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37 黄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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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纳德带着妙妙一路疾行，但伊森的速度更快，两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啧，怎么追到那么紧。”
伦纳德低声吐槽。
妙妙看着兽化的伊森无视海滩上的人群，一路紧追自己和伦纳德而来，心情十分复杂。
自己被追确实很可怕，但是至少这样伊森先生没有伤害无辜的路人。
只要伦纳德跑得够快，说不定能拖到援军到来，让伊森先生冷静下来。
作为公众人物的他，如果做出伤害路人的行为，应该会造成很坏的影响。
妙妙刚才已经尝试用手环紧急呼救——用的是斯坦在那天培训的时候教她的方法。
“长按手表的启动键三次，就这么简单。”
妙妙胡思乱想间，伦纳德冲出临时摆摊区，带着她跑上一条木栈道——那是通往快艇区的路。
栈道不长，伦纳德带着妙妙跑到栈道尽头，跃上一艘早就等在此处的快艇。
几乎是伦纳德跳上去的同时，快艇就快速启动加速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伦纳德抱着妙妙站在船上，看着被落在水边的伊森。
海水阻碍了伊森追来的道路，金色巨犬站在栈道边，海风将它金黄的长毛猎猎吹起。
伦纳德长出一口气，“真是比想象中还要难缠。”
“我早就说过，伊森·兰切斯特不是那么好惹的。即使是躁狂发作，他也不会失去所有的理智。你指望他像那些普通的兽人一样变成只有本能的怪物？”快艇驾驶员冷冷地开口。
伦纳德冷笑，“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道貌岸然的兰切斯特家族掌权人，在中央廷闹出躁狂伤人的丑闻，这是多好的新闻？”
妙妙安静地待在伦纳德怀里，抬眼观察快艇驾驶员。
这个人也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
说话的声音，身形，都很熟悉。
不正是在餐厅搭讪的那位杰尼先生吗？
“妙妙小姐，不要这样打量我。”快艇驾驶员笑着开口，“你的目光会让我热血沸腾。”
“你是冷血动物，哪来的热血。”伦纳德一边说，一边低头对妙妙说，“一切都好吧妙妙，会不会晕船？”
妙妙看着伦纳德那熟悉的温柔的脸，问他，“如果我说晕船的话，会把我送回岸边吗？”
“恐怕不行，”伦纳德笑着说，“要是被伊森先生追上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伦纳德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让用诱导剂诱发兽人躁狂，让他们攻击无辜的路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呢？”
“哈哈哈……”杰尼用一种令人不舒服的语气说着，““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好可爱的质问啊。伦纳德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闭嘴，杰尼，或者你想下水清醒清醒。”
“我倒是不介意下水，倒是你知道这艘船应该开到哪里去吗？”
妙妙觉得自己最好不再说话。
这艘小小的快艇上，有两名不怀好意的“方舟”组织成员，作为人质，她最好保持低调。
妙妙不想再说话，伦纳德却没有如她所愿。
他忽然低头，将下巴靠在妙妙的发顶，叹了一口气。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妙妙发顶，却又一股冷意如同附骨之疽，爬上妙妙的脊背。
妙妙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冷吗？”伦纳德轻声问。
妙妙摇了摇头，又接着开口，“不冷。”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的喑哑。
刚刚在密室里待了那么久，又经过一段激烈的逃亡，她一口水都没喝。现在平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又渴又累。
伦纳德忽然低声问她，“生气我利用了你？”
妙妙抬头对上了伦纳德的双眼。
那双金棕色的眼睛依旧美丽耀眼，但里面燃烧着妙妙看不懂的情绪。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谁移开目光。
妙妙握起拳，指甲嵌入掌心。
“喂，你们在这里谈恋爱，让我一个人开船，好孤单啊。”
杰尼的话像最煞风景的电灯泡一样将那些隐秘而微妙的气氛完全驱离。
伦纳德瞥了杰尼一眼，没有理会他。
“妙妙，不是故意要利用你，”伦纳德对妙妙说，“但是伊森对你似乎有些非同寻常的关注。”
妙妙并不觉得伊森先生对自己有什么非常特别的感情，甚至妙妙认为，伊森对她的关注，说不定正是为了麻痹伦纳德。
