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邻居绝对有问题》六月烟

8、在路上

　　那个地方距离塔尔塔星来说有点偏远，两个人还是临时买的票，在过安检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出了点意外，安检机器故障，停在那里好久，并且怎么修都修不好。
　　后来就转为了传统的安检方式，传统的安检方式相比起当下的机器安检有个弊端，就是容易被携带异能的人蒙混过去。
　　在结合前一阵子，城中出现了个启州人但是没能被抓住，就有人不禁怼这件事开始浮想联翩，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启州人打算混进去。
　　但是安检结果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不少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觉得只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从安检区走过后，苏引清还是会时不时的回头朝身后看过去。
　　“怎么了？是在担心有启州人混过去？”霍尔·里帆感觉到了他的疑虑。
　　苏引清回过头，像是想让他放心似的说了一句：“前些天看新闻的时候发现经常会有报道说这边的安检机器坏掉，我在想……边关口的安检机器是不是该想办法升一下级了。”
　　“……”霍尔·里帆听后反应了好一阵子，“这些机器是你做的？”
　　苏引清笑了笑：“不是，这些机器是国家项目，而且有些年头了，是在我前面的那批前辈做出来的，那时候我都还没进入项目组。”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
　　苏引清不知道霍尔·里帆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他也没功夫回头去观察。
　　原本他是想着稍微放松一下戒备说不定真的能从霍尔·里帆身上发现问题，可现在问题出来以后，苏引清反倒控制不住地后背发凉。
　　霍尔·里帆来到迪亚纳的这些天，他从来没有向霍尔·里帆提过自己工作相关的任何事情，包括自己相关的工作领域。
　　他自己也从未向苏引清问起过，这还是他第一次问起苏引清所从事的工作相关的问题，一上来就确定了苏引清所从事的工作领域。

　　“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舒服吗？”霍尔·里帆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没有。”苏引清应和着，“我只是在想，我们组里许多项目都是保密的，我现在随随便便就告诉了你一些，回去以后会不会要被组内调查。”
　　“你还告诉过别人吗？”
　　苏引清抬起头看向了霍尔·里帆的眼睛：“没有。”
　　“真没想到你会有这么信任我的时候。”霍尔·里帆笑了笑，“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就好了，不会妨碍你的工作的。”
　　“……”
　　话音都落下了，霍尔·里帆又悄声提醒了一句：“以后别再随便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平常人可没有那个本事想要去升级边关的安检机器。”
　　“……”苏引清不由得看向了他。
　　自己试图掩饰起来的真实想法还是被他发现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跟头，这让苏引清泛起了少有的挫败感。
　　于是，原本按捺住的心思又被挑了起来，近乎直言地朝霍尔·里帆问了一句：“你说，那个启州人会不会就藏在这个安检站里对年久的安检机器使用异能，好让自己蒙混过关？”
　　“……”听到这句话的霍尔·里帆也回过头看向了他，仔细看过去的话能感觉到他停留在苏引清身上的眼神带着别样的意味，“你刚刚还那么相信我……”
　　苏引清笑了笑：“别这么紧张啊，我只是这么一猜，又没说那个人是你。”
　　霍尔·里帆别过头去，回了一句：“在这个专门检查异能的机器面前使用异能，跟当面自首有什么区别。”
　　“有道理……”这句话也提醒了苏引清，那个启州人背后可能会有帮手，至于帮手是哪里的人就难以确定了。
　　这种可能性无疑是给苏引清增加了难度。
　　原本启州人就能轻易对外形特征进行易容，要是再多一个信息隐秘的帮手……那么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那个贼本人，还是贼背后的帮凶就难以确定了。
　　有那一瞬间，他竟然会去想，会不会如同小优说的，他只是一个被自己怀疑的普通人，那些能被自己怀疑的点只是巧合……
　　可是，有几个人身上能同时集齐那么多巧合？
　　“别胡思乱想了，快要赶不上车了。”霍尔·里帆提醒道，“刚才被安检耽误了太久。”
　　“现在什么时候了？”苏引清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还有三分钟就要发车了，他们还在车站里，“快点！”
　　随后两人紧跟着跑了起来。

