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广播站[破镜重圆]》素芹

34、第 34 章

　　剧院内的一群人聚在一起，饭菜晾在那里已经没人在乎，所有人都看着许传，等她说话。

　　“艹，先吃饭，我还没吃饭呢。”陈南大步跨到椅子上，许传也回到座位上，只剩张舒一个人远远地站在那。

　　许传开口说：“张姨，先吃饭，没事儿，我已经猜出来一点了。”

　　张舒情绪很激动，她撇着嘴，硬是憋住了眼泪，声音略带哽咽地说：“是谁啊？我都一把年纪了，把屎盆子扣在我身上，我真没有假唱。”

　　许传从里面走出来，对吃饭的人说：“你们慢慢吃，我和张姨出去待一会儿。”

　　陈南已经完全回到了自己的副团长定位上，嘴里塞满食物，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许传带着张舒走出来，挽着她的胳膊说：“我大致猜到了肯定是大公司要搞我们，准确地说是朝我来的，而我又只是个小破团长，对我有敌意的这几家剧团没几个能买得起热搜的。”

　　张舒问：“那是谁？”

　　许传笑笑说：“我和易凯晨的关系越走越近，而易凯晨的背后是凯宿集团，凯宿的对家就是董氏。”

　　张舒对这些名字都不熟悉，她只能问一句：“那怎么办？”

　　许传沉默了一会儿，带她回到剧院，坐到饭桌旁说：“打官司太慢，就算之后还我们清白，我们这段时间的损失也太重了，很可能都撑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陈南扒拉着手机说：“靠，都有人骂我了。”

　　许传目光看向舞台，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说：“我们要想办法利用这波热度。”

　　*

　　坐在凯宿集团休息室的易凯晨百无聊赖地吃着水果，看着赵经纪说：“我不就发了个视频吗？至于吗？又收我手机？还欣赏那么久？好看吗？”

　　赵经纪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绯闻女友有难了。”

　　易凯晨坐起身来，走到赵经纪身边，瞥了一眼热搜：许传剧团假唱几个字明晃晃地出现在他眼中。

　　他伸手去拿手机，赵经纪却往后退了一步：“没看出来人家针对的是你和公司吗？”

　　“董氏？”易凯晨皱眉问。

　　赵经纪撇撇嘴说：“谁知道呢，可能吧，反正你现在最好和她撇干净，不然到时候跟着倒霉。”

　　没过一会儿，赵经纪手里的手机响起，他朝易凯晨摆摆手说：“你爸。”

　　*

　　好好的一个饭局变成了一场十分不专业的紧急公关会议，但在座的几位演员只有许传和陈南对这个网络有点了解，其余上了年纪的人不太明白什么热搜、什么tag之类的。

　　许传思考了一阵，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趁这个机会，开直播。”

　　直播，大家还是知道的。有不少人每天的休闲时间就是看直播，小旋风问：“播什么？”

　　许传说：“就播我们正常的演出，至少可以一边吸流量，一边证明自己，让人家看到我们没有假唱的必要。”

　　陈南点头赞同，其余人也没有什么异议，张舒像小学生一样举手说：“我能唱第一场吗？”

　　陈南把筷子一甩说：“现在就开。”

　　几个人各司其职，把舞台的灯光打开，破旧与新鲜混杂在一起的剧院里，十五个人忙碌开来。

　　没有手机支架，张舒的儿子手举着手机来充当支架的角色，其余人头挨着头，许传是中间的那个，她虽然说得简单轻松，但真正开直播的时候，手还是不可控地颤抖着。

　　“开吧。”身后不知哪个演员说了一句，许传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直播按键。

　　屏幕前的每一位演员都绷紧了身子，盯着右上角的在线人数。

　　当数字0变成1时，张舒就开嗓唱起来，与此同时，在北京的易凯晨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听到听筒中传来易震的声音：“有人在针对我们，你该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

　　许传开了直播的消息相当于在一汪浑水里扔了一块石头，崩到身上的也都是脏水。

　　直播间里骂声一片，许传拉住想要爆粗口的陈南，静静地看着屏幕里那些夸张的话，看了一会儿把张舒换了下来。

　　她站在了峰尖浪口，这是她作为团长的职责，她平静地看着屏幕说：“欢迎大家，今天开播是想向大家澄清一些事。”

　　话音落地，一个豪华的礼物特效遮住了许传屏幕中的脸，她凑近看了看，那个小狗头像嗖地一下空降到了榜一，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这个人的昵称：易凯晨。

