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马甲比较烂尾》冰镇火炉

3、扣税！

　　拉娜唯懒懒散散的应下，立刻起身，似乎一秒都不愿意和领导联络感情，施施然出门开车回家。她开着车行驶在高架桥上，夜幕下是灯光点缀着一望无际的东京湾。海风从身后吹来，那个少年又在她的脑子里说话了：“他没喝。”

　　拉娜唯懒懒的回答他：“唉。可惜了我的洁厕灵。”

　　“所以你给他的到底是……”少年手绕着圈子，“死药活药？”

　　“当然是活药。”

　　拉娜唯瞥了一眼后视镜，只存于她脑子里的声音主人出现在了她的车后座上。少年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黑发蓝眼，学兰的领子上挂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脚上踏着双球鞋。他自顾自的打开车窗，把手伸出去肆意感受海风。压根就不在乎我怎么回答嘛。不过也是，按照他的脑子来说，不用问，自然能猜出来。

　　“——因为如果你用死药调制，哪怕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乌丸莲耶拿去化验检测，都足够你死个来回了。”

　　少年没有转头过来，但顺顺畅畅地接了下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又在心里抱怨我不管你了是不是？”

　　“哪儿敢啊。”拉娜唯说，“顶多也就怨怨那个老登，那么宠爱莎朗的同时，那么讨厌我。”

　　“你这不活该吗。”少年很不吃她的狡辩，“你自己说你自己加入组织多少年了？”

　　“……啊，可能，三十多……年？”

　　“呦，还记得呢。哪年拿的代号？”

　　“三年前。”

　　“看吧。我要是乌丸莲耶我也防你。自己的组织里猫着一个人，前二十多年不声不响的，最近三年忽然跳出来大放异彩，说自己老家有好东西……我要是乌丸莲耶觉都睡不好了。”

　　“是啊。”拉娜唯饶有兴致地接下去，“而且她还天天和卧底们凑在一起。虽然老登他不知道有这么多卧底。亚瑟——”

　　“你说波本他认没认出我来？”

　　被称作亚瑟的少年叹了口气：“你当年可独独绕过了他，现在还指望他认你，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唯笑了笑，不说话。同时想起自己上飞机前，亚瑟说现在开始，剧情真正地拉开帷幕了。但不可遏制地她却也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首先，你叫我亚瑟就可以了。”少年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说。然而这个动作似乎没有必要，他的声音直接响在唯的脑子里。

　　拉娜唯挑起眉毛，下意识接道：“柯南道尔？”

　　亚瑟倒有些意外了。然而这意外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他就立刻从唯桌上的书察觉到了答案。他点点头，肯定了唯的猜测。这下换她意外了：“等一下所以这里是文〇野犬片场我们是港口马飞鸭？”

　　“沾了点边，但是三不沾。”

　　不是那沾的什么边。

　　亚瑟一边说一边在安全屋里上上下下的摸索，摸出来两个窃听器。他举起来对唯示意，然后捏爆了它们。

　　经过亚瑟的解释，唯大概明白自己身处于一个侦探动漫。而亚瑟正是本作的意志化身。按照他的讲述，他似乎对于作品剧情发展很不满意——唯听完也觉得这剧情被拖的失去节奏性，红黑双方实力还严重失衡，至于剧场版更是重量级，牛顿的骨灰都要气活了。

　　“你先别急着茫然了！现在我在原作里没出现过的NPC里找人，希望先把红黑双方的实力平衡一下，但是一看你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劲，我巴不得组织立刻把你开了还能省一顿饭钱。”亚瑟撇了撇嘴，似乎是真的要做点什么，唯立刻伸手阻拦：“停停停！不可以啊亚瑟！我要是被组织辞了我就得回家继承家产了！”

　　亚瑟听完更加气急败坏：“那不是更好！快滚回家！”

　　拉娜唯轻轻说：“我是爱兰德尔家族的。”

　　“那是个……等等是荷兰那个？你的脸看起来就是混血儿，你的书是荷兰语译本，小说手稿也是荷兰语。”亚瑟顿住了，连珠炮一样吐出来了自己所有的观察结果，然后直勾勾盯着她。

　　“是的。雅各布说我要是混的不怎么样就得回去。”她点点头。

　　亚瑟的表情一下变得同情起来：“锈色湖畔……回到那里去的确是一件可怕的事。但是你既然是爱兰德尔家族的人怎么会这么摆啊！明明有很强的能力在这鬼混！我真的得写匿名信举报你。”

　　“——你别举报我，我可以帮你忙。”拉娜唯又竖起一根手指，“我们谈谈，谈谈。”

　　即便是正式确认剧情开始，拉娜唯也回家该睡觉睡觉了。一点不耽误，更不含糊。让亚瑟怀念她当年做新手时手忙脚乱的样子，哪像现在，认清组织的本质是草台班子后活脱脱变成老油条，睡的特别香，香的第二天波本给她打了8个电话她都没有接。她一起床，对着手机愣了半天，脑子才清醒。

　　亚瑟鄙夷的看着她，仿佛一个老板看着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的员工：“你问BOSS要人了。”

　　“是啊。我不是说要波本来给我搭把手吗。”

　　“你要人来还鸽他们！”

　　唯厚着脸皮大言不惭的说：“他们三个都会习惯的。再说了，这次只鸽了两个，够可以的了。”

　　说完她拍拍脑袋准备先洗漱完吃早饭，亚瑟被她惊的目瞪口呆：“你居然不急着给他回电话还先吃饭！”

