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马甲装龙的蛟》轩雨墨

3、初次审判做实龙身

　　“拜见帝君，我是这崇明山的地神，一直兢兢业业地守在这儿。平日里呢，认真聆听村民的祷告，无论大大小小的事情啊，我都悉心为他们祈福……”地神啰啰嗦嗦了一大堆，他实在是又惊讶又紧张，没想到帝君竟会亲临。

　　“好了，你的帖子我已看过。”帝君朝地神摆了下手，示意不用再说，看向缩在慕汐背后的少女身影，道：“你便是今日刚破壳的龙族幼崽吧，众位好好瞧瞧，是不是魔蛟转世。”

　　不知何时起，三界流传龙族双生子中有一位是魔蛟的转世，且不说龙族一直是单胎，更何况千年前的魔蛟已被帝君斩杀，魂飞魄散了，这个谣言对龙族的负面影响极大。
　　天界发布了几次告示，都未能打消掉众神的顾虑，更别提凡间了，闹得人心惶惶的。

　　“金色龙角，是金龙吧，容貌出色，不像是魔蛟转世啊。”
　　“各位这是个女娃啊，那魔蛟是个男的！”
　　“那魔蛟诡计多端，法力极强，多次和帝君打成平手。转世为女娃迷惑我们，也不无可能。再说了，这女娃虽为同胎双生子，她的破壳可迟了整整五十年，这不蹊跷吗？”
　　“是啊，在这种怨气深厚的地方破壳，实在难免怀疑，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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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神在一旁窃窃私语，时不时指向沐茼儿，身为被众人打量的焦点，她又往旁边挪了挪，整个身子缩在慕汐身后，真是一群烦人的家伙。

　　帝君静静地听着众神的议论，并不言语，只垂眸看向那露出半个脑袋的少女，探头探脑地看着空中的众神，一脸好奇的样子。

　　“既然不好定夺，那便测试下。”帝君挥出一掌灵力，一股疾驰的灵风化为猛虎，张着血盆大口，锋利的利爪袭向两人。

　　慕汐笔直的站立着，将身后的人挡得严严实实，白色灵气的猛虎穿过两人的身体后，灵气散开又聚在一起变为数米高的金色巨龙，幻影停留在沐茼儿身后片刻散去。

　　那股灵力，带着杀气，沐茼儿握着拳本能地要还击，见眼前的人背脊挺直并未躲开，她整个身子又恢复成慵懒的姿态，一抹情绪涌上心头，有一点喜欢这个白得的“姐姐”呢。

　　沐茼儿指尖戳了戳慕汐的腰窝，脸颊贴在她的后背处，道：“姐姐，我害怕！”声音打颤儿，但嘴角快弯上天了，努力抑制要笑出的声音，整个身子抖个不停。
　　有趣，真有趣，那便再和你多玩些日子。

　　“别怕，没事的。”慕汐右手背于身后，将沐茼儿的一只手握在掌心，轻声安慰道。

　　这在众神的眼里，便是一个弱小的少女，楚楚可怜的被恶人欺负的样子，这“恶人”还是他们自己！纷纷扭转了言论，为其辩护了起来。

　　“这测出来的确实是龙影，各位不要再瞎猜测，那魔蛟已经死透了。”
　　“是啊，竟把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说成魔蛟转世，那魔蛟可是个魁梧的男子。”这话说完，众神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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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言语传不到下面去，但帝君可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的众神可谓是一边倒的认为这少女就是金龙的身份。

　　帝君眼眸扫过窃窃私语的众神，道：“地神，你上报的书信中说她们的父亲不见了？”

　　地神早已平复了激动的情绪，看了眼慕汐回答道：“是的，这龙父慕萧昀是来此地后失去踪迹的，想请帝君查下这儿发生过什么？”

　　慕汐朝地神感激地点了下头，表达谢意。

　　“好。”帝君指向战场内的一具士兵尸体，“起。”指尖轻抬，操控着那士兵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刚刚咽气灵魂未走远，动用法术将灵魂短暂的拉回□□，能看到死前的景象，这也只有修为强的帝君能做到，操控万物的权力。

　　沐茼儿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帝君，众神之首？法力无边？本是无所谓看热闹的心态，现在却感到丝慌张，倒不是怕帝君测出什么，只是现在不想暴露身份与慕汐撕破脸，瞧啊，她还傻乎乎地握着自己呢！

　　那士兵提线木偶般立着，身体随时要倒下的样子，低垂脑袋，双臂耷拉着，他的上空浮现出死亡前所看见的景象，开头便是金色巨龙坠落，着火，烧成灰烬，接着满屏妖魔肆虐……最后定格在一张猪妖脸掏出了他心脏的画面。

　　这慕萧昀是被妖魔联合绞杀了？众神内心嘀咕着，这也太荒谬了，龙族怎么可能轻易被杀死呢？

　　看到这番景象，沐茼儿倒是不怕了，什么嘛，虚惊一场。“姐姐，我好害怕！”声音带着哭腔，努力挤出眼泪落在慕汐的手背上，短暂的相识，她摸清了慕汐的性子，外冷内柔，心善，那便示示弱，逗她玩玩。

