自己身体那样觊觎的眼神和充满垂涎的语气。
即便他是不被家族重视的幼子，却也是血脉最为纯净的族长之子，宇智波的血继在他身上觉醒的几率要远远大于普通分家的成员。木叶虽是五大忍村之首，地位算是崇高，也抵不住他们只是忍者的事实。
忍者，对上位者而言，不过是工具而已。而在那个男人覆灭了宇智波以后，若不是木叶的庇佑，他宇智波佐助可能早就是等待别人解剖的试验品了。但是每次想到这里，佐助总会压下心中涌起的淡淡的违和感。
（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到底是……）
“……”
“……汤姆……”
“汤姆！”科尔夫人生气地喘着粗气，“格林先生问你想不想和他一起离开！”
佐助淡漠地望着矮胖的女人，“不。”
“你！”科尔夫人心中咒骂，面上却带着虚假的关怀，“汤姆，大家虽然都舍不得你，可要是你和格林先生走了，你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和更舒适的生活。”
“这位先生。”佐助幽深的眸子紧紧盯住眼前的男人，“我想，我并不是合适的人选。”
察觉到满室弥漫着的恶意的窒息感，他礼貌地鞠了个躬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他觉得也许是到该把那些毫无用处的骄傲扔到一边的时候了。
（太弱了。）
（没有实力的骄傲……什么都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