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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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大得惊人！
鲜血从腿间溢出，染红了里头雪白的衣衫。
白凌顿感不妙，此时洞穴被浓郁的妖气覆盖，那些妖气凶猛而充满敌意，有意将她包围，在她身上留下不少的划痕。
那大妖猛然再度扑来，似只有亲口将她撕碎，才能解心头愤恨。
就在獠牙要直取她头颅之际，强大的灵力从白凌身上爆发出来，仅是一瞬，便将洞穴冰封。
大妖也不例外，动作在空中顿了顿，周身附上了冰霜。
灵力在白凌手中汇集，随着她手一挥，妖王又被打翻在地，强大的灵力又将他精准推到阵眼处。
白凌不再磨蹭，抬手结印。
灵力汇入阵法，地上灵光再现，勾勒出阵法的模样。
大妖再度暴起，往外冲撞着，奈何阵法已成，再如何暴动都是无济于事。
随着她抬手一挥，大妖身影与阵法相容，最终成为点点荧光，消散开来。
缠着她的黑影也尽数消失。一瞬，她脱力地坐在地上，微微掀开裙摆，小腿之上全是被割裂的伤痕。
许久未曾如此动用灵力，自身灵力从丹田的缝隙中渗透出来，僵了四肢，冻得慌。
是多年前那场大战留下的寒疾。
再过一会儿，怕是会动弹不得。
龙眼的影子没看着，反倒被这假消息误了去。
稀奇般瞧见了自己的阵法和一只莫名其妙的妖怪，自己竟还搞的如此狼狈。
冰凉的灵力侵袭四肢，她手指张了张，又将其捏紧。
有些麻木……得在不得动弹之前，找个地方休养几日。
这洞穴倒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只是这妖气太过霸道呛人，她不能长时间呆在这里。
自己本就体弱，此刻更是伤上加伤，四肢逐渐麻木不听使唤，她不再维持人身，变成了白狐模样从洞口钻了出去。
平日里，若是要出个门什么的，指尖一捏，便可腾云而起。此刻，身体却很是不争气地颤抖，灵力侧漏，冻得紧。
现下倒是飞不起来了。
索性下山的路还算好走，不过两个时辰，便从那山腰上的洞穴到了山脚。
白凌行至浅滩边上，饮上那一抹清凉。
抬头一顺，顿时间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了。
她强撑起身子，稳住心神，警惕着缓和片刻。
随着头脑逐渐清明，却又猛地嗅到一丝不属于山涧的气息。
魔气？
此乃人妖两界交接之地，怎会有魔族出没？
也顾不得四肢的僵硬与那昏沉感，她咬紧牙关，急忙迈出步子。
四肢似乎已然没了知觉，一路歪歪扭扭，朝着一边的树林跑了几步。
她从喉咙里逼出一声冷哼。
倘若不是那大妖的妖气侵染，她岂会如此狼狈？
气不打一出来，她平日哪需这般躲躲藏藏，大多是这些魔族躲她的份。
细细想来，本就是和魔族抢东西，消息有误，多是魔族人放出的假消息。
白凌心下一沉，若是如今能维持人生，定要将那魔族抓住，好好审问一番！
就这几步，似乎耗费了她许多精力。
她喘着粗气，还未等头脑清醒，似乎有什么力道将他举起。
眼前一片模糊，她强撑着意志去感受眼前人的来意。
鼻头动了动，却觉着魔气愈发重了。
糟糕，这人就是魔族……
“是只小白狗？”
一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
嗯？
省去了跑路的力气，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之间眼前人架着她，与她平视，白凌这才看清这人是何模样。
是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孩罢了。
只是……貌似是个半魔混血。
不等她反应，那双手将她举在空中晃悠着，似是在打量什么。
“一、二、三……”
“九条尾巴？”
白凌本就虚弱着，被这般晃来晃去，天旋地转，白眼一翻，大有要晕过去的架势。
待白凌强撑不住，不受控的闭上眼，眼前的小孩才发觉她的不对。
