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喜欢》Heliochrome

38、第 38 章

　　当天晚上秦桑睡得很沉，几乎是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连床头灯都忘了关，一觉到天明。因为春游集合时间比上学要晚得多，所以昨天晚上就没有收拾东西，秦桑是打算早上起来再说的。
　　没想到的是，比起自己，爸爸妈妈好像要兴奋得多。
　　秦桑还在卫生间刷牙的时候，徐洁就叉着腰站在餐桌前，正在一项一项的数着要给秦桑带上的东西。
　　“桑桑，要带上饭吗？还有零食什么的，都拿上吧。”
　　秦桑赶忙从卫生间出来，嘴上的牙膏沫还没擦干净，就是为了阻止妈妈往自己的背包里塞东西。“不要不要，太重了我会累死的！”
　　“说什么呢！”徐洁拍了一下秦桑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现在说话总是这么不着调。
　　秦桑撇了撇嘴，不和妈妈计较。她把视线投向坐在沙发上不动如钟的秦正，只得到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秦桑只好乖乖听妈妈的安排。
　　背上来自充满母爱的徐洁准备的背包，秦桑和秦正一起出门。今天爸爸休息，因此可以送她上学。
　　秦桑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同学了。于恬正站在人群中朝她招手。秦桑和爸爸说了再见，就去和她汇合了。
　　于恬看着向她走来的秦桑，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直到身边的一个女生客气地夸了一句，“秦桑今天好漂亮啊。”
　　于恬这才猛地反应过来，秦桑今天确实是有点儿漂亮过头了。
　　如果说她是有多么悉心打扮，那倒也不是。比起精心编了头发，还瞒着班主任老爸涂了口红的自己，秦桑的打扮也就是平平常常。可是她毕竟和秦桑认识这么久了，于恬知道秦桑的习惯，她从来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为此，秦桑上初中之后就不怎么穿裙子，头发也是一如既往的马尾辫。
　　今天却不一样。好友的皮肤一如既往的白里透红，额头上有几个或许是因为熬夜长出来的痘痘，并不明显。往常的马尾辫被换成了麻花辫，身上穿着牛仔半裙配上白色板鞋，看起来确实是青春无敌。
　　于恬充满深意的目光看得秦桑浑身不自在。“干嘛这样看着我。”她小声问道。
　　“还能为什么，今天很漂亮啊，他一看就会很喜欢的。”于恬随意地回答，却把秦桑吓了一跳。
　　她不敢看于恬的眼睛，只能低着头闷闷的反驳，“说什么呢？！”
　　于恬不搭话了。她早就猜到秦桑喜欢周遇礼，就算不喜欢，起码也是有好感的。秦桑也不想想，怎么每次四个人一起行动，最后都变成她和周遇礼一起走，哪里就会这么巧了，明明是她和陈程在“负重前行”，有意给他们创造机会。
　　两个人没聊很长时间，就要排队集合了，他们马上就要出发。
　　直到排队的时候，秦桑还在想着于恬带有深意的目光。今天的打扮有些出格了吗？她在心中纠结着，不自觉想起了早上在家的情形。
　　秦桑本来是打算就穿薄卫衣加牛仔裤的，但是徐洁拿出了她逛街时给女儿买的牛仔套装，嘴里还劝着“年轻女孩就是要多打扮打扮自己，别每天都穿得像是要去上体育课一样。”
　　打扮自己吗？秦桑这样想着，接过衣服的时候就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和周遇礼告别时的情形，肥大的校服穿在身上不至于难看，但是也的确好看不到哪里去，如果当时穿的是裙子，会不会好很多？
　　于是，秦桑就接受了妈妈的建议。对于很久没有再穿过裙子的自己来说，的确感到别扭和不习惯，但是想着今天的春游，就莫名的多了几分期待。
　　尽管不怎么喜欢运动，刚刚开始出发的时候，秦桑还是很兴奋的。但是毕竟平时不怎么活动，她很快就感觉体力不够用了。
　　班上的同学聊天的时候，秦桑在上气不接下气；班主任于城组织大家合唱的时候，秦桑累得大喘气；于恬跑前跑后忙着维持纪律的时候，秦桑在心里盘算着还有多久能到终点。
　　好不容易走到了地方。于城再次强调了纪律和活动范围之后，就宣布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
　　比起兴奋，秦桑只觉得终于松了一口气。
　　于恬在帮着分发午饭，秦桑自己拎着两个人的背包，找好了吃午饭的地点，一边休息，一边等着于恬过来。
　　于恬来的时候，还带来了陈程和周遇礼。
　　这是秦桑今天第一次见到周遇礼。早上集合的时候校门口人挤人的，根本看不到人；走在路上的时候两个班级也不是一起的，更不可能看到了。
　　明明是想着周遇礼才打扮成这样的，但是真正看到人的时候，秦桑只剩下紧张和尴尬。既担心他注意到自己的小心思，又害怕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秦桑根本不敢看周遇礼。
