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想你知道》压箱底的神兽

1、第 1 章

　　我是止水，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止水？那个分家的天才？」
　　「啊~就是那个分家的天才止水？」
　　……
　　听到这样的叫法，我只能一笑置之。
　　天才？
　　也许只有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天才，只是早慧。
　　天才小时候也只是个懒小孩，整天想着怎么获得空闲出去玩耍。
　　记忆中家里很温暖。
　　温柔的母亲。
　　严厉的父亲。
　　大大咧咧的哥哥。
　　作为次子的我只需要偶尔撒娇，用心训练，不至于因奇怪的原因在战场上逝去。
　　那时我还小，懵懂无知，只会弯起眉眼记下来，记住那时的快乐，那时的幸福，那时的一切。
　　可是太过美满的日子注定会早早破碎。
　　仍然记得母亲与父亲几日不归，再见到的，只有刻着名字的护额。
　　平时总是笑得像个傻子的哥哥眼睛红的像兔子，肿得像核桃。而我只是歪过头，然后微笑。
　　所有人都以为我太小，不明白死亡的含义，可是很抱歉，我早慧，一切我都懂。
　　那时为什么会笑？
　　忘记了啊。
　　骗人的哦~我怎么会丢失那么重要的一段记忆？
　　只是，真的觉得他们已经得到了幸福，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幸福，仅此而已。
　　即使父母双亡，又能怎么样？被留下的我们，还是要继续过日子。看着哥哥笨拙的操心用餐，操心家务，甚至操心起我的训练……
　　我那时想，你这个笨蛋哥哥，明明自己才是最需要训练加餐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被叫做吊车尾。
　　不过……
　　有转移哥哥注意力的东西总是好的，至少比每天顶着一双兔子眼要好，当然红着的眼睛只是哭红的。
　　「卡卡西那个讨厌鬼，我才不是吊车尾呢！」
　　「要是开了写轮眼，我才不会输给他！」
　　「一天一天背什么忍者守则，这样的傻子才不是真正的忍者！」
　　「水门老师今天也好厉害！」
　　「水门老师今天教了我们新的忍术哦~」
　　「卡卡西是混蛋！」
　　「……」
　　日子一天天过去，笨蛋哥哥已经不会再随便因为提到父母的逝去而流下泪珠子的时候，他进了波风水门的班，每次回家总是诉说自己的英姿，老师的强大，当然还有同伴的死板和对同伴的厌恶。（恩，也许仅限于旗木卡卡西）
　　尽管说着讨厌，他还是认定旗木为自己一生的对手吧？因为他的眼睛里绽放着作为弟弟的我无法带给他的各种情感。
　　年龄一满，我就进了忍者学校，虽然学的东西不算多，但这对我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却是天书，当然这不包括大家族。
　　我好歹姓宇智波，即使诞生于分家也能得到学前教育。不过，说了我只是早慧的懒孩子，所以我从来只是得过且过，练习最勤快的当然是瞬身术，瞬身学得好跑路就快，我可是很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我想一辈子就那样过，接几个不难的任务，够生活就行，没事偷偷懒。
　　该说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么？
　　哥哥也死了。
　　为了救同伴。
　　他死前开了执念已久的写轮眼。
　　可惜他不能用了。
　　他把一直以来最重视的眼睛送给了自己曾经想要用那双眼睛打败的旗木卡卡西。
　　我又被抛下了，虽然傻瓜哥哥不想提前离开。
　　写轮眼是宇智波的血继，宇智波不会允许它沦落外人之手。看着一脸悲戚站在我面前的卡卡西，我只是淡淡看了眼，然后回家。这只眼睛是哥哥最后送你的礼物，可是卡卡西，你的态度会让它束缚住你，终有一日会成为你的障碍。
　　我成了孤儿，幸好我已经大到能够独自生活。眼前金发的人一眼便可见到的愧疚让我不适，笨蛋哥哥只是贯彻了自己的信念和意志，对他来说，这样的死亡已经是种幸福，因为有个人会穷极一生地记住他。
