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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   颜色不复白绿,发黑的茎干缠绕着早已泛黄的叶片。
      两人瞬间停住。
      任思齐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他拿到药草那天,药草已经有些干了,没想到还是会枯萎腐烂,难道有时效?但凡早一些知道药草的功效……
      任思齐悔不当初,宋予君揭开保险箱,抠出余下两支提取液,一支泛着淡淡的白,另一支几乎透明。
      “宋教授,你不要冲动,这只是稀释的提取液!药效微乎其微!”
      “……这是最后的希望。”说着,宋予君拿起两支提取液转身离去,任思齐看了眼快出结果的机器,骂了一声。
      盛筱瑜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汪忘背靠着墙无力瘫坐,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昏过去,盛教官就不会被感染。
      手术室内,盛航的右手肿大异常,黑色的纹络已爬上肩颈。医护人员谨慎地清理着伤口,直到钢制医用门被大力推开,宋予君带着两支提取液归来,细长的针头扎到盛航体内,淡白色液体瞬间注入。
      “血……血压掉了!还在掉!”
      “不行!呼吸太微弱了!”
      嘭…嘭……迅速衰弱下去的心跳越来越微弱。
      嘀————
      心电监护仪拉出一条毫无起伏的长直线。
      手术室外的盛筱瑜似乎感应到什么,猛地攥紧心口的衣服,急促喘息起来,阵痛划过全身,她一点点蹲了下去,流不尽的泪珠砸到地板上。
      宋予君握着除颤器一下一下按压在盛航胸口,医务人员摇了摇头,拿起登记表准备做死亡登记。
      下一秒。
      心电监护仪各项图表一瞬飙升!数据突破机器极限!盛航猛地睁开双眼,眼球上蔓延的黑纹逐渐淡去,他并没有恢复意识,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身上连接的几台机器接连被扫到地上。
      宋予君竭力压在他身上,一手护着线缆,一旁的医护人员被这瞬间的变动惊呆了。
      “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
      几人狠狠压住盛航不断抽搐的四肢,那腐烂发黑的右手连皮带肉爆开!
      不消几秒!沾满黑血的右手恢复正常大小,盛航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低吼,身体高高弓起,整个人啪一声落回了病床,恢复正常的眼睛缓慢闭合。
      门外的盛筱瑜汪忘听到声音,两人连滚带爬守到手术室门口,发生了什么?是彻底异变还是说……
      “他……他活下来了!”
      “各项数据趋于平缓,逐步恢复……恢复正常…”
      几名临时被叫来的医护人员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宋予君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万幸,盛航活下来了,真是……真是太好了。他心有余悸站在盛航面前,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看了看几名医护人员,挨个记住姓名面容,片刻不停联系了年朝。
      任思齐细细看着检测报告,失魂落魄回到七楼,门口的林放正和一起被派来当保镖的士兵比四指撑地俯卧撑,看见这位有些眼熟的卷毛医生,熟络地打了个招呼。
      一向不让别人话茬子掉地上的任思齐微微点了下头,迈着虚浮的步子进了病房。
      空气里还散着饭菜的余香,时暮深深陷在被褥里,如果不是发色黑得纯粹,他几乎要和雪白的床褥融为一体。
      他对时暮的了解并不多,所有的友善都建立在这是时郝的哥哥这一基础上,只是相处的这些时日,他发现时暮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更像是刀子嘴豆腐心那样的人,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摇摆不定,无形中散发的善意太广泛,任思齐有点后悔没有多跟心理咨询室的同事打交道,时暮他会…是特别缺爱的人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时暮有着近乎极端的生存观念似乎很合理,上一秒好像对活着这件事产生了……兴趣,下一秒就可以将生命孤注一掷。
      时暮拿着手术刀吓唬他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而现在,这个人已经在向着一级感染者转变,朱雀之力还能护住他吗。
      任思齐不得不承认突破人类上限的美貌简直是杀人利器,不然他也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对一个了解甚少的人转变态度。只是当下任思齐很无力,他很少有这么哀愁的时候,在这个充斥着绝望的时代锦衣玉食长大,唯一受过的挫折也就是喜欢的人不喜欢他,现在可能还要加上一个,想救的人救不了。
      ……药草,只要有足够多的叶片提取液,时暮还可以,还可以……
      砰——!
      林放被跑出来的任思齐撞得肩膀都要飞出去,你们朱雀的人,真的是神经兮兮的。
      “宋教授!宋予君!”
      任思齐一下磕在钢制医用门前,门口坐着的盛筱瑜和汪忘抬头看了眼,又把头低下去,素不相识的三人都坚守在门口。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跌坐的两人一下站起身,宋予君和年朝报备安排好相关事宜才推着盛航出来。
      三名医护人员没想到自己帮了个忙,便瞬间飞升,成为某尚未命名的秘密医疗小组成员,直接隶属那位年队长麾下,这相当于什么,就算是上街裸奔大家都会把你夸成一朵花,就因为你是年队长选出来的人。
      如果这件事让三名医护人员震撼得大脑发蒙的话,疑似病毒抗体的试剂直接把几人的脑细胞震碎了。
      汪忘扶着心力交瘁的盛筱瑜,两人紧跟着病床进了病房,任思齐拉住冷汗未消的宋予君,“另一支呢,快给我!”
      宋予君摸出兜里那支提取液,看了看拿着提取液火急火燎跑掉的任思齐,转身进了盛航的病房。
      几层楼反复跑的任思齐冒起汗,拉着扶手刚要靠一下,扑通摔了个狗啃屎,那个缺德的锯扶手!
