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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可能是结局 ...

  •   那边忍足心情也不好,没有容忍迹部,很不客气地说道:“今天圣诞节,你家里没人,却把弟弟留在家里。往年你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不要说的好像你很在乎这个弟弟。”

      忍足这些话,算不上是为景澈打抱不平,却是在提醒景吾一件事情。

      自从某一天起,他就开始忽略了过去的朋友,忽略了家人。他开始执着于大步向前,而忘记了最初的梦想。

      迹部仿佛醐醍灌顶一般,他走到一个新的环境时,骨子里争强好胜便又出现了,就这样,他慢慢忽略了身边的人。

      记得起初,他与景澈约好,至少要一起吃饭,互相作为对方的唯一依靠。后来,景澈却总是一个人在吃饭,甚至是圣诞的今天。

      当他开始执着于,做一个好的演员,做一个好的歌手的时候。便忘记了,最初,他想要的,只是一个人的承认。

      迹部的心沉了下来,咬了咬牙,最终却是低低叹了口气,说道:“我做错了。”

      他是极少说对不起的人,让他承认错了,就很难。如今,他说得如此坦荡,却令人感到不安。

      忍足听了,一愣,有点为刚刚的话而抱歉,他能够感觉得到迹部的担心与着急,但却还是出言刺伤了他。

      迹部说完了,俩人掐断了电话。

      他转过头,看着不破尚,勉强一笑,“你去吃饭吧,我弟弟出了点事,必须去侑士那里一趟。这些天会很忙,暂时不要见面了。”

      只是十几分钟的事,迹部似乎突然间,变得憔悴和苍白。

      不破尚皱着眉,心里疼痛着,只能抱住迹部,安慰他,“没事的,别担心。我陪你去,即使帮不上什么忙,照顾照顾你,总是没问题的。”

      当突如其来的不幸来临时,每个人都会被迫变得成熟稳重。

      不破尚和迹部自己开了车,往忍足那里去。不破尚能够感觉到,这时候的迹部,每一根神经,都是绷着的,稍微一点动静,都足够让他崩溃。

      这个时候,不破尚才发觉,原来他并不了解迹部的家庭,迹部的过去,迹部的朋友。他和他的生活,仿佛除了他们俩人本身,便没有任何交点。

      到了忍足家,迹部几乎是一路跑着进了房门。忍足静静坐在客厅里,抬头看了眼气喘吁吁的迹部,说道:“先坐下来吧。”

      不破尚跟着进了门,这时候的迹部,仿佛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只是凭着本能,在抓住那个人的信息。

      忍足顿了顿,很冷静地开口,“刚刚警署来电话,说那名司机已经死亡。这件事,或许比我们想象得要好,但可能也比我们想象的坏。”

      迹部看向忍足,眼神很平静,但微颤的双手,却显示了他极度的不安。

      忍足缓缓说道:“起初我以为,或许是竞争对手的绑架。那样,虽然要让他平安回来,付出的代价会很大。但是至少,在这之前,他的安全是可以被保证的。但是警署的法医看了司机的伤口,认为这并非是职业的杀手做的事情。”

      迹部愣了愣,心里突然便紧了。想起那位司机,他年纪并不大,为迹部家开了多年的车,为人十分老实。这样的人,却被如此残忍的杀害。

      而且,他家里只有他赚钱,似乎有个十岁的小女儿。

      对了!

      迹部的眼神,突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位大叔的妻子,早在五年前便因车祸去世。他一直是和小女儿一起生活的,那么这位大叔失踪的这段时间,他的小女儿呢?

      迹部皱着眉头,问道:“现在,还是没有人认领这位大叔的尸体吗?”