　　“对啊，我要是就这么跟他打电话他一定会听出来我刚起床。我倒是不会对赖床不好意思，但是我不希望给他泄露这么多信息——否则他和莎朗逛街的时候聊的全是我的八卦。”唯又塞了一口饼说，“而且领导的电话一打就通这像话吗。”

　　安室透告诉她，财阀松本俊一大张旗鼓的宣布近日将举办游轮晚宴，时间就在他们预订会议的前一天。

　　“大张旗鼓？”唯一下一下敲着桌子，转而喃喃自语一般，“海洋是个好地方。沉入海底，就什么都找不到了。”

　　“算了。波本，上船。”拉娜唯失笑，“既然他大张旗鼓的举办了，那就正大光明的上船看看。不过船上也许会有些不速之客……有也无妨。我们又没接他们的安保工作，他死了我去他坟上卖力的偷吃贡品。总之，把他们那个要销毁的东西，搞明白。”

　　波士力娇的推理极为跳跃，安室透听得愣了一下，先应了她的要求。对方又说：“不过我八成是去不成了，一上船就会被松本俊一认出来，你再带一个人去吧。你们可得小心着点……财阀本身就和公检法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他们会拿到你们的信息也有可能。”

　　“毕竟谁知道组织里是不是就有公安的卧底。”

　　唯仔细的听电话对面的声音，他很镇定，呼吸都不乱一下。安室透顺着她的话说了两句，挂断电话。

　　被波士力娇没头没尾敲打了一声，安室透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份现在就暴露的可能性大。他只是仔细思考刚才的通话中究竟泄露了什么信息。

　　销毁证据，确实是应该让现场越乱越好。这么一看，游轮上必然会有其他势力进来搅局。而波士力娇所说自己无法前往，也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当甩手掌柜。她必然会有手段来监视他和hiro，只不过由明转暗。

　　想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向这时就在身边的诸伏景光确认：

　　“……hiro，你说你曾经认识她对吧？认识波士力娇？”

　　“或者说，我认识曾经的她。”诸伏景光回答道，“没有拿到代号的她。和现在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她回国以后你见过她？”

　　“没有。只是听zero昨天的转述，感觉与我印象中的波士力娇……或者说拉娜唯大相径庭啊。不过也是可以想到的吧，拿到代号终归是需要做出改变。”从冒冒失失的新人变成挑不出错的成员？

　　他并不过分同情，特别不忍。诸伏景光毕竟卧底七年，逃过几次怀疑，感到自身几乎也融化在这片罪恶里，一生如此危险，值得他铭记的，可惜的人太多了。拉娜唯当然不在其中，她不够。

　　只是想起那个雪夜……

　　有些唏嘘罢了。

　　当时的亚瑟听见唯在自己的利诱（威逼）下肯帮忙，很欣慰，然后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的努力过不过关，要看最后的结算分。我实行扣分制，加分视情况考量。我先给你说一下扣分点。第一，我已在漫画本篇里出现的角色的阵营不许变！红黑互换要扣分！”

　　拉娜唯：？

　　她指着自己：“我一个人跟赤井秀一降谷零工藤新一打的有来有回？真的假的？”

　　亚瑟：“不可以吗？”

　　拉娜唯手捂上脸：“你该早点来的。”

　　亚瑟：？

　　“你该提前个二三十年来的。”拉娜唯的语气中有一种平静的崩溃感，“我看现在的红方主力都不超过四十岁，你来早点我堵他们泉水杀了就成了。房子烧了，小登刀了，猫狗绝育，花草泡烂——莎朗爱留个小孩搞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我没那个慈心。”

　　“不许！”亚瑟立马叫停，“杀原作现在还活着的角色要扣分！”

　　拉娜唯：？

　　“布什戈门——那我把死人救了塞进组织里呢？”

　　“已经有立场的救了跳反也要扣分。”

　　拉娜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我抗议以上的扣分！”

　　“抗议以上的扣分要扣分！”

　　“玩鸡毛啊！你还是写匿名信然后我打飞的回荷兰继承家业吧！”

　　“我给你复活甲！”

　　拉娜唯还是坚持不懈地收拾行李。亚瑟拉住她：“我先给你两个！你本体我给你上一次锁血！”

　　拉娜唯停住了。

　　她掐指一算。两个复活甲，带我现在这条命，三条命。一个锁血，用好了等于再多一条命。家里那边罗丝好像把她爹秽土转生成功了，总共算四点五条命。一个普通人一辈子活个七八十没问题，多四条命多两百多岁；她一辈子可不止七八十，多四条命估计能活到太阳氦闪……貌似还……说得过去？

　　她转过头来。

　　主要是想看太阳氦闪。

　　阳光灿烂，游轮上传来音乐声。人们纷纷跳入蓝绿色的大海，他们躺在甲板上晒太阳，冲浪板在海湾里激起白色的浪花。他们带着几百英尺的帆布和彩色灯泡，吧台上摆满各种烈酒和果酒，但女客们并不区分它们。她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彼此不知姓名的人可以热烈的攀谈。

　　那艘名为“永生之花”的游轮矗立在海湾中，如同一座巨型城堡。

　　汐华真理当然看到了安室透。或者说，是拉娜唯看到了了他。

　　青年面容温和，高挑但并不瘦弱。看见停靠在码头的游轮，他的眼睛亮了一下，为这张面容增添了一丝活泼的热情。明亮的日光下，汐华真理整个人宛如打了一层柔光滤镜，随意套上的白衬衫在海风中飞扬。他手中握着船票，遥望整片大海，心里想的却是：

　　我养小号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现在终于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