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上：侯门医妃她每天行善积德》月枕星河

6、第 6 章

　　送走了陈姨娘和张姨娘，姜沅沅这才舒了口气。
　　家里姨娘虽不比前世后宫多，但也少不得纷争吵闹，若是能清净些该多好。
　　见了母亲后，姜沅沅同她说了自己的想法。
　　“阿娘生了弟弟后，气血两亏，大夫交代要静养的。何况，阿娘身体并未完全恢复，可不同于一般的月子，必须耐心调养。若是两个姨娘日日这般叨扰，不仅不利于阿娘恢复，还会让弟弟哭闹不休。弟弟胎中受损，可得精细些调养。”
　　徐嫣原先习惯了张姨娘的伺候还有些微词，但见沅沅说提到刚出生的小儿子，这才答应了。
　　另一边，姜闵臣送走徐家人后，便去了别院寻姜沁。
　　姜闵臣万分无奈地把姜沅沅的决定告知了姜沁：“沁儿你放心，只是去秋水庵暂住一段时间。”
　　姜沁原以为姜闵臣是来接自己入府的，听到这个结果直接瘫坐在地上。
　　“姐姐，姐姐她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她万万没想到姜沅沅竟然会提出“剃度出家”这样的惩罚，关键是姜闵臣还答应了。
　　“沅沅她，也是一时气愤罢了。虽说你不是故意的，但沅沅向来脾性大，认准了是你的过错便不会更改。”姜闵臣也很无奈，本想好生照顾如烟留下的女儿，弥补对如烟的亏欠，却不想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爹爹，您就忍心让女儿去庵里吗？母亲生前已经过得那般苦了，死后连牌位也不能放进姜家，如今女儿也要去庵里修行了，母亲在天之灵如何得以告慰？”姜沁掩面低泣，哭得梨花带雨。
　　“沁儿，地上凉，快起来。”姜闵臣看着她这般，不由想起了刚逝去的如烟，心中不忍，赶紧上前将她扶起，“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
　　“爹爹，您帮帮女儿，让我同姐姐见上一面。我亲自向她道歉，若是姐姐要打要骂，沁儿绝不会有一句怨言的。”姜沁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柔弱地对姜闵臣说道。
　　“这... ...”看着姜沁这般哭泣，姜闵臣不由心软了，“这几日她还在气头上。等过段时日，为父再安排你和沅沅见面。”
　　姜沅沅服侍完徐嫣用晚膳，这才回到自己院子里休息。
　　“姑娘落水伤寒原本得好好歇息的，却这般到处跑，若是累着了病了该如何是好？”晓月替她卸下发饰，忍不住心疼道。
　　“不碍事的，母亲和弟弟安好最重要。”姜沅沅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正是年少花容月貌时，皮肤如鸡蛋白一般滑嫩白皙、吹弹可破，眉不描而黑，眼眸含情，眼角上挑已依稀可见前世皇后的威严，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显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那姑娘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您落水后，除了老夫人派陈嬷嬷过来瞧过外，也就徐夫人来探望过，可再没有人来过了。”晓月为此愤愤不平，连带着本就圆润的脸颊越发气鼓鼓。
　　“放心，我心里明镜似的。”听到这话，姜沅沅并没有觉得难受，这家里的人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她是一清二楚。早在前世就已经看清了每个人的脾性。
　　“其实有承恩公在，老爷也罢、那姜沁姑娘也罢，凡事还不得依着姑娘的性子行事，姑娘昨日又何必非去求老夫人呢？”晓月不解地问道。
　　姜沅沅披散着长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叹息道：“外公在外人面前是无所不能，可后宅从来是女人的天下。你且看着吧，姜沁的事没那么容易的。咱们家里这些女人，又有几个好相与的？”
　　能在前世凭一己之力，颠覆姜家，站到皇贵妃的位置上，姜沁又岂是大家以为的小小外室之女。虽然现在，她看似将人赶出家门，指不定哪一日她又卷土重来。
　　她不可不防。
　　而且，她前世因母亲去世脾性大变，遭父亲和祖母厌恶，如今再来一次，她还是要给自己留够后手，不能再把自己置入孤立无援的险境了。
　　“姑娘说得也是。”晓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起今日的事情，十分气愤，“今日陈姨娘都要用晚膳才去服侍夫人，还找张姨娘麻烦，一看便是故意叨扰夫人清净。陈姨娘若是有心，便该一早来瞧瞧姑娘，再去服侍夫人。”
　　“她那点心思我瞧得明白，不过就是想去父亲那儿邀功。随她吧。”
