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全召唤恶魔》魔法毛毛虫

18、第 18 章

　　王宫外围由一条街道包围着，一直向前延伸至一个大型广场，广场中央伫立着一座喷泉雕像，平时会有居民来此处散步。广场两旁无论是绿化还是周边建筑都十分精致，因此也成为王城中的一处著名景点，很多嗅到商机的商人聚集在此处摆摊贩卖。
　　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贩卖小吃，杂货与工艺品的商贩与参观的人群一起填满了宽敞的街道。

　　诺兰和斯莱特一前一后走在广场上，午后的阳光透过广场边上的树叶照射在他们身上，洒下一片片稀碎的阴影。现在正是午后休息的时间，阳光很热烈，广场上没什么人，商贩也收摊休息了。此时是这片繁华之地一天中难得的宁静时刻。
　　一开始时，斯莱特执意要揽着诺兰的肩膀，两人肩并肩前行，诺兰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但很快诺兰就发现这个姿势会让自己走路时被斯莱特的脚步绊倒，在第三次差点面朝下摔倒后，诺兰坚决的甩下斯莱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闷声不吭的大步往前走，斯莱特则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上。
　　身为年长者的他当然会包容完晚辈的一些小情绪。他已经是活了几百年的恶魔，还未满十八岁的诺兰在他眼中当然还是小孩子。
　　小孩子行事不稳重也是没办法的。斯莱特这样想着，完全没想到诺兰生气也是是由他造成的。或者说即使他想到了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诺兰没有真正生气，只是对他的小动作感到无奈。

　　两人一直往前，很快就到了王宫前。前方是一条直行的的道路正通向王宫大门，路两旁整齐的站立着数名守卫，他们身后是一排高大的天使雕像。诺兰嘱咐斯莱特在广场等他，他将独身一人去面见女王。
　　“王宫内有许多守卫，其中不乏对恶魔的气息敏感之人。为了防止引起混乱，你就在此处等我回来。”
　　见斯莱特同意，诺兰才放心的步入街道，向王宫正门走去。

　　向守在正门前的侍卫告知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后，在原地稍微等待了一会，诺兰就等到了前来迎接他的侍从。他被带领着穿过种满奇珍异草的花园，绕过回旋的长廊来到一间议会厅前。一旁等待的侍女见他到来，连忙恭迎他上座，为他送上茶水点心。侍从示意他先在此处等待片刻，女王稍后就到。
　　确认诺兰没有别的需求后，一旁的侍从如流水般纷纷退下，只留下带诺兰前来的那一位在门外待命，诺兰也得以打量一下这件议会厅的布置。

　　王宫和教堂对比起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教堂内虽然充斥着华丽的壁画，和精美的玻璃窗花，但这份华丽更多是向参观者和信徒展示的。而与之相对比是诺兰与亚伦常住的那边区域，由于平时没有外人到访，仅供神职人员使用，就仅仅只是用粗糙的石刻壁画和简单纹样来做装饰罢了。
　　而在王宫中，无论是热闹的前厅还是鲜为人知的小路，没有一处不是精美奢华的。黄金和宝石做的装饰四处可见，就连眼前长桌上放的银质烛台上都刻有精美的暗纹。而且王宫中的装饰风格更像是贵族之间流行的那种，奢华多变，许多墙角，桌角的边缘装饰就像藤蔓一样缠绕起来，一同连接着各种珠宝，不像教堂那样肃穆刻板。

　　这间议会厅外面连接着一个小花园，可以从窗户往外看就能看到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布景，耳边时不时还可以听到鸟类的鸣叫和树叶因风被吹动而产生的沙沙声。这是一个幽深惬意的环境，很容易就能让人放松下来。
　　诺兰打量了一会四周，低头喝了一口茶。他虽然不懂品茶，但是也能尝出这茶和在市场买的劣质茶不同。平时不爱喝茶是因为茶水泡出来总是又苦又涩，难以入口，但这茶确是入口回甘，滑入喉咙时就像温柔的清风那样滋润心脾。如此好入口的茶水诺兰还是第一次喝到，惊奇之余不由得多喝了几口。