妙妙想到自己和伊森在那个走廊里的相遇，还有伊森先生温柔又热情的态度。
伦纳德利用自己接近伊森，难道伊森不能反过来利用自己反将伦纳德一军？
斯坦那莫名其妙的《安全培训》和他那天专门教她的求救方式，此刻显得一切早有预谋。
但妙妙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口，从受害人的角度来说，她更希望代表“官方”的伊森一方成功。
伊森或许利用她，但不会将她怎么样。
反而是落入“方舟”这边——妙妙想到那名因为袭击而受到重伤的鸟系亚人。
会策划让无辜者受伤的恐怖袭击的组织，妙妙不敢想象自己作为人质会有怎样的下场。
妙妙在思考，或许她可以求求伦纳德将她放回去，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已经失去利用价值，带着她也只不过是累赘。
但是妙妙也害怕，当她说出这些话后，伦纳德会翻脸将她丢下海。
这里已经不是海滩，她就算会游泳，也支撑不到救援到达。
“在想什么？”伦纳德忽然伸手，将妙妙被风吹的一塌糊涂的短发理了理。
妙妙下意识地一缩，避开了他的手。
之前在约会的时候，伦纳德虽然也有忽然靠近的行为，但这样直接上手却从来没有过。
他一直将尺度把控得很好。
妙妙躲完就有些后悔，这样会不会激怒他？
“妙妙……害怕我？”似乎是意识到妙妙态度的变化，伦纳德的手在空中虚握，然后放了下来。
妙妙微微咬了咬唇，然后马上放开。
“我做的事情，让你感到害怕了吗？”伦纳德看着妙妙的眼睛，耐心地询问。
妙妙不太擅长说谎，但是这时候说实话显然不太理智。她心念急转，决定说点什么其他的话题。
“伦纳德先生，是有什么苦衷才这么做的吗？”
她说得很小声，海上的风很大，但开船的杰尼还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伦纳德没有理会杰尼，他问妙妙，“如果我说，没有苦衷呢？”
“那次在摩天轮……诱导剂……是不是你放的？”
“确实是我。”伦纳德坦然地承认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会有人受伤。”
伦纳德笑了。
“对啊，“会有人受伤”，兽人都是一群潜在的疯子，是一颗只要一些诱导剂就能引爆的炸弹。”
他用那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着兽人的事情，就好像自己不是兽人一样。
“妙妙知道“方舟”是怎样的组织吗？”
妙妙看了一眼背对着二人的杰尼。
伦纳德似乎没有发现妙妙的小动作，““方舟”是一个以“推翻兽人统治”为目的的组织。很奇怪吧，我是兽人，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组织呢？”
“因为我是……”
“咳咳！”杰尼忽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伦纳德，你确定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吗？”
“有什么说不得的吗？一个来自“方舟”的女间谍，和兰切斯特的前任家主生下了一个兽人孩子。这种浅显又无趣的间谍小故事，在三流杂志上你能找到一大把。”
伦纳德的态度轻描淡写，但他说的话却在妙妙的内心激起惊涛骇浪。
“所以你跟伊森先生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伦纳德嗤笑。
“这样的“兄弟姐妹”，伊森先生恐怕有一百来个，算不得什么很稀罕的东西。”伦纳德伸手解下他脖子上的小方巾，贴心地为妙妙披上，挡住海面上强烈的海风。他的指甲很尖，但手指很灵活，连一根丝都没有勾出来，就为妙妙绑好了方巾。
“我不是加入了这个组织，我一出生，就属于“方舟”。”
伦纳德对妙妙说。
妙妙不能理解为什么“方舟”这么执着于完全推翻兽人的统治——十二家族与中央廷共治，原本就是兽人与亚人共治的外在形式。兽人与亚人都是这个世界的居民，大家和谐共治，难道不是更合理吗？
妙妙没有问出口，伦纳德却好像明白她想问什么。
“只要有躁狂症存在，兽人就永远是一个个定时炸弹。当兽人躁狂发作的时候，其他兽人可以凭借兽人的身体素质躲避，而受伤的往往是亚人。为了营造一个能让所有亚人无忧无虑地生活，不用担心“炸弹”随时爆炸的世界，就必须推翻所有兽人政权。”
“可……”
妙妙觉得这根本就很牵强。
兽人和亚人都是天然存在的个体，而且两方并非泾渭分明的两个物种——兽人和亚人可以通婚，甚至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中，同时可能存在兽人和亚人。为了让其中一方获得更大的自由，剥夺其中一方的政治权利，这是一种何其荒谬和不公的政治理想？
更何况，伦纳德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兽人，他要以什么样的立场，在这样的组织里活动下去？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037 黄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