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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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如鼓点。
自我拉扯没结果。
林看看一时语塞，随口结合实际，找了个理由：“我，我是想问你，要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下周末的确是她生日。
“我昨天是梦见你送的生日礼物了，一开始我还挺喜欢的，后来就不喜欢了......”
陈周游眼神示意让她继续说。
林看看根据那句‘你眼光突然变好了’，瞎编乱造道：“你一开始送了我十个男模。”
“？”
“然后我掀开他们的盖头，发现，”林看看吞了下口水，“他们都长着你的脸。”
对应那句——所以觉得你还是继续瞎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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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周游左眼笼上块纯白纱布后，身上平添了几分精致漫画感，受到的关注也明显更多了。
比如此刻。
少年站在主席台上，肤色冷白，身型落拓，没有半分病弱气，反而有股特立独行的拽劲。
漫不经心将话筒抬高。
调调很拿人。
耳边尽是女生们的“好帅”。
林看看充耳不闻，揣着看戏的心思，竖起耳朵听陈周游发言。
忽而听见一句：“大家好，我是高一五班陈周游——”
他似是刻意顿了顿，林看看一惊，抬头，刚巧与他对视，见他唇角微弯，恶劣气很重。
他不会要说那一段吧......
他发小林看看聪明善良机智之类的。
陈周游这是看出她的藏头诗了？
要知道陈周游完全不在意他人看法，如果真要报复她梦见男模和藏头诗这两件事，说不定真会这样说。
让她一整个社死。
林看看心砰砰，鼻尖冒汗。
陈周游没再看稿，目光堂而皇之地穿过人群定在她身上，继续说：
“
聆听新学期的脚步。
看清自己的追求。
看清未来的道路。
是每个人如今最迫切的事。
白昼短暂珍惜读书时。
痴迷学习筑好个人梦。
是我一直信奉的人生格言。
今天，在这个明媚的夏日，我们迎来了充满挑战的十六岁，经过军训......”
还好还好。
没说那段。
不过。
林看看琢磨了下。
他这几句话合起来。
藏头诗变成了——林看看是白痴？？！！
“......”
林看看是真的！
很想打他！
她写时存了私心，是以稿子并不长，两分钟不到就讲完了。
还没够她消气的。
身边的女生又议论起来——
“看来陈周游是真不爱说话，不过也挺好，我们不用晒那么久太阳了。”
“可我真挺想听他多说点话的，平时都没机会，他声音也挺好听的。”
“我也是，他好会拒绝人......”
“......”
肩膀又被魏染碰了碰：“我真的很想采访你一下，有一个这么帅还这么受欢迎的竹马是什么感受？”
魏染自我代入，想到所有女生在讨论爱慕的大帅哥其实是她竹马，嘴角不自觉扬起。
这生活也太美好了吧！
林看看没有任何思考：“我由衷地希望他们能早日认清陈周游的真实面目。”
难道没有人看出陈周游人拽！嘴毒！小气包！而且脾气还不好，非常睚眦必报吗！
居然在开学这天，当着全体新生的面，用藏头诗，骂她是白痴！
“但现在没人敢靠近陈周游吧，”魏染叹口气，“因为他对你很特别，所以很多人都觉得你们其实背地里是一对。”
“？？？？？”
林看看忽然觉得，她不能再和陈周游待在一块了。
被人误会不说，她还总会胡乱猜测，陈周游是不是真的在特殊对待她。
而陈周游又在生病，她不好现在就去问清楚。
于是开学典礼结束。
她便收拾好东西，挽着秦瑟也火速开溜，赶上了第一趟回家的公交，没和往常一样等着陈周游一块回家。
直到小区附近。
不算太远处的朱俊才发觉不对：“看看这是怎么了？你又惹她了？”
陈周游也没看懂。
想了想日子，也不是那回事儿，也就没讲话，往林看看前方望了眼，又不急不躁收回视线。
“你倒是也不急，”朱俊嘴碎，“咦，看姐怎么停下了？等我们啊？哦不对，她买西瓜呢！我也得买一个！”
晚霞下的西瓜摊，绿皮红瓤，夏风中多了味清新果香，诱人得紧。
林看看拍拍这个，又拍拍那个，挺郁闷：“哎，到底哪个好。”
冷不丁，头顶感受到两下轻拍，陈周游闲闲道：“这个好。”
“......”又是陈周游！林看看鼓腮怒目瞪上去，嘴里下意识道，“你别逼我动手揍你！”
在这个瞬间，她意识到，自己和陈周游的距离实在太近。
一个学校，一个小区，连家都只隔了两个楼层，她好像再刻意疏远也没用。
不知为何。
陈周游被凶后，反而唇角半扬须臾，懒洋洋丢出一句：“我好怕。”
还打了个哈欠。
然后！继续把手搭在她脑袋上！以身高优势！压制她！
“......”
