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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番外]先结婚，后恋爱(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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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结婚的头几年是立规矩的时候
“我在便利超市认识了一位我的同行，”我在博客上写到，“他是个挺迷人的家伙，跟我一样，和一位私人侦探结了婚，并且做侦探经纪人这一行已经好几年了。他干侦探经纪很有经验，很高兴认识他。”
但是我很快就看到我的室友给我留了言，他在我的博文后面挖苦似地写道。
——“迷人？嗯？”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是的，要我告诉你‘nice’这个单词的具体意义吗？它仅仅意味着‘和善、易于相处和讨人喜欢’，我想你的字典里也许缺乏这几个词，是不是？”
我觉得我说话是不是太过火了点，但考虑他现在应该还在巴茨医学院的实验室里，我确实有理由火冒三丈。
我掏出手机，径直给他发短信。以过去的经验教训我在博客上和他争论会引来太多不明真相的路人围观，而那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写道。
“认真养你的细胞去！”
他回短信的速度往往惊人，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不用看屏幕而手指飞快地模样。
“那是莫莉的事情！”
“那你是干什么？”我继续咆哮着写道。
“指导莫莉给细胞换液和刷你的博客。”
“我明白了，你没有告诉莫莉你已经结婚了？”
“不错，等她帮我干完这些活我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另外，我怀疑等我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后，下次就得是你而不再可能是她来帮我做实验了。我知道你有些年头没有呆在巴茨医学院的实验室工作了，但是没关系，我会指导你的。并且我相信一位Ph.D学习新技术是快的。”
这条无理的短信使我彻底丧失了和他争论的力气，我愤怒地把无辜的手机扔到了沙发上。这样很不好，我想。这使得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先前遇到我那位同行时的情景，我认为他对我的忠告是非常迫切的。那就是，他告诉我：
“结婚头几年是立规矩的时候，如果在头几年不能建立起一个良好有序的游戏规则，接下来你将会悲伤地发现你的生活陷入到一片混乱和糟糕当中。”
……确实，我曾经听说过这样的理论。结婚的人往往有这样一种倾向，那就是当两个人的感情还处在一种较高的水位线时，会觉得为他做任何事情都毫无怨言，在生活中表现得过于体贴和温柔，抢着将所有的麻烦都揽在自己身上。而你这样做的时候，他也会为你付出的深情而不吝啬于回报微笑和赞美。但是要命的事情就在于，他一旦习以为常，就会认定这些那些全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他再也不会认为无论家务或者工作都该是两个人共同分担，他对此不会有任何感激之情，说不定还会为你的过分勤劳而冷嘲热讽。
而我今天认识的那位同行不仅完全赞同这套理论，并由他亲身经历证实了这套理论的可靠和可怕之处。
事实上，我今天是在超市里遇到我那位同行的。周末打折的时候超市里简直是人山人海，收银台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我不得不推着装着牛奶、豆子和鸡肉的购物车焦急地等待着人群的挪动。我想起来我的室友总挂在嘴边的那句“无聊”，这确实够无聊。因此百无聊赖之中，我试着学着我室友的那一套，“是‘观察’而不是‘看’”地来回扫视。
我那位同行（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我的同行）就站在我前面，他的购物车里的东西简直恨不得要堆到天花板上。
他穿得挺考究。（但我猜真正的有钱人不会愿意来超市里排这么长的队伍的。）
他处在同居当中。（我相信那些肉的分量以一个人的胃口来说，在吃完之前就要坏掉了。）
同居的对象是他的恋人。（咖喱口味和雪茄口味的安全套！）
这位恋人可能是位男士。（没有任何女性用品，而且是他自己来买东西。）
同居关系持续了相当久。（所购的生活用品简直包罗万象。）
但他还没有结婚。（手指上没有婚戒，也没有戴过婚戒的痕迹。）
当我正在胡思乱想打发无聊时光的时候，一位小朋友试图从我们身边挤过去到她母亲身边，这小小的摩擦和震动使得他购物车里的货物轰地一声全部塌下去了。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快被埋进去了（小个子就是这点不好，唉）。
