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sherlock2010同人]高贵的主顾》道格拉斯

4、3

　　3.
　　当我抱着水晶球和骷髅头，腰上别着龟甲和扶虬，身上穿着阿拉伯风格的衣服，我觉得我看上去一定像足了一只可笑的企鹅。
　　要不是Sherlock Holmes（这个坏男孩！）一直竭力地鼓励我，我真不想就这样下楼，走到大街上，然后坐进出租车里。

　　出租车把我轰隆隆地拖到了我的服务对象的家门口，Sherlock Holmes先前已经为了这次会面安排好了预约。“超能力”或者“异能力”什么的，在这个极端科学、高度分化和组织化的社会里，又重新悄悄地疯狂地流行起来了。
　　接着，我与我的服务对象会面了。
　　这位准新郎卡萨诺瓦先生我先前已经见识过了照片，实话说，他甚至比照片看上去更年轻，更迷人。要是那个三百年前的术士卡萨诺瓦先生还活着的话，没准就生着这样一副蛊惑人心的面孔。至于维多利亚·梅尔维尔小姐，我是第一次见到她，她却与我想象当中大相径庭。她那浓密的黑发和鲜红的嘴唇会让人误认为她是一个热情如火的女郎。但从那两片薄薄嘴唇里吐出的话语却总是非常简短，而且冷冰冰的。我觉得她端坐在那里微扬着下巴的样子，活像是一件没有心的无机物，除了偶然投向她未婚夫的视线里带有些许涟漪。我有点儿相信这种姑娘是难以说服的了，因为她们自以为是，是自己领土的骄傲女王。

　　我将水晶球和骷髅头分别放在我的左手和右手，以一种庄严的姿势缓缓坐下，好像我真是一个世界级别占星大师似的。Sherlock Holmes告诉我，我说什么都可以，总之越多越好。信口开河和胡说八道不是我擅长的，但死记硬背的本事可是我大学五年赖以不挂科的一项拿手绝活。因此，我决定从占星术的起源、人类的始祖和历史的演化开始讲起。
　　——嘿，真该叫sherlock也来听听我的讲座，他根本不懂进化论，完全不懂！

　　我的滔滔不绝甚至还没来得及讲到后羿射日和太阳崇拜，他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既然你自称了解东方的玄学，那末你理解黄帝内经吗？你能解释老子的无为和庄子的顺天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其实这个男人提出来的一堆名词我根本不懂，甚至闻所未闻。但我有一种军人的镇静气质，和恐怖的直觉，我觉得吧，他恐怕也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世界上真正懂的人也许不超过十个，我于是挺直了脊背，大声说：
　　“我来这里并不是要来讨论形而上的哲学理念，而是怀着一颗慈悲的心千里迢迢赶来提醒你们，按照生辰八字来计算的话，我得很遗憾地说两位真是八字相克，水火不容。这似乎非常不幸，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破解的法子。”
　　要是按照正常的套路，接下来该兜售我的法器和护身符啦，哈哈。但看来我这出戏已经唱不下去了。

　　“噢。”
　　我面前的这位妙龄女郎微微颔首，有那末一瞬间我甚至怀疑那张象牙制成的面孔裂开了，绽放出一丝嘲讽的冷笑。——我的想法一点也没错，因为紧接着她就挥挥手（优雅的！），说：
　　“亲爱的，我觉得他跟前面几个一样，不是疯子，就是骗子。”
　　紧接着，她又扭头看着自己的未婚夫，柔声说：
　　“我们不如花点时间讨论婚礼的细节，亲爱的。除了一定让我的好友温蒂来当我的伴娘之外，我谁也不需要。那些反对的人和声音，就都让他们见鬼去吧。”
　　她的未婚夫则说：
　　“那是当然，亲爱的，我们只需要主。”

　　我眼前的这对未婚男女的手交叠在一起，四目相望，含情脉脉。相比之下，坐在角落的我十分多余，并且眼看就要被下令丢出门外，扔到大街上喂狗。
　　这时候突然一声猫叫响起，这声音真是既尖锐又锋利。紧接着我就惊奇地看到我那位室友侦探苍白的脸色从书房门口一闪而过。我的朋友看起来正是被这只凶恶的猫追得惊惶失措，不得不跳过窗台，往院子里狂奔出去。而那只毛线球般的猫紧追其后，边叫个不停，边追逐着自己的猎物。
　　趁着我眼前的这一对儿还被这突然的变故而思维凝滞的瞬间，我一跃而起，跟着冲出去了。
　　事后sherlock气急败坏地告诉我，他躲过了这房间里所有的防盗系统和摄像头，还给院子里的狗喂了带麻醉剂的三明治，但他却偏偏忘了这里还有一只恐怖的宠物猫！

　　我边跑边把我脸上贴着的假胡子撕下来，扔过去。那只猫叫了一声，欢乐地扑上去，抓住我的假胡子滚来滚去。我的朋友终于摆脱了追踪者的纠缠，我们俩可以顺利地逃亡了。
　　我们俩边在伦敦的大街小巷快速穿行着，边在这种高速运转地状态中愉快的对话（喘着气！）。
　　我的朋友说：
　　“你还算干得不坏，John！”

　　“谢谢（我姑且把这句话当作是称赞，我的同伴并不常称赞我），”我说，“但为什么你在这里？”

　　“噢，我听说卡萨诺瓦他是一个集邮专家，专门以收集女人为乐。他会为他的每个女人建立档案，拍摄色情录像和照片。现在这堆破烂已经从他的私人电脑里全部拷到我的优盘里面啦。”

　　我看来还来不及欣赏我朋友的胜利，而是大叫一声。
　　“上帝！我把你的骷髅头忘在那里了！”

　　我的朋友sherlock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皱起眉头。
　　“啊，得了吧，John！”

　　但是我停下了奔跑——我不希望看到他露出失望的神色，原因是我把他的好朋友弄丢了。于是我说：
　　“但那是你唯一的朋友，sherlock，我现在就去把他拿回来。”

　　sherlock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好吧！”
　　他说，他停下来，盯着我看。
　　“我去把它接回来。至于你，John，现在回去把这里面的照片传给Mycroft，愈快愈好！”

　　紧接着，一个蓝色的优盘就由sherlock的口袋转移到我的口袋里了，它甚至还带有我那位朋友的余温。而我那位朋友已经转身往回跑了，他速度很快，大衣在他身后飘浮起来，就像是他长了黑色翅膀一样。
　　我将手按在胸口，能感觉到那枚小小的优盘随着我的呼吸起伏，异常滚烫。好像里面装着的不是色情照片，而是关乎大英帝国前程和维持世界和平一般。
　　可是我脑子里只炸响了一个词。
　　——F·U·C·K！
　　尽管sherlock交给了我这个重任，但这可不代表我就该老老实实地听他的话！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跟着sherlock往回跑，愿上帝保佑！哪怕前方真的是关于世界的和平和祖国的前程，我也不能丢下sherlock和他的骷髅朋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