挣脱不出。
林看看只能忍辱负重道：“我错了，我不该大放厥词挑战大哥的权威，还请陈大帅哥高抬贵手，放过小弟的脑袋吧。”
她说完特诚恳地双手合十，朝着陈周游拜了拜，眼睛一眨一眨的，装可怜示弱。
——结果没用。
陈周游最后移开手，还是因为买完西瓜撞见了刚好回家的她爸。
她爸对她视而不见，反而特心疼对她“施暴”的人：“周游，你眼睛这是怎么了？”
“麦粒肿。这两天就能好。”
“那就好那就好，哎，小陈，你待会来我家吃饭吧，刚好今天我准备煮粥配青菜，吃点清淡的。”
陈周游默默拎过西瓜：“好，谢谢林叔叔。”
“......”难道说她是透明的？林看看憋不住气，叽叽喳喳告起状来，“那什么，林叔叔您好，您儿子陈周游刚刚故意压我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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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到家还有不过三四分钟的功夫，发小四人组又“重归于好”。
并就陈周游麦粒肿得忌口，以及下周林看看生日展开讨论，得出的结论是——朱俊的请客移到下下周。
朱俊挺乐意，搓搓手：“那看姐，我们下周去哪儿吃饭。”
林看看也没想好，咽下一口奶茶：“不送礼不配吃。”
“那游总，我明天去你家玩游戏呀。”
“不在家不想玩。”
......
这两人还真是。
越来越像。
朱俊忽而猜测起，陈周游刚刚是不是知道林看看会停下来买西瓜，所以才不急的？
不可能。
肯定是巧合。
他挺自信。
陈周游没这么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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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看看回到家冲了个凉，出来就开始切西瓜，没一会，陈周游也洗好澡到了她家。
带进来一股青柠气。
他直接走过来，将被她切得东分西散的西瓜皮收拾干净。
陈周游平常也常来她家吃饭，只是从来没对她这么有眼力见过。
大概是已有预设。
林看看脑子里全都是——完蛋。陈周游是真喜欢她。
狐疑着吃完饭，林看看跑进房间，照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忽而挺了挺小胸脯：“那什么，陈周游要是真喜欢上我，也的确情有可原，但我得想办法让他改正归邪。”
毕竟陈周游可是她的小弟！死党！死对头！
以及，倾倒负能量的垃圾桶！
是千万不能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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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看看筹谋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了个大早，溜达到小区外买了四份早餐。
回来还特地打扮了一下，才拎着一份豆浆小笼包往三楼走。
刚抬手敲了下门，手机收到消息——
千万别喜欢我的人：
【有事出门】
【不是生病】
陈周游今天这么早出门干嘛？
下一秒。
门从里面打开，林看看久违地和陈周游的两只眼睛对视，她惊喜道：“你眼睛好了？”
“不如没好。”陈周游视线驻在她那张刻意点了十几个雀斑，嘴巴被抹得艳红，以及戴了她爸那很突兀的方框眼镜的脸上，“你又犯什么病？”
林看看笑眯眯的：“恶心你呀，让你看看我难看的样子。”
陈周游安静几秒，拽出一句：“难看？不和平时差不多？”
“？？？？？？”
林看看心跳差点停拍！
这是不是说明——
陈周游现在对她，已经，有女神滤镜了。
哪怕她打扮得这么丑，在他心里，她也依旧是个美女。
完蛋。
完蛋完蛋。
林看看心有惴惴地伸手，敷衍了句：“那什么，给你买的早餐。”
陈周游接过，眉峰一挑，像是还想说什么。
林看看没给他机会，匆匆丢下一句：“我先走了。”
看来得想别的办法了。
只是林看看实在想不到该如何旁敲侧击。
陈周游和她太熟了。
她担心不管她说什么话，陈周游都能很快觉察到她的真正含义。
于是她来到了秦瑟也家。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死对头可能喜欢你，你怎么办？”
不大的卧室里，两女生窝在一块，风扇在头顶习习。
秦瑟也闻言语气诧异，视线从书本上移开：“你是说，陈周游喜欢你？”
“我是说！如果！你的死对头！可能喜欢你！”
秦瑟也没惯着她：“那你喜欢陈周游吗？”
“......”林看看嗷地一声瘫在床上，“我当然不喜欢！所以才会很别扭.....”
“那就问清楚，问他为什么要做那些，让你觉得‘他喜欢你’的事儿，万一是误会呢，不过，”秦瑟也眸光意味深长，“林看看，你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
“......”果然任谁看，都不会觉得陈周游是个人。
“我才没有！”林看看脸一下涨成番茄，火速往家跑，注意力全在自己心跳上。
是以没注意到，陈周游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打开家门。
她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看到她回来，挺真心实意地啧了声：“陈周游这小孩吧，真挺好，要是能当我女婿就好了。”
林看看本就心烦意乱：“你在做什么梦啊？我和他怎么能在一起啊！”
“你不乐意？”她爸挺疑惑，将手机上鲸高开学典礼的视频暂停，“那你老去小陈家找人玩干嘛。”
“喜欢找他玩和喜欢他是两回事。”
“那要是小陈喜欢你呢？”
林看看顿时如临大敌：“千万别！”
“为什么？”
她蛮别扭地实话实说：“因为如果那样，我和他之间，会变得很尴尬吧。”
肯定会这样的。
林看看更是坚定了要把这事说开的决心，咬着唇拿出手机，敲下条消息：【你回家了吗，我有事找你。】
她咬着唇，盯着手机屏幕，半分钟后，上方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标识。
林看看屏住呼吸，又等了半分钟，什么都没收到——陈周游一直在输入。
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又过了一会儿。
千万别喜欢我的人：【二十分钟后过来】
以为他是二十分钟后到家，林看看一直在门边等，却一直没听见上楼的脚步声。
心里有些忐忑。
陈周游该不会是听到了她说的那些话吧？
小区旧，隔音不太好，她那时候也没什么遮拦.....
