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全召唤恶魔》魔法毛毛虫

25、第 25 章

　　澄清会就像预定的那样照常进行，目前还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好像一切阴谋都只是诺兰几人的妄想。随着圣坛上主教的演讲，关于教会的流言蜚语被一一解开。圣坛底下的贵族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尚且能静默不动，而远处微观的平民早就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起来。
　　“我就说教会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这么离谱的消息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教会也太冤枉了。”
　　“唉，早知道这样我之前就不信约翰那家伙说的了。”
　　各种言论四处飞舞，不同的情绪汇聚一堂。不管如何，澄清会的目的是达到了。
　　主教的发言还在继续，诺兰开始看着面前的人群出神，主教的声音渐渐在他耳边回荡又渐渐飘远，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尽管脑内思想已经放空，但诺兰的五感依旧在敏锐的捕捉的动静。

　　卢德恩蹲在上次在驱魔仪式上执行刺杀的位置，远远的看着这一场热闹的会议。他依旧全身隐藏在兜帽下，静默不言。不过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衣服看起来格外沉重。一道道水渍顺着他的躯体留下，汇集在他的脚边，形成了一小滩潮湿的印记，但是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依然安静的蹲在原地。
　　就像上次那样，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但是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他常用的短刀已经出鞘，此刻正被他捏在手里，刀剑向外，似乎随时要发动攻击，但是他的身体动作却不像是要进攻的姿态，反而显得十分放松，自然，似乎他仅仅只是忘记把短刀收回了。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当一片流云经过，在圣坛上投下一片阴影时，卢德恩猛然起身向下跳去。

　　突然出现的刺客猛的向圣坛上讲话的主教刺了一刀，这场景虽然令人惊吓，但众人也不是毫无防备。站在后方的亚伦及时使出准备已久的防护魔法，挡下了尖锐的刀光，几位由督查所士兵扮演的神职人员也准备上前去用抓捕他。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刺客在一击不成后没有选择继续，也没有逃跑，而是扭头向四周的其他神官扑去。
　　四周的神官惊慌逃窜，尽管已经众人都已经尽力躲避了，但还是有人受伤，不过好在这些伤口都不算严重。刺杀失败不赶紧逃跑，反而一直在案发现场制造麻烦，这名刺客反常的行为让提前驻守的士兵很容易就将他控制了起来，也正因如此，这场混乱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伪装的士兵很快用长枪将刺客围在中间，尖锐的枪头架在他的脖子上，反射出丝丝寒光。这原本是一种威慑的手段，毕竟活着的人质往往比死去的尸体更有价值。但是这刺客仿佛心存坚定的死意，长枪刚架上他的脖子，他就狠狠往枪尖撞去。

　　士兵吓了一跳，连忙收枪后退，但仍然慢了一步，锋利的枪头快速洞穿了他的脖子，一瞬间，血溅了一地。
　　远处的平民在此刻刚出现时就被吓了一跳，尽管后来他们在其他神职人员的组织下被疏散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去了，但还是有人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一些胆小体弱的人甚至双腿发软，似乎是要晕过去了。
　　亚伦也被吓了一跳，毕竟皇城中治安很好，很少有见到血的时候，尤其是如此直接残暴的场面。但他还是快速回过神来，并向刺客施展治愈魔法。经历保证刺杀者的性命，这是在制定这一场计划时被反复强调的。
　　不过简单的治愈魔法终究还是难以作用在如此大面积的伤口上，带有治愈效力的咒语在这道豁口上仅仅只是起到减缓血液流出的效果。尽管亚伦已经调动大量魔力了，但是鲜血仍然在难以遏制的从伤口中流出。
　　意识到要控制住这道伤口，仅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亚伦果断嘱咐身旁的其他神官一起辅助施法，自己则开始调动魔力施出一道效果更好的长咒语来帮助伤口凝合。

