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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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冬哪里敢醒过来。
多年的反派经验让她开始疯狂复盘自己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的线索。
她内心的圆桌会议上吵成一团了。
小沈脸色沉重：“虽然我明白这是原则问题，但为了救那个不相干的人，这次行动破绽露得太多了，如果有任何人稍微聪明一点就会觉得这不对劲。当然我不是说其他人都是笨蛋。”
小越翘着脚：“冷静，反正你是反派，终极目标就是被主角抓住破绽。”
小沈拍桌，提高音量：“我不要面子的吗？在这个世界上只能是我主动给他们送线索，不可能是我被动被抓。”
小沈和小越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小冬幽幽地开口：“有没有可能按照你在他们心里的反派光环，越是反常的事反而越不被怀疑？”
小沈和小越同时转过头：“什么意思？”
小冬伸手比划：“大概你在他们心里已经到达了那种随心所欲的程度，你做什么事都不奇怪。”
“反派光环已经耀眼成这样了吗？”小沈问。
小冬：“不信的话，你们听听他们在谈论什么。”
圆桌会议停了一下。
睡得模模糊糊的沈越冬好像听到了什么“爱”来“爱”去的，“分手”来“分手”去的。
圆桌会议继续。
小沈语气鄙夷道：“我们在商议正事，那两个人在商量什么玩意儿？搞错了吧？”
小越咬手思考：“意思是我们遇到了恋爱脑对手？”
小冬：“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反派光环太强，还是对手太弱了。”
确认没有危险，圆桌会议到此结束，火灾这件事暂时翻篇，摆在面前的是继续进行的三个人的约会。
沈越冬的意识清醒过来。
——醒得不是时候。
她刚好听到沈随的回答。
沈随神色不动：“不用提醒我，我知道。”
沈越冬不知道该闭上眼睛装睡还是睁着眼睛加入这场战争。
她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脸部肌肉一时有些忘记怎么正确做表情。
“不要血口喷人，我爱得那么克制，怎么可能只是馋他身子？”她开口为自己澄清道。
车里其他两人沉默。
沈越冬：“……”
早知道还是不要醒过来好了。
睡她个三天三夜，直接送去火化不是更好吗？
沈越冬无语凝噎，转过头去看车窗外，天鹅湿地公园的林荫道路边的两行树枯干而笔直，从路边下坡是一片野草地，倒伏的植物呈淡淡的褐黄色。
车里依然是一片死寂。
她用手指了指窗外：“有天鹅，让我下车。”
在天鹅湿地公园说“有天鹅”总比说“看，飞机”比较靠谱。
下车后，沈越冬让沈随等在湖这岸，等陈鄢找到停车位一起走，她先去对岸买点吃的。
她说：“听说这里的天鹅翻糖蛋糕很好吃，我去那里的小店里问问。”
她说：“不不，我不是想要扔掉你。”
她说：“我就是去买个东西，不是嫌弃你。”
沈随抬起纤长浓密的睫毛，眸光投向她：“我什么都还没说。”
沈越冬不自在地搓了搓手，咳咳两声，假装天气很冷所以嗓子被冻坏了。
她按下声音，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音量轻声解释道：“你不要相信别人说的话，我要是不爱你……怎么会把你带回家呢？”
沈随用那双失明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她。
她想：坏了，这里有一个演技更高超的人。
湖边粼粼的波光让他的眼睛显得既深邃又柔和，像藏着千言万语一样。
他怎么这么会演深情。
“我去对岸小小声对你说几句话，如果你能听到，那就是真理。”她说。
沈随姣丽的眼睛里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意：“顺便把蛋糕买回来，是不是？”
看到他笑，她心里也放松了一点：“嘿嘿。”
她穿过湖泊上的小桥，跑到湖对岸去。
在对岸站定后，她故意加大了音量，对湖对面隔着二十多米的沈随喊了一句话。
声音都那么响了，他不可能听不到吧。
湖上，一只天鹅引吭。
沈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他的耳边充斥着天鹅一头扎入湖水的声音，远处的汽车喇叭声，连他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那么聒噪。
她不爱他。
这是谁都能看清的事实。
路边。
陈鄢调转车头去寻找停车位。
路很窄，汽车缓慢地倒退前进。
车身终于转过来摆正，陈鄢暂时停车，手肘靠在车窗边，看向车外的他们。
沈越冬穿过湖上的小桥到湖对面去了，她隔着湖面，正对沈随喊话。
湖边满是芦苇，湖中便有天鹅，像漂浮着的小云块。