　　但没过一会儿，这个昵称就变了，变成了：我相信你。

　　直播间的热度沸腾，陈南此刻比较激动，他对易凯晨的印象刷地一下就提升了不少。他是喜欢许传，讨厌这个情敌，但是这个情敌确实够意思，在这种时候还能帮他们。

　　原本没有什么信心的许传，站在屏幕前笑了笑说：“谢谢，张姨清唱一首吧，我想告诉大家的就是我们从来不屑于用假唱来应付观众，落魄的时候也好，辉煌的时候也好，从剧团五十年前成立的那天起就没有过假唱，未来也不会有。”

　　下面剧团的成员听了之后只觉得热血上头，他们没有让张舒自己站到台上，而是一起挤在屏幕前，唱什么的都有，简直就是乱炖。

　　许传和陈南坐在台下，陈南小声地说：“我觉得你以前眼光还可以。”

　　“什么意思？”许传疑惑地问。

　　“意思就是易凯晨看着好像还挺男人的。”

　　第一场直播在手忙脚乱中结束了，结束之后陈南和其他人正在收拾设备，许传独自走出了剧院，她的手指在易凯晨的名字上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对面的声音有些慵懒，许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刻已经是半夜，她道歉说：“睡了吗？不好意思。”

　　“没睡，被我爸念叨得有点困了。”易凯晨说。

　　许传不知道他和他父亲目前的相处方式，只能选择避开这个话题：“谢谢你的礼物。”

　　易凯晨说：“小事，本来这件事你们就无辜。”

　　许传听出了话外之音问：“是董氏做的吗？”

　　“对啊，还挺聪明。”易凯晨说：“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张明吗？”

　　她当然记得，易凯晨继续说：“许传，我过段时间可能要被关禁闭了。”

　　许传有些吃惊：“什么禁闭？”

　　易凯晨沉默了好一阵子说：“你要加油，有困难的话，去找李雪。”

　　说完，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许传好不容易稍微平静下来的内心，又翻起一阵波浪。

　　禁闭？这词听着就很违法，谁要关他？许传恨不得现在马上可以飞到北京问一个究竟。

　　回到剧院时，里面只剩了陈南，他的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看到许传魂不守舍地回来他凑过去问：“怎么了？被骂傻了？管他们干嘛？咱们自己问心无愧。”

　　许传摇头坐下来，神情有些呆滞。陈南转念一想，滑跪道歉说：“你不会还在介意我编排你的事吧？我错了行了吧，我不该在易凯晨面前编你的事。”

　　许传没理会这一茬，她皱眉抬头问：“你觉得禁闭是个什么样的事情？”

　　陈南听得一头雾水，把手搭在许传脑门说：“没发烧啊，你咋了？”

　　许传歪头思考一阵说：“我要去一趟北京。”

　　陈南觉得许传想一出是一出，他以为许传又找了什么综艺，还是禁闭性质的，他劝说：“不是，观察室综艺咱们还有的话就再去，禁闭这种恐怖综艺，没必要吧，不会是把你关进一个小岛让你艰难求生吧？真没必要。”

　　这句话让许传心中的不安再次扩大起来，她抓起手机再次拨打了刚刚的电话。

　　对面却始终没有回应。

　　她并不太相信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还有人能被关起来、被切断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可电话里的忙音却像一种警笛声，不断锁紧她理智的那根弦。

　　陈南看到她的神色很不对劲，他走到跟前问：“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去北京？谁威胁你了？”

　　许传放下手机，想到易凯晨为自己发声，那很可能就是董氏把他封禁起来了。可怎么想也不对，董氏就算势大，易凯晨也是凯宿集团老总的亲儿子，就算易震不待见他，他应该也没那么容易被拿捏。

　　如果真的是有这种恶势力把他关起来的话，许传孤身前往北京，也是去送死。

　　她看着跳脚的陈南说：“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钱？”

　　陈南说：“挺富的，而且今晚也没少赚，你对象还给咱们刷不少呢。”

　　许传没搭理他对易凯晨揶揄的称呼，她说：“你和我一起去，剧团暂时让小旋风和张姨守着吧，让他们最近少开几场，别被人打了，有不对的情况就关门。”

　　陈南听说能出差，虽然不知道去干什么，但心里美得慌，他满口答应说：“吃住全包呗。”

　　许传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说：“别高兴太早，去了北京之后，见的是人是鬼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