“受伤了？身上好凉。”
说着，小孩便将白凌塞进背篓，带了回去。
……
白凌再度恢复意识，感觉自己全身湿哒哒的。
虽说如此，却很是暖和。
恍惚之间，貌似有一双手在轻抚她的皮毛。
她急忙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之前将她举起的男孩。
此刻那人的手很是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那手法生疏，并未顺着毛发的生长方向梳理。落在身上，不似抚摸，更似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摧残。
“放肆！本座岂是你这等小孩能随意碰的！给本座住手！”
男孩听到此等声音，很是惊奇地停下了手。
“……狗狗你会说人话？”
什么意思？她长得很像狗吗？
她此等好看的九尾白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是狗。
她龇着牙，刚要开口，谁知，那小孩脸上没过多表情，停下手中的动作，跑了出去。
这是作甚？
好一会儿，水温有些凉了，她自行跳出了木桶，甩了甩沾染在皮毛上的水渍。
身子暖和了不少，行动起来也没之前那般僵硬，姑且原谅那小子的无礼了。
优哉游哉地走向门口，却见着那男孩拉着一老婆婆踏过门槛。
“婆婆……这只狗会说话。”
“……你见过这么俊的狗吗？”
那男孩认真思索一番，摇了摇头。
“还是头一次见。”
“……”
白凌是想反驳些什么，只是一口气没上来，反倒是将自己气着了。
真身受众人喜爱的她，从未觉得变回真身竟是如此委屈窝囊的事。
算了……切莫与这乳臭未干的混小子置气。
“小冥，切莫乱讲。”
那老婆婆倒是并未被她吓着，相反，看起来很是平静。
“应是哪方的大妖，不得无礼。”
这倒是个明事理的，白凌打量起眼前的老人，那双眸子暗淡，虽是朝着她的方位，眼中却并无光泽。
竟是个盲人。
“大妖谈不上，就只是此间普普通通的狐狸罢了，你这小孩还是莫要认错了。”
“狐狸？”
那男孩有些不解，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还是多谢此番招待。”
虽说那人梳理的手艺算不得好。
是时候该去打听打听龙眼的事了。
只见浑身雪白的狐狸踏出门去，无意间却被门槛绊了后脚，整个头在地上狠狠碾过。
“当真没有问题吗？”男孩略显担忧地瞧着她。
“……”
这四肢……似乎还有些不协调。
那老婆婆似是听见了声响，转过身来朝她笑笑，“您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在我这小破屋里住个几日，老婆子我懂点医术，还能帮狐仙看看。”
“……有劳了。”
于是白凌自认合理的在这儿安顿了下来，那老婆婆似乎对她格外敬重上心，白凌也未曾想过，竟有人将一只狐妖像供佛祖那般供起来。
老婆婆虽是眼盲，为她做出的饭食倒很合她胃口。
先前修行，早早辟了谷，并无一日三餐的习性。
本是想要拒绝，架不住两人过分热情，勉为其难尝了口那老人做的粥。
还不错。
她眼睛一亮，将辟谷的事放在了一旁。
想来自己修为深厚，也无需再去注意那些规矩，偶尔一破，倒也无妨。
被这两人照顾着，几日下来，身体恢复了不少，她再度化为人身，去了溪边沐浴。
这几日受他们照拂是真，那两人生活拮据也是真。白凌转了转手上的白玉纳戒，不若送他们些珠宝首饰，拿到城里当了也能换些吃食。
这样想着，她换好衣衫，准备回小院与他们告别。
一道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抬头，不远处的小树林竟冒着浓浓黑烟。
是那小院。
她加快脚程，愈是靠近院子，四周的魔气愈发无法忽视。
这几日里，鼻腔中虽充斥着那半魔小子身上自带的魔气，却也没有什么时候如这般浓烈到无法忽视的程度。
她踏入院子，四周烈火燃得旺盛，火光之中，不少黑影回头，直直注视着她。
“魔族……为何在此？”
无人答话。