      忍足惊奇地看着他,“警署的人说,找到他家去,没有人在家。都等着立案,然后你去领尸体做笔录的。”

      迹部想了想,慢慢说出自己的猜想,“景澈很谨慎,不会轻易上当。我怀疑,那位大叔,是故意与绑匪约好,然后将车停下来的。具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绑匪威胁了他。被绑架的,可能除了景澈,还有一个小姑娘。”

      这种想法,自然是合理的。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证实这个猜想。

      如果景澈被绑架了,那么绑匪必然有动机。可是直至现在为止,没有任何消息,告诉他们,绑匪的目的,以及要求。

      一时间,大家又一次静默下来。

      景吾的心,在等待中,慢慢变得冰凉。他不敢让自己的思维,有一点点的活动。他害怕一开始想,便想到手冢出事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办法。

      景澈不见了,那辆车停在通往忍足家经过的郊区,司机死于那里。凶器是一把刀,很平常,上面能够采到指纹。但是,这些东西,对找到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帮助。

      指纹在过去的档案里,并没有相似者。周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一个人,那个郊区是个绿化带,周围全部是树。

      这些消息,忍足一点一点告诉迹部,简明扼要。他尽量放慢了速度,唯恐迹部会突然崩溃。

      迹部坐着,不自觉地,眼泪却一直往下掉。他似乎没在听忍足说话,只自言自语说,“如果手冢有任何事,我绝对无法再活下去了。这种事情,只要一次就已经让我痛彻心肺,我不能承受第二次。”

      这些话,他几乎是无意识地说出了口。

      不破尚心里一惊,似乎听不懂迹部在说什么,却又仿佛明白了什么,只觉得胃开始狠狠地绞痛。
      忍足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就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景吾低低叹着气,似乎失去了一切可以依赖的东西,像个孩子一样迷茫。