      林放站在门口见任思齐又跑回来,似乎已经习惯了,任思齐倒是不避讳,当着林放的面就给时暮扎了一针。
      慢慢地,时暮的面色不再惨白,看着多了些气血。
      林放倚在门边看着,无声出了病房把消息汇报给年朝。
      ——
      人群最密集的灾后物资供应区,人们三三两两谈论着昨夜的异象。
      “你说,昨天晚上那个红色的光是什么?”
      对方摇摇头,“不知道。”
      另一个人凑过来,“我觉着吧,说不定真的是那什么!”
      “哪什么?说话说一半干啥?麻溜点说啊。”
      “就华南那个时暮……”
      “怎么可能,不是监狱服刑呢吗?”
      “你不懂,据说他长得那叫一个……说是服刑,谁知道服务谁……我勒个去,谁打我!”
      “老娘打的就是你!”梁映雪拍了拍手里硬如铁板的大煎饼,“被救了才多久啊?你以为你这条命是谁救的?背后蛐蛐人的时候积极了是吧?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娘今天就替天行道了!治治你这个臭毛病!”
      几人慌忙逃窜,身后跟着的徐川默默嚼着大馍,时不时拍手叫好。
      不到百米外,时郝有些麻木地装好物资袋,面前戴着青白色袖章的小男孩双手接过,礼貌鞠躬,“谢谢叔叔!我以后也会去参军的!”
      旁边的淮香听着这个叔叔,笑得很崩溃。
      “香香姐,我……我长得很……”时郝没说完,瘪了瘪嘴。
      淮香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挥了挥手,“怎么会,我们小时看着比原弛野年轻多了!”
      突然中枪的二十七岁特种老兵、华南车神原弛野转过头笑了笑,吴枫带着金洛在帐篷里清点物资,一行人分工明确,干活依旧很累。
      梁映雪举着大煎饼从几人面前跑过,一句“是时暮又怎么着!你就说救没救你吧!”飘入几人耳中。
      淮香:“我没听错吧?”
      原弛野:“重……重名?”
      说话间,时郝已经起身追上去。
      梁映雪手里一轻,大煎饼不翼而飞,接着被一个小帅哥迎面拦住。
      时郝:“你刚刚说的是谁?”
      “时…时暮啊。”梁映雪喘了口气,看着已经跑远的几人,不爽说着,“你揪我做什么!你都不知道那几个人背后蛐蛐别人讲得多难听,我这替天行道呢,都被你打乱节奏了!你还抢我煎饼!至于吗,馋成这样?见人就抢吃的啊……”
      啪,时郝手中的煎饼一空,随后而来的徐川熟练道起歉来,拽着梁映雪两三步离开。
      时郝在原地站了会,紧接着绕着供应区转了一圈。大部分人还是对昨夜的事心怀感激,但不是全部,虽然只有那么几个……时郝压下情绪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冲动,深呼吸两下才回到原位。
      对上淮香探究的眼神,时郝面色如常,“他们在聊昨天晚上的事。”这么说着,眼皮却猛跳起来,这样的不安一直持续到午间才消散。
      夏氏姐妹花暗中潜藏,终于在应急播音室附近发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男人握着门把的手还没按下去,两把尖刀已经架到脖子上。
      “章少校,跟我们走一趟吧。”夏云理的声音异常冷漠,夏文雨带了些温和,尖刀却已经划破男人肌肤,“请吧。”
      章怀杳嗤笑一声,“就凭你们也敢动我?你们知不知道……”
      两把刀柄不收一点力,狠狠劈向后颈,男人咣当倒地。
      姐妹俩同步说道:“你背他。”
      罕见地,双胞胎出现了分歧。
      夏云理:“剪刀石头布,输的背。”
      夏文雨:“好。”
      一个小时后,华东军部保卫处。
      章怀杳后颈酸痛异常,再睁开眼就已经被扔在一片水泥地上,一路开绿灯爬到少校的军混子没能认出来这是什么地方。
      吱——
      前方的铁门被用力推开,夏氏姐妹花接连走入,厚厚一沓白色文件,还有一个小木盒放在前方桌子上,随后退至章怀杳身后。
      章怀杳翻身坐起,指了指两人刚要开骂,背后泛起的一股冷意霎时让他汗毛直立,僵着脖子看向门口。昏暗的另一侧,一只手扣上门框上方,那双无人不知的灰色眼眸在黑暗中闪过,地下审讯室的门不高,年朝弯着身才能进来。
      山一样的影子压得章怀杳喘不过气,年朝淡淡扫了章怀杳一眼,拉开椅子坐下。
      “章怀杳。”低沉的嗓音透露着隐隐的愠色,“多次以权谋私,侵占士兵经济效益。”
      啪——
      一份文件狠狠砸到章怀杳脸上。
      “多次消极作战,损害士兵生命权益。多次不执行上级指令,破坏军队纪律。多次隐案不报,违反军部议事法则。多次销毁检举材料,多次违反军队训练规定……”
      所有文件夹精准砸到章怀杳脸上,他的脸被砸得高高肿起,这些文件都盖了公章,最边缘处写着华东基地军部之印,中间鲜红的龙纹图案围裹着一个“章”字,这是华东权力最大的公章。
      而这个“章”,代表的是华东基地最高领导人——章怀湛,他的父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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