太阳光照在湖面上，水波翻动。
波光映在她身上，掠过闪烁的光斑，柔和和凌厉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她的手放在嘴边作小喇叭状，眉眼生动地勃发着生命力。
陈鄢靠在车窗沿的手放了下来，手指微微曲起，握在了掌心。
她对沈随说的话他听不到，也不属于他。
但这一幕沈随看不到。
只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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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冬到湖对岸的小店里买了天鹅翻糖蛋糕，顺便用老板找她的硬币在小店后的投币式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
她手下说，詹明打电话过来大哭，希望她能赦免他，感谢她的出手。
她眉头直跳：“叫他别哭了，把火灾的事处理好，我就谢谢他了。”
“他在那个大人物手下做了那么久，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让他懂事点，后续的事今天晚上再谈。”
她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
昨天晚上她就应该知道詹明是个什么样的人。
哪个正常人会听信乱七八糟的洗脑包，更何况一个职业杀手，居然拔腿就跑。
更戏剧化的是，今天的火灾加深了詹明对她的“不死之身”印象。
从警局出来后，詹明就猫在酒店厕所一边哭一边给她的手下打电话请求她的原谅。
她服了。
物种多样性也同样体现在反派角色领域，她没想到除了普通的装x反派和她这样的社畜反派以外，还存在这种草包反派。
沈越冬回到湖对岸。
沈随和陈鄢坐在长椅上，一人坐在一端，正好在中间给她留下一个空位。
她总觉得这两个人刚才好像交谈过一些严肃的话题，但又无法准确预测他们能交谈什么。
她计算了一下位置，挑了距离沈随近的那个中心点坐下。
距离沈随大约有10厘米的距离，距离陈鄢20厘米。
陈鄢往她这边挪近了一点，从她手里接过蛋糕纸袋。
距离沈随10厘米，距离陈鄢8厘米。
沈随破天荒地开口，他态度分明地伸出手索要：“牵手。”
她刚才信誓旦旦地说“我爱得要死”，此刻不敢拒绝，牢牢抓住他的手，手指相扣。
“你冷吗？”她问。
沈随微微笑着，收紧手指，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摇了摇头。
这一动作过后，在湖边的长椅这一战略地图上，她距离沈随5厘米（局部距离0），距离陈鄢8厘米。
陈鄢把蛋糕从纸袋里取出来，俯下身去放纸袋时，托着蛋糕托盘的手危险地倾侧了一下。
眼看蛋糕就要侧翻，沈越冬倾身过去救场：“……小心！”
她的手扶住了蛋糕托盘的边缘，正好按在他的手指上。
陈鄢却慢条斯理地把手腕一翻，蛋糕稳稳当当地在他的手上立定。
他低下眼眸看她，微微上挑的眼尾延伸出微妙的弧度：“手，放开。”
距离陈鄢0（局部距离0）。
她感到沈随那边牵着她的那只手力道紧了一些。
明明是陈鄢做危险动作，却搞得好像是她非礼他一样。
沈越冬在心里骂了一句，松开那只去扶蛋糕托盘的手。
长椅战略地图再次发生改变：距离沈随4厘米（局部距离0），距离陈鄢4厘米。
“我不喜欢，拿着。”陈鄢把那个拆开包装的天鹅蛋糕递给她。
她转手把蛋糕递给沈随：“帮我拿着，我吃。”
陈鄢靠在长椅椅背上，目光放远看向湖面，他双手抄在口袋里。
旁边那对虚情假意的情侣让他心烦意乱。
他从口袋里抽出手，无聊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弯曲了伸展，伸展了又弯曲。
那两个人卿卿我我要到什么时候？
演戏演得不累吗？
他的心情逐渐下落，差到一个极点，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去触碰沈越冬：“别光顾着吃。”
背对着他的沈越冬一抬头，正巧往后撞到了他的下巴。
颌骨处传来隐约的痛。
她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陈鄢的心情从低点重新回升。
他当着沈随的面，从口袋里拿出那份在车里撰写成的合同。
算计的潜台词是不择手段。
而他等不及了。
趁着她另一侧的手被沈随牵着，只有单侧的手可以活动，他抓过她的手，掰开她的手指，抽出她握着的叉子，把钢笔塞到她手里。
陈鄢说话的时候不苟言笑，锐利浓黑的眼睛仍然紧盯着她脸上所有的细节，提示她道：“过目。”
白纸上，筋骨随性有力的字迹写着事项内容：
感情中的第三者互惠互利协议。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 3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