　　踏上车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苏引清气喘吁吁地扶着车厢喘着气，看着身后的车门缓缓闭合，列车开始启动。
　　“好险！”苏引清背后着车厢缓了口气，“回去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耽误我们上车！”
　　霍尔·里帆笑了两声，朝身边的门牌号看过去：“我们是在哪一间来着？”
　　苏引清翻出来车票信息看了一眼，跟在他身旁陪他一起找。
　　因为地方偏远，天色也晚了，两人就买了卧铺票，打算睡一觉起来到站直接出去玩。

　　找到房间和床铺后，发现正好是同一个房间相邻的两个位置。
　　“原本以为假期出门人会不少，真没想到这才放假第一天的晚上，车上就没有那么多人了。”苏引清把行李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两盒速食产品，递给了霍尔·里帆一盒，“先吃点东西。”
　　“谢谢。”
　　来的突然，两个人上车前什么都没吃。
　　东西还是苏引清让小优帮他收拾的，具体有什么他也没看，只是在小优收拾的时候交代了它一句，要多放点零食准备路上吃。
　　结果刚才苏引清打开的时候发现：“怎么就这几样？不是让它多放点的吗？”
　　“它说，零食放太多了占地方，你也吃不完，就给你去掉了一些。”霍尔·里帆说。
　　苏引清数着小优放的那些零食，全部都比他预想中的少了一半。
　　他晃了晃仅剩两包的薯条，有点不太满意，但想了想还是准备拿出来吃掉。

　　准备吃东西前，苏引清打算找个经典影片出来边吃边看。
　　就在他翻阅着这些影片名称，纠结着要看哪一部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那天夜里，霍尔·里帆和他说过的关于战争的一些东西。
　　随即，苏引清就点开了一部背景为战争时期的影片，他有点好奇霍尔·里帆关于战争会有些什么想法。