　　吃了那金丹后，她现在和废人没什么两样，再等等，等到那金丹彻彻底底的和她融为一体。

　　“放心，你是我妹妹，从今往后，我都会护着你的。”果然这几滴泪触动了慕汐的柔情，父亲死亡的悲伤以及对妹妹的心疼，坚定了慕汐的想法：她是我唯一的妹妹，身边唯一的亲人了，哪怕天塌下来，我都得护着她。

　　慕汐：“帝君，请您再查下父亲究竟是被谁杀害的？”

　　帝君：“地神那曾提过，你的父亲近日里多次走火入魔。”

　　这一百多年来，崇明山的地神沾了龙族双生子的光，和天界联系颇多，凡是有关联的，啥事都往上报。

　　慕汐：“是……但父亲可是龙族！”

　　“念在你父亲已死，这儿被他杀害的凡人，天界不会追责。但你可清楚走火入魔后法力是不受控制的，时强时弱，还会法力全无，那时谁都能杀了他。”帝君又说道。

　　这番话，慕汐听懂了话内的意思，帝君是不会再管了。

　　神只管仙界和凡间的事，对妖魔鬼怪间的恩恩怨怨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而处在尴尬位置的龙族，龙父的死，帝君可管，也可不管。

　　众神露出同情怜悯的神色。

　　帝君将众神的神情尽收眼底，道：“慕汐，你天资聪颖，修为非凡，往后便由碧瑶仙官教授你修仙之道。”

　　众神一惊，这碧瑶仙官是千百年来少有的以龙族身份修炼成仙的，职位很高，是帝君身边的亲信。而且她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这崇明山的龙母，慕汐的母亲。

　　由她亲自教授修仙之术，不就是字面上的走捷径吗。

　　地神在一旁给慕汐使眼色，挤眉弄眼的提示还不快谢谢帝君！

　　“谢谢帝君，慕汐心领了。”

　　身后的沐茼儿探出脑袋，大喊道：“谢谢帝君！”

　　帝君未回应，只看了她两片刻，随后对一位上神说道：“扶尘仙官，此地两军战士的亡灵便由你尽快渡化镇压，不要让惨死者的魂魄成为邪孽，危害人间。”

　　“好，我定会处理好此事。”一位气质儒雅，面容秀气，腰间系着柄扇子的上神答道。

　　帝君微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其他众神紧随其后。

　　——

　　旭日高照，清风飒飒，天气晴朗，林间的枝叶繁茂翠绿。
　　地神的庙位于崇明山下，一位年轻的妇人领着个小女娃正在祭拜，烧鸡，蒸鱼，红烧豆腐……新鲜的水果一一摆放在地神像前。这些吃的本就是热气腾腾带来的，此时依旧香气四散。

　　小女娃约莫一岁多，迈着歪歪扭扭的步伐朝树林方向走去，呀呀说着：“白，白。”

　　妇人一把抱回孩子，回头看向身后茂密的树林，四周静悄悄的，陡然生出一股怯意，那暗林深处仿若藏着什么。
　　想到近日村里的猎户上山打猎遇到鬼的事，顿时心惶惶的，忙拉着娃向地神跪拜，磕头，匆忙许了几个保平安的愿便离开了。小女娃趴在她的肩上，朝树林的方向挥了挥手。

　　沐茼儿倚在一棵枝桠上，一袭青灰色长衫，左腿垂下来回荡悠，心情愉悦地挥手打招呼，待妇人走远后，跳下树，走到地神庙前。

　　蹲下身子，挨个贡品闻了遍，“真香，跟了一路，馋死我了。”扯下一块鸡腿，“好吃！这鱼也嫩，嗯～豆腐也不错。”一旁放了筷子，可她使不利索，不会用，索性手拿着吃。

　　突然头被敲了下，还挺疼！地神出现在身后，气得涨红了脸，喊道：“你这丫头，偷吃我的贡品，不知礼数！这是能乱吃的吗？”

　　“你这当神仙的又不用吃东西，我呢，好心帮你处理掉不需要的食物，何来偷吃的说法。”

　　地神道：“这不是偷？那我去找慕汐谈谈，看她怎么说。”

　　沐茼儿放下手中的鸡腿，道：“你这老头就知道告状，前几日我只不过是抢了个猎户的烤兔子，就是你去和我姐姐说的，害我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地神道：“你也知道是‘抢’？那猎户上山打猎，晚上留夜在山上，你无端去吓唬人家，还抢走了他烤好的食物！”

　　说到这就来气，大半夜的，那猎人被吓得鬼哭狼嚎的，一路跌跌撞撞地飞奔下山，路过地神庙时，撞碎了几片瓦块。
　　很快崇明山上有鬼的事，在周边几个村落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这段时间以来给他上贡的村民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