我就是这样和我这位同行偶然认识的。他感到非常抱歉，而我则好心地帮他将散落的商品拣回购物车里。并且，当我们开始攀谈时，仿佛队伍的进程也随之加快了似的。我之前的推论除了最后一条之外，看起来都很正确。但我忘了有些职业即使结婚也不戴婚戒（事实上我和我的室友也没有戴婚戒）。他告诫我，自从做了侦探的经纪人。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私人的空间和时间了，也不存在自己的事业了。他的医生执照躺在抽屉里发了霉，他每天要忙着马不停蹄地处理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包括为侦探找他会感兴趣的委托、协助他调查，以及更重要的善后。他的整个生命都被对方给占据了，最可怕的是，对方还是个糟糕透顶的家伙。
我和我的新朋友从超市出来后，他邀请我去他家里喝一杯茶，作为我帮助他的报答。
他跟他的室友一直租住在伦敦中心区域的一幢小房子里。当他拿钥匙打开门后，我简直是大吃一惊。我从没有见到过这么凌乱的房间，要不是我前一秒还站在干干净净的楼梯上，我疑心我一脚踏进了垃圾场，像是瞬间置身于五六十年代的美国芝加哥。
要不是他抬腿踢了一脚他那位窝在墙角打游戏的室友，而他的室友蠕动了一下，向我们爬过来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屋子里还有人存在。因为他的室友已经如同一条变色龙，和周遭的垃圾完美地融合到一起了。
我认为我留在原地是不明智的。第一，这里根本没有任何踏脚的地方；第二，我的那位同行踩着垃圾去厨房煮咖啡，插头一插上，咖啡壶就爆炸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吵架了，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
面对我那位同行的抱怨，他那位私人侦探室友自始至终保持着平静的语调，并且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指翻飞忙着打游戏。我认出来那是任天堂新出的一款仿真拳击游戏。
“你告诉我你只离开五天，但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这都足够上帝把万物都创造出来了，难道还不够我制造一点垃圾出来吗？我们之间是谁不守信任呢，亲爱的？”
“如果你不想做饭，我也可以不吃的。瞧，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尽情喝酒、抽烟、打游戏，想干什么干什么，除了没法干你之外。”
“这明明都是你的错！如果你不想洗内裤的话，我可以考虑不穿，甚至完全赞成你也干脆不穿。宝贝，但你又不同意我这样做。”
我得说，当我回到我和Sherlock Holmes共同居住的221号B时，我突然发现我们的屋子是多么的干净整洁啊。我坐在沙发上思考了一段时间，我决定趁着新婚时，是需要拟定一些规矩。比如我的室友必须要自己洗自己的内衣，熨烫大衣和衬衣，轮流做饭和打扫房间，并且最好一天之内叫我的名字的次数不要超过二十次。
这时我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拣起来一看，沮丧地发现我的室友给我发了条短信。
“买哈罗斯百货公司食品大厅Morelli's里哈吉斯口味的冰淇淋，速去速归。”
我往窗外看去，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很可能会下雨，从这里到哈罗德百货公司至少隔了三个街区。而且腿长在我身上，我有权决定不去！
我冒着雨回来的时候，火冒三丈地看着我的室友已经从巴茨医学院回来了，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我把桶装冰淇淋扔到他面前，他看了我一眼，赞美了我一两句，接着我就去厨房准备做晚饭了。
当我独自在厨房里准备煮鸡肉豌豆汤时，我突然感觉到我这样是不对的。我不能够这样惯着我的室友，不能因为他对我微笑、赞美和感激而随便受他驱使。因此，我决定把他喊到厨房来，和我一起做饭。
我拧开炉子，大声喊道：
“Sherlock！”
没有回音。
我比之前更大声地喊：
“Sherlock！”
依旧没有回音。
我感觉我快喊破嗓子了。
“Sherlock！！”
我甚至都怀疑我的室友是不是出门去了，但是从厨房里可以看到他的大衣和鞋子仍然放在玄关，他不可能像一阵土耳其的轻烟一样消失在这间起居室里。
我又喊了一声。
“Sherlock！”
我觉得我已经无法忍受这种寂静了，我奔到起居室里，手里还拿着勺子。
而我的室友依旧躺在沙发上刷手机，他告诉我他正在解开一位匿名者留在他网站上的密码。
我的生气简直无以言表，我突然感受到我和他之间的巨大差异，那就是他一喊“John”时我就会回应他，而我喊了一声又一声他却充耳不闻。
“你难道听不到我在叫你吗？”
“我当然听到了，”
我的室友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说。
“但我知道你不过是在煮豆子，我不认为你在这个过程中叫唤我有任何意义，我又不可能让豆子煮得更快。也不可能是因为看到我放在冰箱里的内脏而大叫，因为它放在冷冻箱里，而你煮豆子时只用从冷藏室里拿拿起司，因此你一定还没有看到。至于关于如何煮豌豆汤，我想这个程序你和我一样清楚。那么唯一剩下的你之所以叫我的理由，那就是你过于想念我了，是不是？最后告诉你，即使从我这个角度看，你放在炉子上的豌豆汤也已经煮沸了。虽然你站在这里持续保持着盯着我看，会让我感觉到你很爱我，但我还是建议里赶紧转身去看看你的豌豆汤了。实话告诉你，我很饿了，快去吧，Joh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