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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她还是更接受张先生,姑且容她这么称呼。

      听声音年纪不大,想应是才华横溢。

      仙人的事她不多嘴,只乖乖听话,谨遵医嘱。

      他对这样听话的病人很满意,说话都温柔了不少,只是自己没发现罢。

      张仲景,你抢我妹子干嘛!

      华佗先生说话总是让人多想。

      治病。你以为凭些旁门左道就可以治好她了吗?

      你又没看我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连止疼的法子都没有,就敢试,可笑。

      都说了不疼!不信就让我开一刀!

      没有人会给你开刀。

      妹子不是人吗?你歧视妹子啊!

      她是人。

      那就开刀!

      没人开刀。

      她是人!开刀!

      是人也不会给你开刀。

      你什么意思啊!妹子是人,就能开刀!

      人不会开刀。

      是人就能开刀!

      她趁乱溜了。

      总觉得张先生与华佗先生很合拍。

      一个可劲说,一个可劲应。

      陛下就没那么多话,也没这样的耐心。

      总是时不时自言自语,问她过后又不等回应,想到什么就笑得开心。

      大概与她无关。

      陛下的喜怒,她从来不沾边,亦起不到任何作用。

      啊,又多想了。

      额头撞上硬物,没忍住小声呜了声,又神游着忘看路了。

      你往这来做什么?

      揉揉前额,她给傅副官行礼,走错路,傅公子勿怪。

      说罢离开,被叫住。

      你会喂鸟吗?

      她点头,给宫里的喜鹊喂过。

      大差不差。你过来,我教你,以后有时间就来喂。

      她走到他身侧,随着他的指引摸到毛绒绒的脑袋,往下捋是暖乎乎的身子。

      好胖。她不敢说。

      它是该减肥了,你不用憋着。

      太胖了会飞不动,你以后控制它饮食,别让它吃太多。

      好,公子放心,我会尽力的。

      是做到。绣衣楼不养闲人。

      好...我会做到。

      被抛了个大难题。

      她难得对一件事情愁眉苦脸。

      你乖哦,今天少吃一点,明天就多吃一条肉干,好不好?

      绣球不理她,脸快埋在盆里了。

      她减少了食物供应,让它逐渐适应少食过程,但她发现绣球反而越来越胖。

      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罪魁祸首。

      颜良将军,你不能再喂这么多了。

      将军尴尬不已,向她道歉,然后摸摸绣球的脸,一人一鸟相偎相依。

      感情真好。虽然她看不见,但一定是这样。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她行礼,文丑将军。

      你这张脸,我好似在哪里见过,在哪呢。

      之前有蒙袁氏之恩,在府内待过。

      是了,袁绍公子身侧的婢女,后来被打出了府。

      你不恨?

      她点头。

      恨。

      不出所料。文丑轻笑一声,不再理会她。

      颜良犹豫了半天,还是靠近她,宽慰道。

      殿下宽容大度,明辨是非,淑女不会再受委屈了。

      残缺的面容笑起来并不好看,但颜良看懂了。

      她感谢他的信任。

      颜良把鸟食递给她,以示友好。

      ...将军,不能再喂啦...

      啊、抱歉...

      袁氏倒台了。

      满门问斩。

      你好像并不意外?

      她折一枝桃花,顺着树干往上,欲再折几枝,放在自己房里。

      文丑将军有闲心来问我,便可知袁家已有对策。

      长公子那么聪明,定会保全家平安。

      文丑把她的手往左移些许,她感受到那处有道尖锐的树刺。

      多谢将军。

      袁绍公子要我来寻你,想见最后一面,你去不去?

      她犹豫着,慢慢道。

      我于公子只是过客,实在不必被如此挂念,我还是...

      这话你自己对他说。

      她被打断,手不由分说被文丑拉住,带上了马车。

      不自在极了,竟生出几分紧张,她暗骂自己不争气。

      花还抱在怀里,文丑瞧她竟有一点傻气。

      下车后,他领她走到一处偏僻的屋舍,轻轻推她一把,示意她进去,临走前抽走了一枝桃花。

      很香。

      他不做声,她便也不作。

      他不做声,只把她领着坐下,在对面细细观摩她。

      良久,才道。

      是我对不住你。

      没有这回事。她摇头。

      兄长对我言明,广陵王是他的挚友,于袁氏有恩,非我族敌人。

      影儿,错怪你了。

      她依旧摇头。

      他好似受不了她这样生疏,情难自已,言语恳切。

      你与我一同离开,好不好?

      她断然拒绝,公子,我不想走。

      为什么?天下快变天了,广陵王与先帝亲密无间,不知多少皇室密辛在他手中,董卓会放过他吗?所有世家,一个个,都会被董卓清扫!

      你跟着我,我拼死也会护你周全!

      话落良久,她依旧无动于衷,袁绍不由心灰意冷。

      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死是很可怕的字眼,公子,我尚且自己都做不到,如何敢奢望你为我做到。

      她反道他。

      长公子纵使聪极慧极,偷天换日,以董卓的敏锐,怕是已经察觉,公子实在不该冒如此风险。

      袁绍说不出话,确实她说中了。

      若是兄长知晓他如此行事,必会以家法处置。

      更严重者,全族都会被他牵连。

      可他只想带她走,他从未如此对一个女人在意过,好似春风挠在怀,他不愿放手。

      想诉衷肠,告诉她他已备好聘礼,等危难一过,便会迎她回府。

      她好似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只默默摇头,止住了他。

      恰好此时文丑进来,身上还有一丝血气。

      追兵来了。

      马车上袁绍问他,真的没事吗?

      文丑淡淡道,她身上的广陵王玉佩足以保她十条性命。

      确实,那群人见她是王府的人,都不动她。

      她往回走,此地离王府有段距离,天亮之前应该能回去。

      只是没料到从林子里扑过来的不是野兽,而是色欲熏心的男人。

      她被死死压在地上,衣服扯了半开,目不能视,看不清他的脸,听声音好像是刚才说话的人中的一个。

      看她好下手,居然起了贼心。

      她作势不动,躺平的样子让他兴奋不已,胡作非为间逐渐放肆,等他欲贴上她的脖颈之时,手起刀落,呜呼气绝。

      真恶心啊。

      半身染血,衣衫破烂,她一步步往前走,胡乱间不知走到何处,她只知迷了路。

      在这里等到天亮,傅副官会发现她不见了,来寻她吗?

      可身后的恶犬不容旭日东升。

      那群人气势滔天,愤怒至极,乌泱泱涌来,要取她性命给兄弟陪葬。

      她难得讥讽地笑。

      面前这群人正义地,好似她才是欲望的驱使者。

      是她勾引他们的兄弟,让他死于非命。

      妖女。贱妇。婊子。

      不堪入耳。

      耳边好像有水的声音。

      深深的,宽阔的,汹涌澎湃,波涛暗涌。

      在被恶心的手抓住的前一刻,她纵身一跳。

      徒留江面上一个水花。

      那群人自感没趣,骂咧着离开了。

      远在王府的傅融心神一震,望着减肥成功的绣球,蹙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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