　　反正，她已经当面回绝了，想来两位姨娘就算要斗法，也不会去打扰母亲了。
　　“窗外风大，姑娘小心风寒，奴婢扶您去歇息吧。”晓月赶紧关上窗，扶着姜沅沅上床，经过橱柜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呀，奴婢这笨脑袋。姑娘，今日大公子也来过的。
　　姜沅沅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姜承安？”
　　“是呢。大公子听说姑娘落水，一早特意亲自送了滋补的食物来。不过那时候姑娘还未醒，大公子还特意交代奴婢不要惊扰姑娘。”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姜沅沅坐到床榻上，目光悠远，回想起了往事。
　　姜承安是大伯姜敬臣的嫡子。姜老夫人共有三个儿子，姜敬臣、姜闵臣和姜稷臣。与姜闵臣和姜稷臣走仕途不同，姜敬臣偏偏喜爱做生意。
　　去年秋天，姜敬臣前往西北做生意时被卷入江湖斗争被奸人所害。而后自幼随父漂泊的姜承安就被托付给了姜闵臣，回到了京中的姜府。姜闵臣顾念兄弟亲情，给姜承安在户部安排了个打杂的活。
　　姜承安事务繁忙，一般夜深才回来，与姜家人打照面的机会不多，更不会特意来关照姜家女眷，所以姜沅沅与他也没什么太多交集。
　　前世，她因多在内宅、后宫，其实对姜承安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他今日为何一反常态。
　　“姑娘，其实也不奇怪。您别怪奴婢多嘴，奴婢曾听说老夫人想把大公子过继到夫人名下。”晓月见姜沅沅陷入沉思，犹犹豫豫地把自己先前听到的话告知了她。
　　“过继？”姜沅沅一脸讶异地看向晓月。
　　对啊，过继。
　　她倒是忘记了，前世母亲难产而死没多久，她就被老夫人和父亲厌弃。老夫人就主动提起了过继一事，父亲因没有嫡子便也同意了此事。
　　姜承安过继给二房后，父亲一开始还倚重他，但是与杜娥成婚后便执着于生嫡子，便很少在家中见到他了。
　　晓月点点头，将自己的分析告诉姜沅沅：“不过，如今夫人生下小公子，这过继一事就未必作数了。这大公子指定是想讨好姑娘，今日才特意过来的。”
　　闻言，姜沅沅皱紧了眉头，晓月说的话与前世发生的事情其实是有所呼应的，只是她不理解，就算姜承安不过继到二房，父亲也为他安排好了职务，何必执着于过继。
　　不过，这也只是晓月的猜测，未必是真相。
　　到底如何，亲自去瞧瞧才好。
　　“不管他真心或是假意，你替我准备礼物，明日一早我亲自去道谢。”姜沅沅吩咐了一句，不再多言其他。
　　姜承安的住所并不在后宅，是在前院书房附近的一处小院子，原本那里就是姜敬臣生前回姜家歇脚的地方，如今姜承安住那里，姜家人也没有异议。
　　与后宅种满了各色花不同，姜承安的院子里种了一小片竹林，在北方倒是很罕见。
　　“沅沅怎么来了？”
　　姜沅沅刚领着晓月踏进院子，就见姜承安抱着画卷从屋内出来。
　　与记忆里意气风发的男子不同，如今刚刚及冠的姜承安衣着还十分朴素，简单的藏青色常服，头发全部束起，冠以一根玉制细钗及银白色发带作为装饰。
　　许是因为常年在外，姜承安的脸算不上细腻，反而有一种风吹日晒的沧桑，不过这已经比他刚回姜家的时候好了许多。窄长的脸型，下颌明显，但是拐角处却并不尖锐，反而显出几分沉稳持重，只是他眉眼间有着化不开的忧伤。
　　“昨日听闻大堂哥来看望，沅沅病中未曾得知，今日特地上门拜谢。”姜沅沅笑着让晓月递上准备的礼物。
　　晓月将礼物奉上，姜承安却是没有收下。
　　“我们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以后叫我大哥就好。”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这礼物不收，莫非对沅沅有何不满吗？”姜沅沅眼皮一跳，面上却是笑嘻嘻地打趣他。
　　“好吧，那我便收下，不叫沅沅乱想。”姜承安也不在推让，让小厮收下了。
　　“那沅沅便不打扰大哥了，我还得去祖母那儿请安。”姜沅沅本意就只是来同姜承安打个照面，如今人见过了，她也就没有多停留。
　　她今日可是特意起了大早，还好在姜承安出门前赶到，不然怕是碰不上这人了。
　　“正好我也许久未拜见祖母，与你一道去吧。”姜承安却是话音一转，要与姜沅沅同行了。
　　“诶，大哥今日不去户部吗？”姜沅沅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姜承安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无碍，我请安后再去也来得及。”
　　姜沅沅对上姜承安的视线，只觉得那深陷眼窝下的眼眸如一口井水，深不见底，深不可测。
　　她点了点头，默默跟在姜承安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