　　「他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我端着一张脸冷淡回应。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伤心过度不愿表达，却不知我说的都是我内心真正的想法，他们留给我独处的环境，我默认了，反正他们自己误会而已，清净了好……清净了，就好。
　　没有人会再为我操心，而我也只需要为自己操心。
　　我修炼到几乎脱力，闭上眼睛。
　　只有我一个人了啊，可不能再懒散度日了呢。
　　我挂起与往常无二致的微笑出了门，竟然遇到族长的长子，他明明还像个包子就已经一副老成的样子。
　　那时的第一印象是包子。
　　日子过得飞快，四代目因九尾而死，战争爆发，我跳级毕业，参与其中。
　　没有诗情画意的血色残阳之类的玩意，有的只是遍地尸体，遍地鲜血，鼻尖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人很多。敌人多，尸体更多。
　　我早已不再思考，瞬身术加苦无的搭配让尸体增加更快一些。
　　鲜血喷溅而出，沾染上我的脸颊，我习惯性的歪歪头，竟然能眼尖到看见身后印有团扇图案的小孩。
　　「小孩在战场上当心被吓晕哦？」
　　「我不是小孩子！」
　　我微笑，弯下腰，「那么，请问你是谁？」
　　「宇智波鼬。」
　　这真是孽缘的开端。
　　宇智波鼬，宇智波富岳族长的儿子，年纪轻轻就瘫着一张脸，有着最柔软的心。
　　明明是宇智波这样攻击性十足的家族，身为族长的儿子，他却厌恶战争，几乎能够断定，只要能保持表面上的和平，他能做任何事，要是宇智波的野心膨胀，他甚至会大义灭亲。
　　在我看来他是何其幼稚，只要这个世界存在忍者一天，不，只要存在生物，就没有可能得到真正的和平。
　　战争很残酷，不过终归会结束。
　　一年后，我从战场回到村子，竟然有些无法习惯平和的生活。
　　透过阳光，我看着自己的手，很干净。
　　望着身边的那个孩子，他的气息很安详，他很高兴能回来。
　　突然很羡慕他，至少还有等待自己归来的人。我垂下眼，瞥过空关近乎一年的房子，已经不能算是家了呢。
　　「止水。」
　　「恩？」
　　「回去了。」
　　「恩。」
　　他轻轻扣住我的手，叫我一起去看他很久未见的弟弟。
　　「佐助也许已经忘掉我了呢。」他少见的苦恼。
　　一路上都是他在讲话，只有在这时候才能看到他孩子气的一面吧？我动了动手腕，鼬很快放开，握上自己的手腕，垂眸，不是自己的温度就能那么温暖么……
　　鼬的弟弟的确很可爱，软软的就像团子，声音总是甜甜的。
　　也许鼬就像我的弟弟，不知怎么的，我突然高兴起来。
　　没几日，因为出色的战场指标，我升了职。
　　木叶警备队，小队长。
　　瞬身止水的名号从战场流传出来，之后更是被称为分家的天才。
　　警备队从建村以来就是宇智波的地盘，在里面慢慢熬着资历，闲暇时偶尔与鼬一起训练。
　　几年慢慢过去，一日，被族长召见。
　　族长要我监视他的儿子。
　　我简直想笑。
　　其实根本不用监视。
　　鼬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清楚，没有人比他更向往和平。
　　「你也开了三勾玉。」
　　我单膝跪地，「是。」
　　随后就叫我离开。
　　我有不详的预感，这会牵涉到鼬，一定会。
　　监视任务？接到这个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完成。
　　远远地看着鼬轻戳佐助的额头，露出堪称温柔的表情。
　　他现在很幸福。
　　我再次升职，成了木叶警备队，队长。
　　鼬进了暗部。
　　家族会议开得更为频繁，这样明显的动作，早已被木叶监视得万分严密的宇智波家，竟然还没发现？这究竟是自信还是自大？
　　「鼬，汇报你在暗部的任务吧。」
　　鼬很吃惊。
　　反抗。
　　被镇压。
　　宇智波家早已腐朽，作为族长长子，他只能选择成为叛乱方。
　　可是我知道，即使再被逼迫，他也不会甘愿俯首。
　　我知道，他热爱和平，他热爱着这个名为木叶的村子。
　　从南贺神社离开，鼬机械的跟着我，他应该很幻灭。
　　他引以为傲的家族竟然有着那样的野心？
　　鼬啊，你了解到家族的阴暗了，但你能清楚的看见木叶的一切么？
　　我一日一日看着鼬疲惫的背影，我知道终究我们会离得越来越远，直到再也不能相见。
　　每次参加所谓的家族聚会，我都想笑。
