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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喜欢师尊 ...

  •   闻与希大概是太看脸,所以才会没出息地被君渡吸进去一次又一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就喜欢长得漂亮的,对人对物都是这样。
      美貌的确是勾人摄魂的东西,他记得有个登门拜访的混账曾经调侃过,说君渡要是是个女儿身,许给他家儿子做主位也未尝不可。

      那个天杀的说完这话还色眯眯地上下打量一番,君渡没来得及动作,那男人就被一旁忍无可忍的闻与希一掌拍飞,并下禁令永不许再入徽月派。

      过往的种种犹在心头,其实那些回忆都能说明君渡这人确实是生得好,不然闻与希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栽里头。一看他垂眸低眼,饱受委屈,心里头也哗哗啦淌小河似的跟着一道委屈得不成样。

      以前五官还没张开,如今更是一副雌雄莫辨的模样。就算那坑深得要把他埋了,闻与希还是会往里跳。
      跟脑子有病似的。
      闻与希在心里头暗暗唾弃自己见色忘义。

      一晃便到了晚上,夜幕黑沉沉地压了下来。

      今个本就是年节的最后一天,江人徽回了老家,偌大一个门派,除夕夜只剩下了他跟君渡同度。
      这种情况的二人相会,不如没有。

      早上绑的红线,被风吹得飘飘荡荡的,越发显得形单影只,孤立无援。睹物思人,闻与希心里也有些寂寥起来,他想他爹娘了。

      就算他听到好消息,听到他们一切平安,可是他现在连递信报平安的门路都没有。未曾归乡的游子总归是多愁善感的,他本就是春巢的燕,不得已才停留在北方的雪国。
      雪下得太大,直直落进了他心底。

      君渡没有亲人,自然这家也是回不去的,从前他会跟着闻与希一起回江宁,可是如今,故人不在,他也没有脸面再回去了。

      重生后的第一个年,一个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因为君渡,他现在有家不能回,跟一个冷得像冰块的“石头”两两相望,石头还抛下他,独自回房了。

      尤其是入夜后,北风在外面沙哑地叫,像是婴儿啼哭,原本灰败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闻与希好动,他忍受不了这种该死的氛围。

      现在给他点什么他也要拉着说说话,哪怕是打两把牌都行,总得找个人闹出点动静,不然他要烂掉了。

      最后他决定学北风,用爪子挠君渡的房门,挠出一阵一阵的响。

      没曾想他重心不稳,还没挠上,就被那高出一截的门槛绊了一跤,左脚踩右脚,接着便摔到了未落锁的房间内。只一瞬,明华便穿过闻与希肩上的衣料,在距离脖子不过毫厘处,将他钉在了地上。

      君渡只来得及将解开的衣衫拢在身上,惊疑道:“你来干什么?!”

      你睡觉为什么不关门?还有这门槛谁修的,怎么这么高!

      “嘶呃,我来……”闻与希见君渡面色不佳,只慌忙断续道,“我是来道歉的,师尊今日的事是我错了,是我不该……”

      手腕上错乱的伤口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狰狞,翻卷皮肉在光洁如玉的皮肤上连圈绽开,空气中弥散开清苦的药味,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君渡脸色有些诡异的青白。
      “你不该什么?走开。”君渡冷声道。

      闻与希看着君渡不耐的神色和微微往后缩的动作,心不知为何也跟着被刺了一圈。像是被鬼附身一样,他说出口的话也不受控制,只涩然道:“怎么弄的?”

      君渡看闻与希看向自己直勾勾的眼神,本欲生气,但见闻昭宁表情很是捉摸不透,脸上的神情变化几轮,到底是没说什么重话。
      “跟你又没关系。”

      闻与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确实没有资格管。

      明明他在漂泊那些年里会过更过激的幻想,但当刀子真割在君渡身上时,他又觉得不忍,大概是他看不得虐杀,哪怕真到了要取人性命的时候,也用的是最快的法子。
      他从地上僵硬爬起,咬牙撇脸道:“别这么做。”

      君渡听见闻与希的话倒是有些发愣,狐疑地打量了好一阵,犹豫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闻与希不能走,他不想出去过那种鬼哭狼嚎的孤独日子,现在哪怕是只鬼他都要挖出来嗑唠。
      于是他努力且平静地邀请道:“我去炒两个菜,要来喝酒吗?”

