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玩伴保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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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网球再一次击中后院网球场的绿地时，乔琳得意地高举双手大喊道：“我们赢了！”保罗在一旁笑着走了过来，举起右手同她击掌庆祝。
又一次输掉的阿曼达和伊丽莎白不满地在网球场另一边大叫：“这不公平！她太厉害了！”
保罗得意洋洋地说：“可是抽签的时候我抽到了她！”
乔琳在一旁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她已经足够得意了，不需要再张牙舞爪地炫耀自己的胜利。她确实很擅长运动之类的事，尽管她没有被选入学校的网球比赛，但是她在学校教授网球的体育课上一直表现得非常好。而且她还是曲棍球的校队成员，这给了她足够的体力训练。
“好啦，你们想不想吃点什么，”她笑着打断了这些兄妹之间的小分歧，“我有点饿了！”
保罗笑着点头说：“走吧，让我们去买点熟食，顺便我想去租个新片子看。”
阿曼达和伊丽莎白一致叹了口气。阿曼达对乔琳说：“乔，你不会想跟他一起去的，他会强迫你跟他一起看他的那些老电影！”
“嘿，我挑的电影都很棒的！”保罗在一旁为自己辩护道。
伊丽莎白接着阿曼达的话说：“而且他还会不停地再放下一部，他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
“更别提你不会想去他房间的——”
保罗急切地打断了妹妹的指控：“喂！我不会带她去我房间！我们就用客厅的放映机！”
乔琳好奇地挑起了眉，追问道：“为什么不能去保罗的房间？”
他来不及阻止妹妹的揭底。“当然是因为他的房间简直一团糟！”阿曼达大声说道。
乔琳饶有兴致地看向保罗，问道：“阿曼达说的是真的吗？”
“才没有，”保罗皱着眉说，“好吧，可能是有那么一点——不像是她们的那么整洁——”
“还有点臭！”
这下保罗真急了，他大声反驳道：“见鬼，才没有！”
乔琳捂住嘴偷笑了一下，跟盖勒格男孩们一起长大，她很熟悉男孩的房间。坦白说，如果他们的衣服在踢完球后没有汗味，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她自己每次在曲棍球队训练完后也非得在学校洗完澡才回家呢！
但诺埃尔和利亚姆都是爱美的臭屁鬼，利亚姆一直在偷用保罗的除臭剂，而诺埃尔会不停地清洁自己，再加上佩吉对他们两的管教很严，因此他们俩的房间还好。
她笑着对保罗说：“走吧，你想看什么？”
保罗见她没有被妹妹们说的话吓退，便高兴地回答：“我目前还没有主意，但我想音像店会给我一点灵感的。”
“最好是些喜剧什么的，”乔琳想起了爱用恐怖片吓唬她的诺埃尔，提前打预防针道，“至少别是恐怖片。”
保罗笑了起来，摇摇头说：“我当然不会选恐怖片。我又不是要吓唬你！”
*
当保罗去音像店挑电影时，乔琳自己一个人留在了音像店对面的快餐店等炸鸡和薯条做好。她还额外点了一大份甜甜圈。
她能说什么呢？她正在发育期，经常运动，每天都很饿！而且爸爸妈妈总是确保她有足够的零用钱买午餐和晚餐，那为什么不呢？他们甚至会在冰箱里冻上几十个松饼，好让她在饿的时候用烤箱加热它们。
自从上个圣诞派对后她一直在跟保罗和他的妹妹们一起玩，他的朋友很多都出国度假了，这让他有点无聊，也因此有了大把时间跟妹妹们待在一起。至于他姐姐凯瑟琳，她已经太大了，不愿意跟还是青少年的弟弟妹妹待在一起，即使他们想跟在她身后都不行。
通常乔琳和保罗他们会在午餐过后出去闲逛，打网球或者像保罗常做的那样玩摄影机，有的时候他们会去跟保罗家在马场寄养的矮脚马一起玩，乔琳甚至因此开始想学骑马了。她学校里是有一些姑娘学习盛装舞步，但她从来都不是其中之一。她害怕它们那种过于人性化的眼睛，甚至畏惧于想象自己骑上它们，可保罗的矮脚马并不可怕，甚至非常可爱。
等乔琳拿到自己的餐点时，保罗也终于从音像店走了出来。
