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定了能臣攻略系统》喝酒杯的酒

54、说服富商

　　公主也料到富商不会轻易相信，什么事口头说都没有拿出证据来实在，沈梓玉从苏伦泽手中接过，拿出那公主令牌给富商看。

　　虽然富商没见过这种东西，但他识货，那种材质质地，一看就不是小地方能有的，在阳光下都冒着刺眼的金光，定细细打磨才能有的成品。

　　这年头有这手艺的工匠们，在谁的手底下做事不言而喻。

　　等富商相信自己身份之后，沈梓玉又把皇兄拿出来当挡箭牌，说什么夺嫡势力云云，她只是代人出行，把富商唬得一愣一愣的。
　　富商听完之后，心里感慨，先皇后生的一儿一女当真有心计有谋略，单是个公主，也绝对不能小瞧的。

　　如此看来这江山，到最后应该会被这二人合力收入囊中。

　　富商心里犹豫，从沈梓玉远赴边界来看，他们确实是要干大事的，这一点他不怀疑。
　　但他如何保证五公主殿下不会忘记她给过的承诺？这又不是一道圣旨，二人口上说说，等过个几年大皇子继位，他早就被人不知道忘哪去了。

　　沈梓玉说得那么清楚，富商作为聪明人，肯定知道这绝对划算，他所害怕的担心的，沈梓玉也知道。

　　富商还在权衡，想着如何讨一个对方耍不了赖的承诺，沈梓玉先笑笑，说了他意想不到的话，“黄老爷家中是不是有七十老母？一位妻子三个小妾，五个孩子？”

　　富商面上瞬间血色全无，这处是他专门置备的宅子，家中人都不在这里，只是用来招待人议事的，这位公主听说是昨日才到的陶抚县，她怎么会对自己这般了如指掌？

　　和聪明人说话只需要说一半，因为透露一点点，他们就会忍不住去联想。
　　不止是富商，其余几人也颇为震惊。

　　携玉不怎么了解，但在他的眼里，五公主殿下无所不能。苏伦泽和吴经才是大大的惊骇，这么多天里，富商这老奸巨猾的什么消息也没透露，公主从何处知道这么多？

　　在场人心思各异，沈梓玉又说，“这么一家老小，要去京城里当官，不好走吧？”

　　富商的钱光是雇马车雇侍卫都不知道能找来多少人，听沈梓玉这么说，富商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心里直冒冷汗，嘴上一直道：“是是是，殿下说得对。”

　　“这好办，等你配合完我们的行动，本公主会派一部分人，亲自护你全家老小一起上京。”
　　这话说得巧妙，既然肯护送人上京，那就是答应了就会做到，到了京城之中，若公主不履诺，富商这么一宣扬，名声也不好。
　　另一方面，这表明了一种监视，只要富商和沈梓玉做了这个交易，他就只能是大皇子的党羽，踏上这一条船。

　　富商不敢拿全家老小去赌。

　　他擦了擦脑门上出的冷汗，“公主殿下说得极是，您都说到这份上，草民自然全力配合。”

　　“要粮要钱，五公主一句话吩咐就是。”

　　沈梓玉笑了，她等的就是这一句话，“还望黄老爷明日里就能派人去饥民区搭棚施粥，接济流民，以本公主的名号。”

　　“周围的秩序皆由本公主手底下的兵力维系，黄老爷不必费心。”

　　说完，沈梓玉瞥携玉一眼，携玉顷刻间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

　　富商有些迟疑，为何是公主的名号，而不是大皇子的名号？
　　皇家之事向来捉摸不透，他也不好过问太多，只是一切都按面前的贵人吩咐行事。

　　苏伦泽他们在这里耗费这么多天都没解决的事，沈梓玉刚到的第二天就圆满完成，将任务进度推动了一大半。

　　事实证明，在这个时代，权力就等于一切，若是身份地位不够高，没有说话的资本。
　　沈梓玉在这个过程中体会到了滋味，她越来越期待通关的那一天。

　　沈梓玉解决完富商，暂且让他施粥去稳住流民，下一步就要去见见那苏伦泽气得失了风度的乔遮了。

　　*

　　京城之中也是事情很多。五公主与段哲生订婚了，她被四皇子毒倒之后，太傅就让段哲生去宫内看望她。
　　段哲生是知情人，他到了宫中和钱蕊、黄云生商量好措辞。他从宫中回来之后，就告诉太傅说公主烧退了，但身体被毒侵蚀，一时间半会好不了，太医正在全力挽救，不知什么时候能痊愈。

　　段睿文听了也只是摇头叹息。

　　公主毒发病倒的消息，不知道是宫内谁出去的。京中愈演愈烈，一时间什么话都有，有人说五公主得的是能传染的病，周围有瘴气，连探望都要小心，还有人说五公主快要毒发身亡，命不久矣。