　　列车在飞速行驶，窗外的风景很快从陆地转变为了太空中。

　　吃完东西后，苏引清就拉着霍尔·里帆和自己一起坐在床上看。

　　可能还是人有点少的缘故，列车上开的冷气有点凉，苏引清拉起被子的一角盖在了身上。
　　随后又朝身旁的霍尔·里帆看了一眼，把被子朝他身上递过去：“你冷不冷？”
　　“不冷。”霍尔·里帆说着，还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扯下来掖在了苏引清身下。
　　苏引清有些不大相信地伸出一只手，握了一下霍尔·里帆的手，发觉是热的又带着点不服气地松开了：“果然随便哪个人种的体格都比迪亚纳人的体格好。”
　　“也不一定，只是有时候会有些个例而已。”
　　“比如？”
　　霍尔·里帆思索了片刻：“你姐姐戴拂就和旁人不太一样。”
　　“啊……”苏引清一想好像也是，“她体格确实比大多数迪亚纳人都要好些。”
　　但是苏引清转念一想：“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她？”
　　“嗯……”霍尔·里帆思索了一下要怎么开口，“曾经有幸见过一次，就记住了。毕竟其他地方很少能出像她这样的女将军，尤其是在启州的官场上，根本看不到女性的影子。”
　　“嗯？”这个话让苏引清听着有点意外，“我怎么记得以前的启州官场上也出现过女性人物。”
　　“那都是林霜吟时期的事情了，后来的帝王上位后就把相关规定改了，现在又延续了这么多年，所有关于朝政的话题和职位都很难再看见女性的影子，再加上启州境内……”霍尔·里帆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总之，现在启州的官场上已经看不见女性的影子了，所以每次了解戴拂这个人的时候，我就会想，如果其他地区都像迪亚纳一样给足了女性的上升空间，以我妹妹的能力，她会做到哪种程度？”
　　“林霜吟？”苏引清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哪里看到过，但是一时之间有点想不起来。
　　“就是周武帝捡来的孤女，史书里多称她为周逐影。她登上皇位后就改回了自己的本名，再加上她和周武帝的那些恩恩怨怨，后来人对他们俩的议词颇多。”
　　他这么一说，苏引清便想起来了：“是她啊！我记得有文献说，当年周武帝想要摆脱迪亚纳的占领，准备发起攻势时才发现自己缺乏人手，这才临时决意收养她，培养她做自己的影子，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暗示她不需要有主见，只需要按照周武帝的需要照做就是。之后周武帝在自己大业成功之后第一时间剥去了她当时在军中的职位，还以‘此女无德无义，不配做自己家的女儿’的名义削了她所有职称和财产，贬为平民，让她在人间自生自灭。她拿到这份诏书后就在民间拉拢势力伺机而动，最后趁乱杀回去，将周武帝反杀，继位以后就昭告史工，以她的本名书写后续历史，昭示天下她和周家再也没有关系了，只有仇人关系。”
　　“她和周家的恩怨远不止这些，她原本也是贵族小姐，后来家道中落。年幼时候，周武帝还未称帝，只是民间一个排不上号的小王，他打算拉拢势力打算向迪亚纳反击，但是当时手里什么都没有，就找上了她家，她家父亲也觉得这是好事，如果能成说不定还能复兴自己家族的荣光，于是欣然扶持，后来因为一些理念矛盾，她父亲和周武王闹决裂，决心不再帮助他，而他当时正缺乏人手和势力，在得知林父这个理念后果断将林父杀害，林母知道后想带着女儿逃却没能逃掉，就在临死前告诉女儿先哄着周武王让自己活下去，当时周武王也觉得想要让林家剩下的人手听自己话就得留个林家的主人供自己使唤，更何况虽然林家当时已经家道中落，但留下来的利用价值还是不少的，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霍尔·里帆跟他说，“也有史料记载，林霜吟在还没剥去职位的时候跟周武王提过，想要给自己生父生母留个名字，毕竟生养自己一场，哪怕不认祖归宗。但是当时的周武王并没有答应，他登上皇位更是直接下令抹除了林家曾经存在的痕迹，然后重新把这件事情搬出来给林霜吟冠了罪名，当时林霜吟也有私下积攒一些关系，但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出手，要以什么名义出手，所以当诏书突然颁布下来的时候，她什么都还没准备好，不过这个诏书倒是给了她一个正当的理由。”
　　“还挺复杂……”这中间的详略迪亚纳的史书都没写这么仔细，苏引清还是第一次听这么完整，“不过史书上说，她继位以后比周武帝开明多了，吸纳了不少人才，其中有许多都是女官。据说在她继位五十年后，朝堂上的女官和男官人数各占一半，平分秋色。”
　　“嗯，这些都是她活着时候的事情了。”
　　苏引清又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你妹妹的志向也在这里？”
　　“倒也不是，只是时常觉得她能力也很出色，也有想法，如果不被限制的话，她能发展到什么程度？”霍尔·里帆如实说。
　　“……”苏引清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一时间，霍尔·里帆像是被这个名字给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来。

　　这一路上都没什么人上来，就算有也不是他们这间车厢的。
　　除了检票的列车员以外，这一路上再也没有其他人进来了。
　　两人就这么一直看到影片结束也没有其他人过来打扰。

　　之前苏引清只是凭借着各种感觉和行为来猜测他是个启州人，现在这一番话下来更加重了苏引清的这种感觉。
　　但同时，苏引清又好奇启州人会对他的什么东西感兴趣？

　　如果再放松一些，会不会引他泄露出真实目的？

　　到了影片后半部分的时候，苏引清的眼睛还在看电影，脑子里的东西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何方了。
　　影片结束的时候，苏引清也看累了，倒头就要睡。
　　还是霍尔·里帆帮他把东西收起来，被子掖好，提醒他小心着凉。
　　苏引清点点头，眼睛紧闭，看上去已经要睡着了。

　　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霍尔·里帆伸手过去帮他把床头的灯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