“你都选了什么？”
“一部喜剧片，一部剧情片，”保罗把袋子打开给她看，“就像你说的，没有恐怖片。”
“听起来不错！”
两个人一路上聊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保罗会说他看过的那些电影，哪些很好，8mm胶片和长镜头的优点。而乔琳会告诉他她听过的各种不同类型的音乐，以及哪些适合变成电影配乐，哪些不适合。
阿曼达和伊丽莎白都会抱怨他们两的对话无聊，但他们两可不这么觉得，他们聊得高兴着呢！
这也是保罗愿意一遍又一遍邀请乔琳来玩的原因。坦白说，一个14岁的男孩能和一个11岁的女孩玩到一起肯定是有原因的，这绝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个有着一口让人非常着迷的英国口音的可爱女孩。
对乔琳来说，她喜欢听保罗讲那些她没听过的事。她妈妈也涉足摄影领域，多年间的耳濡目染让她能跟上他的思路。而且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对年纪更大的孩子感到好奇。
他们在街角拐弯，路过了一栋非常漂亮的房子，门口正停着一辆很大的货柜车。房子正面的窗帘都被拉了起来。保罗好奇地看了一眼，直到他们两走远了都似乎还在思考那栋房子。
“怎么了？”乔琳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他摇摇头，不想多说。
“到底怎么了？”乔琳更好奇了。
“真的没什么。”他坚持道。
乔琳耸了下肩说：“好吧。”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小段路，保罗突然说：“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还太小了，我不能跟你说这个。”
“是吗？”
“当然，不然你会觉得我很奇怪或者什么的。我也不跟阿曼达和伊丽莎白说这个。真的。”
“好吧，”乔琳点点头说，“那我不问了。”
“真的？”保罗对她这么快放弃感到惊讶。
“真的，”她耸了下肩说，“在英国的时候，我有个朋友，他有点像是我表哥，但我们不是亲戚。他总是照顾我，我和他、他的兄弟们常常待在一起，他也有很多不让我问的话题。我猜这可能是你们男孩之类的事吧！”
保罗忍不住笑了，问道：“他多大了？”
“他比我大6岁。”
“喔，他马上就成年了。”
“是的，如果你不算生日的话。”
“那他一定很有耐心。”
“为什么？”
“我哥哥们都不喜欢带我玩，他们觉得自己是大人了，我太幼稚了，不能跟他们一起出去玩。我不喜欢这样！”
“有的时候你也总是说我幼稚！但诺埃尔不是有耐心，他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跟任何人说话，但他和我喜欢一样的音乐，我们能在一起玩好久。而且他喜欢我安静，他弟弟太吵了，我就不介意让他一个人待着。”
“那你为什么喜欢跟他待在一起呢？听起来你们基本上什么都不做。”
“这就是关键！我们可以玩音乐，这很棒，但在你发呆的时候有个人陪着你也很棒！”
保罗忍不住笑了起来，评价道：“你确实是有点怪。”
“哼！”乔琳翻了个白眼，“是啊，就像是你不怪一样！”
“我才不怪呢！”
“那你干嘛一直盯着那栋房子？”
保罗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说：“说了你也不懂。”
“试试看？”乔琳挑了下眉。
“呃……”保罗犹豫许久后说，“你知道圣费尔南多谷还以什么著称吗？”
“制作成人内容？”
保罗睁大眼睛瞪着她看，不知道是不是该质问她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得了吧，我是去了女子学校，”乔琳皱着眉，脸飞速红了起来，“但我没去天主教学校，好吗？你就像是诺埃尔，他总是害怕他床底的男性杂志被我看见，但说真的，利亚姆早就翻出来给我看过封面了。”
保罗仍然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问道：“利亚姆？”
“他弟弟。”