　　早在刺客出现时诺兰就注意到了，不过他的任务分配是保证平民的安全，所以哪怕再关心圣坛上发生了什么，他也要等到平民全部疏散后才能回到圣坛上查看。不过幸好围观的平民在看到刺客自杀的血腥场面后已经对继续围观事态发展失去了兴趣，大部分都自行离开了，只留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零星几人，也在守卫和其他神职人员的劝解下纷纷离开。至于台下的贵族们，早在刺客出现时就有士兵护卫着他们陆续离开了，不看热闹是贵族们一直独善其身的准则。
　　解决完自己既定的任务，诺兰才重新回到圣坛。此时的刺客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躺在地面上，准确的说是躺在自己的血泊里。毕竟是颈部受创，再加上伤口面积比较大，血流的又多又急。看的出来刺客已经气若游丝，仅靠着四周神官的治愈术吊着一口气。
　　好在亚伦调动的咒语凝结已经到了尾声，这一道咒语凝聚了他体内大半的魔力，效果也相当不俗。当咒语落到刺客身上那一刻，其颈部的创伤立刻就有了开始愈合的迹象，肉芽出现在伤口四周，并且逐渐向中心发展，渐渐将血肉模糊的伤口填补上了。
　　不过虽然颈部伤势得到了缓解，但或许是因为短时间内失血过多了，刺客仍然是一副昏迷不醒的状态躺在地上。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四周的士兵借此机会上去收缴了他的武器，并将他抬起准备先行关押起来。临走前亚伦不放心他的状态，又与其他神官一起向他施展了几道庇护魔法，保证他不会因为太过虚弱而直接死去。

　　混乱基本都得到解决，想不到他们当初严防死守的阴谋居然就以这样一种草率的方式结束了，而相比起前来刺杀的刺客，教会一方付出的代价很小，甚至连受轻伤的人都很少。诺兰迈步走上圣坛，在澄清会开始之前他吩咐斯莱特躲在暗处，如果刺客逃跑就去追踪他，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
　　虽然刺客已经被妥善处理，但是他流出的血仍然污染了圣坛很大一片区域，甚至还有点点残留血迹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稀稀落落的流了一地，场面可谓是十分惨烈。如此场景下，想要再继续澄清会已经是不可能了，幸好四周无关人士早已被疏散完毕，四周没有其他闲杂人等，也算是方便收拾现场的惨状了。

　　在教会中比较有话语权的主教先行一步返回教堂，要发出一道关于澄清会被恶意打断但是无人受伤的公告。跟上次驱魔仪式一样，频繁的被打断仪式会议十分有损教会形象，但是有利的舆论公告可以将这些错误的认知扭转为对教会有利的方向，发布的时机因此而变的重要。
　　剩下的士兵和其他神职人员则要负责清理现场，收拾这场刺杀造成的种种破坏，主要还是那些血迹。
　　诺兰与亚伦也留了下来。诺兰始终觉得这件事情结束的太过突然，又太轻易，就像儿童听的那些故事，结尾总是戛然而止。
　　他认为对方应该还有下一步行动，因此想要留下来继续警戒。
　　不过显然这一次是他多虑了，一直到晚上圣坛附近早已收拾妥当，诺兰也没有等来他认为可能的二次袭击，而其他地方传来的信报也表明一切正常，看来这一次的刺杀事件是真的暂时结束了。
　　一切都收拾妥当，诺兰与亚伦没有像来时那样乘坐马车，而是选择步行回到教堂。四下无人之时，斯莱特也重新出现。
　　恶魔的身份与教堂天然对立，哪怕现在召唤恶魔的阵法已经十分普及了也没有彻底洗刷掉人们对恶魔糟糕的印象。人们可以接受教堂帮助搭建召唤恶魔的阵法并监管，但是却无法接受教堂内部人员召唤恶魔来驱使。这样的刻板印象让斯莱特身为诺兰的使魔却无法光明正大出现在他的身边，诺兰对此一直抱有内疚，但是却也无法改变，只好尽自己所能满足一些斯莱特不过分的小要求。
　　不过斯莱特似乎对自己见不得人这件事不太在意，对他来说自己身为恶魔在人界的生存环境已经比过往好太多了。他之前收集了足够的血液，已经许久没有跟人类签订契约了，也是最近与诺兰交谈时才了解到现在在人界召唤恶魔的阵法已经变得十分普及，这种普及已经让许多人对恶魔的看法产生改变了。

　　一回到教堂，诺兰就收到督查所那边传来的信报。早上被不明人士杀害的那些恶魔和下午澄清会的遇刺事件让他们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因此他们希望可以联合税务局，在明天早上就进行一次突击搜查，希望可以借此机会搜查到关键性证据，将幕后谋划者一网拿下。诺兰自然欣然接受，对他来说，搜查大公的店铺这件事越早解决就越好。
　　信报的另一部分则是关于被扣押的刺客。信上提到，虽然目前刺客仍然昏迷不醒，但是心跳和呼吸都有所稳定，性命应该是保住了。等到他的状况彻底平稳就可以安排审讯了。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意味着他们可以得到更多关于这个幕后组织的相关消息。诺兰暗自庆幸着。他心中有所有预感，女王交给他的这项任务很快就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