　　好在陈程是个话多的人。他一看到秦桑就大惊小怪起来，惹得秦桑放松了许多，也能正常和坐在对面的男生交流了。
　　于恬他们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周遇礼就坐在她对面。秦桑找的这个地方是个小凉亭，正好坐下他们四个人，对面是公园的人工湖，湖对岸有一座小山。
　　或许是因为知道学生们要春游，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阳光尽情挥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湖面令人欣喜。
　　面对这样的风景，秦桑觉得胃口也好了不少。只是学校定的套餐味道实在平平。米饭配了三个餐，一道是秦桑根本不会吃的芹菜，一道是她不是特别爱吃的蒜苔炒肉，还有一道土豆鸡块。
　　秦桑挑挑拣拣，最后只吃了土豆，还有蒜苔炒肉里的肉丝。
　　看着秦桑这副挑食的作态，于恬和陈程都见怪不怪了，周遇礼倒是有些惊奇的样子。虽然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了，但是平常在学校都是买的自己喜欢的饭，秦桑也很难发挥自己挑食的“本事”。
　　对面的眼光让秦桑觉得有些尴尬。她直直地看向周遇礼，皱着鼻子，撇着嘴巴，像是在说“看什么看。”
　　周遇礼却被秦桑难得一见的俏皮样子可爱到了，他顺从地低下头，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
　　午饭结束后，陈程拉着于恬要去和其他同学一起玩桌游。秦桑不想去，就还坐在亭子里休息，周遇礼也坐在一旁，好像是在发呆。
　　春风拂面，柳枝轻摇，阳光透过树梢，洒在草坪上。不远处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脸上无不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秦桑静静地望着嬉笑打闹的同学们，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了周遇礼身上。他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衣，像春天里的一棵树，不言不语地扎根在她的身旁。
　　就在秦桑出神的时候，周遇礼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秦桑，一起去湖边散散步吧？”男生轻声邀请道。
　　秦桑有些意外，又无法忽视内心深处涌跃而出的欣喜。她点点头，跟上了周遇礼的步伐。
　　湖边的散步道上，两个人并肩走着。湖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不远处的楼房的影子。鸟鸣声阵阵，秦桑的心情不自觉就放松下来，她轻轻哼着不着调的歌曲，声音清脆悦耳，像春风拂过心田。
　　“我不知道你还会唱歌。”身侧的周遇礼赞叹道，“听起来还不错。”
　　秦桑羞涩地笑笑，“我都唱跑调了，哪里还会好听啊。”
　　“我是说你的声音好听。”周遇礼突如其来的直白一下子让秦桑红了耳朵，心跳声震耳欲聋，难以平静下来。
　　秦桑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索性就不说话。周遇礼也没有提起别的话题，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沿着步道前行。
　　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湖边的一处小公园。说是小公园，其实就是供游人娱乐、休息的小广场。午后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柔和。
　　在周遇礼的带领下，秦桑和他并肩坐在公园的秋千上。
　　秦桑慢悠悠地晃动着秋千，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温柔的春风。
　　突然，周遇礼伸出了手，轻轻覆在秦桑的手面上。
　　秦桑的心跳在一瞬间加速，她猛地扭过头看向周遇礼，男生并没有松开手，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在周遇礼紧张的目光下，秦桑垂下眼睛，回握住周遇礼的手。
　　周遇礼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本能地握紧了手。
　　在春天的微风与湖水的见证下，两个人的双手紧紧相握，在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