　　沈岳居还来过几次，每一次见到的“沈梓玉”都面色苍白，躺着床上毫无生息，皇上也只是命令黄云生多照料，给人想法子养起来。

　　沈穆齐听到消息立刻赶来春和居，这事他面前几乎是一下穿帮。

　　沈梓玉走得匆忙，来不及告别，更何况以沈穆齐的性子，定不会同意妹妹以身犯险。

　　沈穆齐就要弱冠大婚，亲妹忽然发生这种大事，他也险些病倒，但还是坚持来探望沈梓玉。

　　钱蕊伴装做沈梓玉的模样躺在床上，沈穆齐抚摸她的头时，钱蕊的心要跳出来了，而后没忍住往旁边躲，装作刚醒睁开眼，眼睫颤了颤，“皇兄。”

　　她故意捏着嗓子，当哑了一般。

　　沈穆齐动作一顿，他将手收回来，旋即皱眉：“你是谁？”

　　钱蕊：“……”

　　她有想过自己会穿帮，没想到居然可以穿帮这么快。

　　钱蕊只好起身，她不再装了，公主曾给她交代过，大皇子绝对瞒不过，到时候她只要诚实告知就好。

　　钱蕊恭敬行礼，又拿出枕头边沈梓玉留下的信，“奴婢是五公主殿下身边的宫女。公主临走前留下这封信，大皇子一看便知。”

　　沈穆齐皱着眉头接过信，玉儿居然将被下毒之事在外传的沸沸扬扬，也不告知一声他这个当兄长的，确实有些胡闹。

　　然而，他一目十行看完信之后，觉得沈梓玉已经不止是胡闹的程度了。

　　向来温润的大皇子被气得不轻，但人已经走了，他无法，还得帮着妹妹打掩护。

　　等她从边郡回来，一定要好好说教她。

　　沈学川、明妃、皇后、贵妃都来看望过，不过他们并没有看出来不对，见到沈梓玉虚弱地躺在床上时，知道真是这样，也就匆匆离开了。

　　经过如此一般，再加上几个知情人的配合，那病重的传言仿若坐实。

　　沈梓玉这春和居里越来越冷清。

　　大皇子的弱冠礼举办的很盛大，这同时也是婚宴，文武百官都被请来做客。礼部尚书也一直被敬酒，他脸上笑呵呵的，嘴都合不拢。
　　这场弱冠礼出奇地顺利，正是沈穆齐的岳丈一手操办，顾承浩必然要使得它天衣无缝，不出一点差错。

　　唯一遗憾的一点是，沈梓玉病的太重，她这个同母妹妹没有出面送行皇兄出宫。

　　沈穆齐受完皇帝的加冠礼，被人搀扶着坐上骏马，带着他的一妻一妾去了郡王府。

　　齐宣王府里井井有条，处处张灯结彩，礼部办得相当隆重，流程十分多，文武百官也一起喝席喝到深夜，那些官员们都大着舌头灌沈穆齐酒，还说两位娘子在等着洞房，大皇子真是好福气。

　　沈穆齐酒量不错，他当太子时就一直被灌酒，此时依旧能面带微笑，端方得体。

　　这些人在他是太子时捧着他，在他失去太子之位后避着他，如今他被封为郡王，又过来与他打好关系，维持表面功夫。

　　沈穆齐喝了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纵使不晕，脾胃也烧得不行。
　　他应酬地有些心烦，沈梓玉不往他这里寄信，走时还瞒着他，他寄去边郡的信估计在路上。

　　沈穆齐实在担心沈梓玉。

　　夜深之后，王府里的官员们全部离开，梁吉推着沈穆齐在夜中行走，慢慢走到他的寝居。

　　顾怡一身嫁衣坐在床边等许久，她很规矩，沈穆齐特意让人准备的填饱肚子的糕点，她一口没吃。
　　她听见轮椅声，本来那点困意瞬间消散不见。沈穆齐没有去隔壁的崔氏女那，而是来了她这里。

　　原本她觉得自己做的和崔氏女没有区别，担心沈穆齐厌恶她，可是对方竟然还愿意来这房中见她，她内心自是激动不已。

　　她想找个机会和大皇子说清楚，可是话语到嘴边却百口难开，她能说什么呢？
　　她确实藏了私心。

　　梁吉缓身退下去，沈穆齐两手推着轮椅的滚轮到了顾怡跟前，用喜棍掀开那红盖头，第一句话就是，“为何不吃？”

　　顾怡看见他脸那一眼，心都要跳出来，就那样愣愣的看着，当年沈穆齐一身白衣，也是同样的表情，同样温和的语气。

　　*

　　总体来说，沈梓玉去边郡的这段路上，京城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距离沈梓玉中毒的一个月多后，皇贵妃这边收到了乔遮的来信。

　　信中写道，五公主出现在边郡。

　　柔漫云把这信读完，忽而笑了一声，起身让宫人跟着赴往春和居。上次她也是来过的，这丫头确实病的很重——面色苍白、嘴唇乌紫，那么现在出现在边郡那的人又会是谁？

　　柔漫云再次缓缓踏入宫内，春和居照例冷清，沈梓玉还是睡着，这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皇贵妃走近，俯视床上的人。

　　五公主似乎十二个时辰都睡着。

　　沈纬庭下的是慢性毒药，随着风寒而来，当真就这般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