只是一刹，黑影骤起，一道道剑光向她袭来。
都是魔族的低阶死士。
她淡然一笑，出门一趟，自己与魔族的缘分还真是不浅。
雪白的衣袖一挥，屋内大火被压了下去，几道黑影也被层层冰霜覆盖，终化为点点荧光，消散而去。
她朝着小屋走去，不过几步，屋内便传来浓烈的血腥味。
推门的一瞬，只见一黑衣背对着她，背部被一刀刃狠狠贯穿。
她退后一步，躲开飞溅的血液。
眼前被刀刃贯穿的魔族逐渐弯下腰去，这才让对面那略显矮小的人渐渐露出个脑袋。
只见眼前的男孩将刀刃从那黑衣之中狠狠拔出，随后那人瘫倒在地，化为魔气消散。
五六岁的男孩喘着粗气，见着她，似乎也不慎在意，扔掉那刀，将染上血渍的手在身上随意抹了几把，转而走向墙角。
呵，倒是个有胆识的。
“婆婆……婆婆，醒醒。”
那老婆婆受伤了。
白凌在边上蹲下，粗略打量着那人的伤势。
利刃直直叉在腹部，男孩将手按在那伤口处，依旧能看见血液源源不断的溢出。
那男孩见此，有些着急，半大的手掌不停在刀刃处游走，将他的手割出好几道伤痕。
白凌将那手拉住，那人不解，看向了她。
白凌虽是修道之人，可向来只会打打杀杀，这医术也是一窍不通。
她只能动用灵力将伤处包住，尽管如此，那处也只是流血慢了些。
半躺在墙角的人咳了几声，将卡在喉咙的瘀血吐了出来。
见那人苏醒，男孩急忙拉住那人的手，“婆婆……婆婆。”
“是玄冥啊……”
“你没事吧，婆婆。”
“老婆子我……”
“别说话。”
白凌打断了她，拉过她的手，忍不住皱眉。
脉搏已经很弱了……她不是医修，此番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是……狐仙吗？”
“是我。”
“是您啊……”
那苍老的手在白凌手中微微用力，见此，她将其松开来。
“不必耗费灵力了……老婆子我呀，之前是医者，这伤，算是救不活了。”
白凌沉默片刻，还是将人的手拉过。
“你且让我试试。”
“狐仙大人不必再试了，没用的。”
一旁男孩拉住她另一只手，无助地摇着头。
“老婆子我一介凡人，能活三百多年，也算是知足了。”她咳嗽着，似是再没了力气，虚弱地喘着大气。
“我幼时，村里人被奸人所害，后来重伤逃到烟城，遇到了一位狐仙。”
“我那时本是活不了的，那狐仙用灵力将我治好，那同行的仙人授我医术，让我能在世间行医……如此想来，还得多谢狐仙给我的三百年寿命。”
“老婆子眼瞎，瞧不见狐仙的模样……敢问狐仙，可曾在烟城救过一个小女孩？”
“未曾。”
“即使如此……狐仙……还真是心善啊。”
此话一出，那人便闭上了眼，终是断了气。
“婆婆……”他晃动着那人的肩膀，只可惜，他的婆婆再没醒来。
“狐仙，狐仙大人，救救她，救救她好吗？”
这一刻，周遭的魔气躁动起来，虽是微弱，却也让她感到不适。
“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莫要执着了。”
她起身，理了理裙角。
鲜少，她的脑海里回响着那人的问题。
自己可曾在烟城救过一个小女孩？
她想了想，许是没有吧。她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了。
仙魔大战以来，自己似乎忘记了许多事情。
她神情复杂地看向跪在地上哀求的人。
这半魔之身竟能有如此大的魔气波动……那些魔族，恐怕就是来寻他的。
半魔之身……想来在这世间活着也是不容易。
眼前男孩失落着，不停呼唤着倒在血泊中的人。
她于心不忍，他既帮过她，自然也没有放着他不管的道理。
“你叫玄冥？”
“……嗯。”
这小家伙眼里满是惊恐，却不像是被魔族吓的。
虽是如此，也没掉一滴眼泪。
是个坚强的性子，倒是不可多得。
“跟我走。”
“去哪？”
“问这么多作甚？走就是了。”
她捏了个诀，让玄冥身上的衣服看着干净些。
她满意点点头，拉着那人稚嫩的手，往烟城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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