　　这群人都被宇智波家美好的血继糊住脑子了吗？即使再不清醒的人也该看得见木叶日渐凝重的气氛了吧？一群沉浸在虚幻的梦境中不可自拔的白痴。
　　鼬明显的抗拒没被看在眼里。
　　我却知道，鼬已经叛变。
　　不，他没有叛变。
　　因为他从一开始忠于的就是木叶。
　　我知道，木叶忌讳宇智波。
　　我知道，木叶在监视宇智波。
　　我知道，木叶早已得到宇智波会叛变的消息。
　　我知道，木叶在利用鼬，让他来对付宇智波，因为写轮眼与写轮眼的对抗可以减少他们的损失。
　　我还知道，鼬什么都知道，却心甘情愿被利用。
　　「哎，鼬啊，那么小就总是板着脸，会让你的八字纹更深刻啊。」我调笑。
　　他总会稍稍显露他的郁闷。
　　这是我在离开他的身边前唯一能为他做的，因为我也是肮脏的宇智波。
　　不过还好，鼬还有心灵上最后的净土。
　　有时很嫉妒佐助，他能让鼬越来越少的表情变得丰富。
　　每次我的玩笑都让他很无奈，可是他不知道，我说的不是玩笑，而是我真实的想法。
　　「这样下去，我们干脆私奔算了。」我叹气，「每次会议都压抑得要死。」
　　他仍然瘫着一张脸，眼中却透着好笑。
　　要是你不当玩笑看，就要逃走了吧，鼬？
　　我们的关系看起来仍然好的有些过分，可我隐隐感觉，我们的心不如以前近了。
　　有时候，他会找我诉苦，因为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有时候，他会在我说话时专注的看着我，最后气息变得柔和。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们相互信任无人可在其间插足。
　　一人独处时，我开始觉得寂寞。
　　也许是太过接近了吧？
　　那样的温暖，我不应该期许。
　　之后族长再次召唤我。
　　这次的任务是得到传说中的写轮眼，万花筒。
　　看着记载禁忌的万花筒的卷轴，我微笑。
　　与最重要的人相互残杀，最后活下来的就能得到最强的力量。
　　很好的盘算。
　　对我来说，只要杀了鼬就能获得力量。
　　而鼬看到我攻击一定会不遗余力。
　　用两双三勾玉换一对万花筒，很值。
　　鼬是即我之后的天才，他强大，他温柔。
　　接下任务。
　　但我下不了手。
　　那段时间里，我近乎贪婪的注视着鼬。
　　我整理身上的必备忍者装备，看了看柜子上放着的照片。
　　「我出门了。」
　　我约了鼬在河边见面，明知那是全族开会的日子。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那让人厌恶的会议就再见吧，容我放肆一次。
　　「宇智波鼬，我所负责的只是监视你。」
　　「富岳大人已经足够重视我。」
　　「我要得到最强的力量。」
　　「所以，请为了我去死吧。」
　　一边攻击一边吐出让他可以狠下手的话。
　　鼬足够冷静，也很强，但是还是差我一截。
　　我默默在心中评判他的实力。
　　还不够，不足以保护自己。
　　那么，我来为你上最后一课吧……也让我成就你更强的力量。
　　「真弱，要不是富岳大人的命令，我根本不会和你结交。」
　　看着他被打破了平静的面具，心脏有些浅浅的钝痛。
　　突然很庆幸我最擅长的是瞬身术，微笑着说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即使把注意力分散在单纯的注视着鼬，也不至于因走神而被打败。
　　开启即使在宇智波都是最强的三勾玉，面前的鼬被我操纵。
　　如往常一样微笑。
　　「再见……鼬。」
　　鼬眼中受伤惊讶黯淡倒映在我的瞳孔。
　　「忘记我，鼬。」
　　暗部标准配备的长剑穿过我的要害。
　　「忘记我。」
　　我落入河中。
　　我不会忘记你，不会忘记你的一切，但是请你忘记我。
　　忘记我，就当世界上从来不曾存在过宇智波止水这个与宇智波鼬交情匪浅的人。
　　你不需要背负这些残存苍白的记忆。
　　若是你仍然这么执拗，不是最强，你会受伤害。
　　我为你打开的新的力量也许会伤害你，但是请用它保护好自己。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鼬眼中的三勾玉越转越快，渐渐地连成一片。
　　鼬，和你在一起很幸福。
　　鼬，我贪恋你的温暖。
　　鼬，让我成为你生命中的过客，不要留下痕迹可好？
　　鼬……鼬……
　　鼬……
　　我爱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