      他不停地说,仿佛只要不停下来,这个人,便不会就这样消失。

      他说,我爱他,却总在伤害他。从过去到现在,过去我明知道他的感情,却假装不知,假装不在意,只是害怕受到伤害。

      我总以为,自己付出良多。可明明是他,他的手一直没有好,却忍着痛和我比赛。我知道,我知道,他只是不想我失望。

      现在,他为了我背负了责任和枷锁,我却忘记了对他的承诺。我想逃离,我害怕面对我们之间的阻碍。

      走的原来从来不是他,而是我。我抛下了他,而他却从未舍弃我。

      神在惩罚我的背叛。

      景吾微微笑了笑,他的眼神,却在一瞬间,寂灭。

      他们之间的事情,无论对于不破尚,还是对于忍足,都是一知半解的。可这番如同呢喃的告白,却清晰地,将他心里的痛苦说了出来。

      或许是压抑太久,在几乎失去意识的时候,迹部说出了这些话本身会藏在心里一辈子的话。
      终于,他突然埋下了头,失声痛哭。

      这段感情,无论对于景吾,还是对于另一个人,都是太沉重的背负。两个世界的人的羁绊,或许起初,一切都是命运好心的欺骗。

      这仿佛是一段劫,怎么也渡不过。不断出现的意外,将这份少年时期的感情,由甜蜜酿成了浓浓的苦涩。

      不是他们太天真,只是,命运太过折磨人。本来只需要时间,他们可能都会走出这段感情。或者相知相许一生,或许相忘于江湖。

      如果当年的手冢没有出车祸,那么这份感情,对迹部来说,可能只是不成熟的初恋。很多年后,他会微笑着想起,淡然地回忆。

      然而因为那场车祸,将他们的时间,永远的凝固在了情窦初开,最美的时间。也将迹部对于手冢的执念,凝固在了心里。

      如果手冢没有再次出现,那么这段感情,可能会保存在迹部的心里,等待时间来抹平伤痕。然而,他又一次出现了。同样的灵魂,不同的躯体和身份。

      又如果,手冢变成了普通的男子,那么他们,或许会感激上苍,然后一起携手走下去,共同面对需要面临的东西。然而,景澈成了景吾的弟弟。

      他们再不是孩子了,他们的身上背负着无数的东西。有关于责任,有关于亲人。

      无数的意外和巧合,将这份单纯的爱情,变得浓厚,复杂。只是灵魂一瞬间的碰撞,因为命运的捉弄,硬生生的,将两人之间连上了剪不断的线。

      那一个夜晚,对于迹部来说,是生不如死的。对忍足来说,是难熬的。而对于不破尚,却是极其的痛苦,宛如钻心之痛,他以为的幸福,就在伸出手便能触到的地方。

      然而,那就像一场梦。

      幸福的假象,在他的面前,残忍的剥落。

      不破尚深深地明白,如果景澈死了,那么,迹部也活不下去。如果景澈没有死,那么他的这段感情,注定了悲剧。

      就这样,三个人的身体,都开始变得僵硬,连血液,都仿佛慢慢冷了下来。

      一直到清晨,重金属音乐响起的一刹那。

      迹部有瞬间地清醒,接起电话,那边是一个奇怪的声音,“他是我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抢走他。”

      说完,电话便挂了。

      这一句话,对所有人来说,都既是一个好消息,又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至少有了一个突破口。坏消息是,那个人似乎并没有要将人还回来的意思。

      迹部接电话的时候,便将手机录了音。他默默将手机递给忍足,还是愣愣地坐着。

      这个人的声音,明显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要通过这个声音找到这个人,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忍足当时便打电话给警署,然后一直在电话中说着什么。

      景吾似乎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无法感知任何热度,即使不破尚一直抱着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

      到了傍晚,忍足家的人来的来走的走,都是在为这一件事忙碌。而景吾,却一直像是个木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忍足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去迎接迹部的父亲迹部彦。今天,他终于没有办法,打电话给美国的迹部彦,请他回来。

      迹部彦刚到,先是进了门看了看坐得如同木石的迹部,接着对忍足招了招手,说道:“我有个人,很怀疑。”

      虽然不肯定,但这件事,对于忍足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的消息。

      迹部彦想了想,说道:“景澈回来之前,是有一位养父的。这个男人对他十分不好,似乎经常打骂他,也正是因此,景澈性格很内向。后来,我要带景澈回来的时候,给了他一笔钱,他很高兴,当即就让出了景澈。”

      说到这里,迹部彦顿了顿,继续道:“然而不久以后,这个男人又来找过我,问我要钱。我自然是拒绝了,然而他又想要回景澈,我没有理会他。”

      这些消息,迹部彦马上告诉了私家侦探,又找了迹部家专门聘请的雇佣兵。

      果然,查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出现了线索。听邻居说,这个男人已经不见很多天。但在彻查的时候,又发现,他似乎近期,总在半夜出现在这附近。

      摸着这一条线索,很快,就查到了那个男人关着景澈的地方。案子破了,男人被抓捕归案,这人似乎因为吸毒和赌债的压力,已经精神失常。

      迹部彦还未来得及见儿子一面,就又赶回了美国。

      第三天早上,景澈回来了,除了脸上看起来很疲倦以外,似乎并没有实质性的伤痕。

      他进了屋子,就像没有看到忍足和不破尚,直直地走到了景吾身边。蹲了下来,狠狠抱住了他。

      几日以来,一直没有反应的景吾,只有一瞬间的怔忡,便也狠狠地回抱了过去。景澈摸着迹部的面颊,吻他的唇,眼泪从眼角流下。

      他说,“景吾,感谢上苍,他让我再一次见到了你。”

      他们如同没有看到任何人一般,亲吻,哭泣,他们的灵魂,都好像慢慢融为一体。

      不破尚终于走出了大门,脸上不见一丝忧伤。忍足跟在他身边,淡淡问道:“伤心吗?”

      忍足想起曾经的他,也是如此的执着,但是最后,却聪明的放手了。在他发现,即使手冢变成一丝游魂,也依然没人能够替代他在迹部心里的位置的时候。

      不破尚轻轻笑了笑,说道:“这样的景吾,让人无法放手,他的爱太真,让人忍不住想要得到。能够轻易地放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这样的人,又怎么值得去爱?”

      忍足点了一根烟,淡淡道:“你还不准备放手吗?”

      “为什么要放手?未来还长着呢不是吗?没有我不破尚做不到的事。”

      “傻子。”

      他们,他们,都是傻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可能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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