      君渡轻声和缓道:“也好。”

      君渡就是这样,非得要把话递到嘴边上,并恭敬说请下来,他才能屈尊抬脚。不过好在每次闻与希去请,虽然君渡语气偶尔呛点,但也总能顺坡下驴地来。

      围在小火炉旁,温暖的火焰把他俩的脸涂上了一层温暖有质感的红陶色。酒味也在沸腾翻滚的气泡中一点点顶破盖子冲出来,光是闻着就让人心醉。

      不管怎么样,除夕夜里,两个人待在一起总比一个人缩在一处要好,就算这人是君渡。

      闻与希开始找杯子,清洗茶具,然后斟酒布菜,而君渡享受着闻与希的服务。

      闻与希不明白,为什么当师尊的时候,他要给君渡端茶倒水,努力照顾,重活一世,身份颠倒还是这样。怪不得民间有句俗语,懒媳妇有福享,他勤勤恳恳做这着做那的,君渡躺着就把福享了,他受气还不能说。

      君渡拿起闻与希给他斟满的酒杯,小口抿了下:“你功课预习的怎么样了。”
      闻与希皮笑肉不笑:“还可以。”
      大过年的,问什么学习,又不是亲戚聚一块吃饭。

      君渡看他神色不对,呆呆沉默了会,像是反应过来了些什么,把酒杯放下,连同食指也慢慢收回了袖间,藏得无声无息。

      闻与希的心口又不争气抽了一下,只可惜抽到一半他又在心里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还嫌人家注意不到你,真是活腻歪了。

      他天生救人情怀,看不得冻僵的蛇缩在一边,暖君渡还不够,还要把蛇放心口暖,然后心口就被蛇咬了。
      最后他短暂而壮烈的一生也走完了

      闻与希看君渡不说话,也犟着脾气,不肯说话。
      两人便这么四下无言的坐着。

      闻与希心头突然爬上个怪点子。
      醒着的君渡跟醉着的君渡不一样,不管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总归能多出几句话来。

      想到这,闻与希换酒的速度快了不少,一杯接两杯,两杯接三杯,君渡喝得眉头微皱都没拒绝。

      等他的头越垂越低,眼底的神色如破碎明镜时,闻与希知道他又醉了。

      醉酒后的君渡跟醒着的时候完全不像,人们总说酒后见真章,也许醉酒后才是一个人最不掩饰的模样,就像君渡现在这样,广袖翻飞,跳着不知名的滑稽舞蹈,哪还有半分出尘仙子的样儿。

      闻与希想到了一句话,酒后吐真言。
      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不妨拿来问问君渡。
      想到就做,反正他现在不怕。

      闻与希扯过一边跳大神,蹦得兴高采烈的君渡,清嗓凝声道:“你真的想我?”

      君渡拨开他的手,觉得碍事,跳了一会儿,才定住脚步,跑到他身边,呐呐点头:“想。”

      “现在跳得是什么舞。”
      “巫祝之舞。”

      闻与希又问:“为什么要跳?”
      “跳完舞,大家都很高兴……”

      “你是想让我高兴?”
      君渡摇了摇头,面上醺红的喜悦转变成了一种将哭不哭的表情:“跳完娘亲就不会挨打了。”

      闻与希以前从不知这事,一来他觉得人醉酒失态,酒醒后难免懊恼,不愿意这样盘问君渡,二来是君渡本就敏感心细,从不在他面前谈及家人。
      所以君渡的前尘往事对他来说,是一片迷雾,一片遮天蔽日的迷雾。

      “你这些年有没有想我?说真话。”
      闻与希不知道他在索求些什么,但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君渡亲口告诉他的答案。

      这个答案分明不会影响后续的事,他该讨的东西,君渡该领的罚,一样也不会少,但他就是想要这个答案。

      “喜欢师尊。”

      ?
      闻与希心里一阵惊涛骇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等到这个答案,君渡也许是听错了他的问题吧。

      闻与希不死心再问一遍,也只能得到那句重复的“喜欢师尊”。
      闻与希不相信,然后和君渡杠上了。
      他问了三遍四遍……十遍……直到醉鬼都烦了。

      君渡捂着脑袋不想再听,像小狗甩脑袋摆头重复,末了,终于收尾道:“喜欢师尊,喜欢娘亲。”
      感情是把他归结到亲人这一类了。

      你小子玩暧昧是有一套的,差点以为我晚节不保了。闻与希长舒一口气。

      等把君渡刷干净后,闻与希将他拖回了床上。
      睡梦中的君渡微微皱眉,想来是酒醉后的不适。

      闻与希缓缓揉起了他的太阳穴,任君渡在自己的手心里放松下来,他睡颜安静,少了几分攻击性的美貌,多了几分小孩子的恬淡。

      等给君渡掖好被角,他突然鬼使神差,点了点君渡的眉心:“给你减一成的罚。”
      随后,他像被火燎过般,迅速收回了手指。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喜欢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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