二十分钟一到。
林看看立马打开家门往楼上走。
从六岁那年就经常穿梭上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楼梯，忽而掺了点陌生感，林看看莫名紧张。
陈周游家门开着条缝。
走进去的瞬间，空调凉气紧紧将她裹住。
林看看吸了下鼻子。
室内昏暗。
唯一的光源来自窗外路灯，冷白光束穿过叶片落在少年身上，淡漠眉眼笼于一片暗色之中。
陈周游随意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玩俄罗斯方块。
脸色是和往常无异的冷淡，像风平浪静的冬季海面。
林看看将灯打开，瞧见他冷白脖颈上挂着几颗水珠，大抵是刚洗了个澡，又打听了句：“你回来多久了？”
“半小时。”
“哦，”那就好，那就是在洗澡，也没听见那些话。
林看看心放下来。
规规矩矩往沙发上一坐，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正式开始旁敲侧击道：“我问你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陈周游没看她，拽出一句：“看心情。”
林看看没气，挺认真：“我们去西教偷手机那天，你说的拯救熊猫，是不是在说我？”
“挺聪明，才发现？”
这下完蛋了。
陈周游真喜欢她。
林看看咕咚咽了下喉，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要拯救我，不是，为什么要为了我去偷手机，你明明不会助纣为虐的。”
小姑娘嗓音有点发紧。
空气中尘粒浮动，像一片青柠皮被挤压炸开的烟花。
时间被强制放慢那般。
陈周游面上没什么情绪，镇定自然如同往常，看她：“因为我脾气不好，看见有黑眼圈的人，就忍不住嘴毒。”
“？”这话好耳熟？
好吧。
算他过关。
“那我再问你，保住我那包零食的条件，是不是你要做新生演讲。”
“差不多。”
“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那点零食去做不喜欢的事？”
“不是为了那点零食，”陈周游脸上挂着“就这事你都想不通？”的表情，“是不想顶着开学第一天就被某女生强行脱衣，又被掳走的形象走完高中三年。”
这回答简直，无懈可击。
且也说得通。
“好吧，”林看看深吸口气，胸腔愈发震得发麻，“那最后一个问题，我暑假发传单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帮忙弄清我每天的工资，还悄悄找阿姨要钱。”
陈周游终于表情一僵。
夜色无垠，空气安静下来，除了往外输送凉气的空调，偌大的客厅落针可闻。
林看看能很清楚地听见自己不断放大的心跳，以及脑中彻底响起的警笛尖鸣。
手蜷了蜷。
林看看摸摸后脑勺，笨拙地宽慰道：“我知道我人很好，聪明机智漂亮且大方，还把你放在心尖尖上，你会喜欢我也情有可原，但，”
像是再也听不下去。
陈周游打断：“我喜欢你？”
林看看唇微张，抱了点侥幸：“不，不是吗？”
“挺敢想，”陈周游轻嗤，否认，“帮你是想送个人情，然后在更需要的时候再讨回来。”
“什么叫，更需要的时候？”
“比如你这次生日，我不送礼物了。”
“为什么？？？？凭什么？？？”林看看直接跳了起来，她是真没想到这个答案。
陈周游干干脆脆三个字：“懒得选。”
哦。
林看看心绪逐渐平稳。
还好。
陈周游不喜欢她。
毕竟哪个男生会懒得给自己喜欢的女生送礼物？
而且！
陈周游这心机也太深了吧！
偷偷帮她。
就是为了以后讨人情.....
林看看转而担忧起：“那下个人情，你该不会为难我吧？”
“放心，像让你数学考及格这种事，我是不会为难我自己的。”
“......我真的有点担心。”
“你这样说话以后能不能找到女朋友。”
“放心，”陈周游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我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很好。再次确认陈周游不喜欢她了。
林看看也就顺理成章，把这个困扰她多时的问题揭到了脑后。
并没想到，这件事没有到此为止。
且在不久的将来，会随之而来一段很长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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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朱俊来到陈周游家里，看见他的手机屏幕，闲嘴了句：“没想到啊游总，这么多年，出了这么多新游戏，你还是最喜欢俄罗斯方块。”
——安静。
心眼粗如朱俊都能感知到，今天陈周游的安静比平时还要渗人。
他四处看了看。
还真发现了不对劲的东西，“咦，这些游戏卡带你不是珍藏在卧室抽屉里的吗，今天怎么拿出来了，抽屉里放了更重要的东西啊？”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靠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