“哦，所以——”
“坦白说，这有点奇怪，我不理解这些东西，但我听说过我家乡的这些名声。”
保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对，你知道这里有很多那种摄制组。有些时候我听说他们会租用一些房子，然后用那种大型的货柜车拉着设备来这儿，坦白说，我有点好奇——请别跟任何人说这个！”
他脸红得都要烧起来了。乔琳同样红着脸点点头说：“你也是！”
显然，两个人都觉得应该快速跳过这个话题。
“对了，那部剧情片，它是讲什么的？”
“哦！”保罗快速掏出了那部片子，“1979年的《告别昨日》，这片子提名了那年的奥斯卡最佳影片。据说它讲的是一个印第安纳州工人家庭出身的青少年突然迷上意大利自行车赛的故事，店员说它讲的是在追求梦想和安定下来之间进行选择的故事。”
乔琳感兴趣地点了点头，这似乎是个很有现实意义的片子。
“那部喜剧呢？”
“1980年的《空前绝后满天飞！》。我每次看都会笑飞，我愿意再看一遍。”
“哇哦，是PG-13（13岁以下需要家长指引）！”
“对。”
“听起来不错！”
“你从没看过吗？”
“是的。为什么有些电影名字里总是带着感叹号？”
“你没注意到吗？那些片子大部分是喜剧片，如果它是某种恶搞或者戏仿，制片人就可以往标题里放个感叹号，还能额外吸引你的注意力。感叹号总是有点幽默感和讽刺的意味，还带点自嘲，提醒你别太严肃地对待它！”
乔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
“保罗的房间并不臭。”
乔琳觉得她有必要澄清一下妹妹们此前对保罗·安德森的指控。
但他的房间确实很乱。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电影海报，花花绿绿的，完全挡住了房间原本浅米色的壁纸。一些衣服被他粗暴地扔在门旁边的篮子里，让人搞不清那些是要送去洗衣房的换洗衣物还是只是被临时堆在那里。床头柜和书桌上到处都是书和纸张，乔琳还一眼看到了最上面的一张纸上有个圆形的马克杯咖啡渍。
她看了一眼脚边的立体音响，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它，坐在了他的椅子上。
他们到保罗家时，他父母已经在看电视了，她同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跟他一起去了卧室。他们不得不用卧室的那个小电视看电影。保罗和她一起挤在地板上，盯着床脚桌子中央那个小屏幕看。
《告别昨日》无疑是部很好的青春片，至少故事结束的时候，乔琳的眼里都是泪水。
主角是一群失学又失业的青年，他们原本要去工作的采石场突然关闭，这群出身工人家庭，不再上学的高中毕业生突然无处可去了。
这不就是诺埃尔他们的现状吗？
这也是无数同样处境的青年人的困境。
乔琳被这个故事深深吸引了——屏幕上的四个青年在这个夏天遭遇了理想、爱情、失恋和偶像的破灭，跟父母和解，重新审视了自己的生活，最终在自行车比赛中证明自己，迎来了他们的蜕变，告别了昨日，走上了新的人生旅途。
她忍不住在故事结尾哭了。
保罗有点惊讶地问她：“你不觉得这片子很好笑吗？戴夫比赛输了在门口哭的时候，他爸爸走出来问他说你是不是把钱包丢了，真的太好笑了！你为什么哭？”
乔琳笑着摇摇头说：“这片子确实很有趣！我哭只是觉得……电影总是有个好结局。”
“是吗？”保罗静静地看着她。
“是的，这是件好事，保罗，”她耸了下肩，“我希望我以后看的每部电影都有个好结局。”
“那会不会太无聊了？”
“不，保罗，生活里的悲剧够多了。”
他想了想，随后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想看下一部吗？”
她笑着说：“当然！”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玩伴保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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