　　“诺兰要是喜欢这茶，走的时候不如带两包回去，也拿回去给你养父和亚伦试试。”爽朗且具有穿透性的声音传来，是女王陛下到了。虽然在王宫大殿中汇报政事看见的女王总是高高在上，威严不可侵犯，但是私下里她其实是一个很好沟通的人。
　　“女王陛下。”诺兰听见声音，连忙站起来向她行礼，这时女王的身后才传来侍从通传的声音。看来这位女王是甩下跟随她的侍从，风风火火地先一步来到了议会厅。

　　等到女王在长桌的另一侧坐下，由侍女送上茶水和点心后，这场不算太正式的会面才正式开始。

　　“陛下，关于您之前交给下臣调查之事，已经稍有进展，情况也基本可以控制住了。但是我与亚伦都怀疑这件事背后还有其他的阴谋在酝酿。关于这一点，我们正在顺藤摸瓜地进一步调查。”
　　诺兰站在女王身前，微微低头垂目，神情专注的向女王一一汇报近期调查的结果。他在教会中身有要职，因此可以免去跪礼，在女王面前站着说话，这是一种巨大的殊荣。但即使是被允许站着讲话，直视女王也是绝对的禁忌。诺兰恪守礼数，牢牢地将自己的视线定格在女王的靴子尖上，不敢越矩半步。
　　“你们的行动我都看在眼里，做的不错。”女王面目平和，嗓音清澈透亮，稍稍缓解了诺兰心中紧绷的情绪。听到这话，诺兰把头垂的更低。
　　“能够为女王效力，是臣的荣幸。”

　　“调查的推进大部分都很顺利，但是独有一点让我们感到有些许困难。关于幕后操控阴谋者，我们心中已经有一个大概的人选，手中也把握着一些他行事的手段。但是仍然缺乏一项可以一举将他压死的关键性证据，希望陛下可以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
　　开场用于铺垫的的话语终于结束，诺兰说出这次拜访的真正目的。他想尽可能的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拖出，但是又担心说的太多让女王感觉不耐烦。不过事已至此，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的将自己想要的阐述出来了。
　　空气骤然陷入沉默，一瞬间好像连窗外花园中各种生灵的声音都消失了。诺兰感到自己的眼球在难以控制地颤动着，让他不得不把目光从女王的鞋尖移到自己的脚尖。
　　即使女王陛下平时宽厚待人，不太注重阶级区分，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或许还是过于草率了。政教分离是国家不可逾矩的死律，是王国代代相传的根本。而如今他提出想要插手国家税收，哪怕只是短暂借用，并且事出有因，但是往往有一就有二，为了这样的理由打破先例一次，未来可能就有无数次。
　　诺兰拿不准女王会不会同意他的请求，但是他仍然对此抱有一丝希望：万一女王松口答应了呢。他一向看人不准，更不用说这次猜测的是高高在上的女王，随意推算女王的想法是极为不敬的，他不会轻易做出这种冒犯贵人的事。

　　在诺兰眼中，沉默持续了很久，他想了很多。但是实际上这沉默只维持了两个短暂的呼吸。对于诺兰的请求，女王没有思考很久就给出了答案。这答案与其说是答复，不如说是一段解释，结果也和诺兰之前预想到的那样，女王没有同意让他直接接触国家税务。
　　诺兰与其说失望，不如说是松了口气。解释已经完毕，但是女王又突然话锋一转，事情似乎还有所转机。
　　“...对于你的请求，我可以派一名税务局的官员去协助你完成任务，这样也可以达到你想要的目的。诺兰，你觉得如何呢？”
　　“陛下愿意提供帮助，下臣已经感激不尽。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您给出的方法确实更合适，下臣愿意听从陛下安排，为陛下鞠躬尽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诺兰单膝下跪，向女王行礼表示自己的忠诚，女王也配合着接受了。他就知道此事到此为止，就算是揭过了。

　　随后女王又留诺兰喝了会茶，向他询问了老教皇几人的近况才离开，走的时候还特别吩咐侍从为诺兰准备几盒茶叶带回教会去。等到诺兰被侍从带领着真正从皇宫中走出时，太阳已经微微西斜了。

　　诺兰也没想到一场觐见会花费那么多时间，想到被他特别嘱咐要在广场内等他回来的斯莱特，诺兰心中抱着微微的歉意四处张望，想看看恶魔有没有按照他的要求等着他回来。
　　按照斯莱特的性格，应该不会等我那么久，说不定他已经先行回去了。
　　诺兰环顾了一周，没有看见疑似恶魔身形的人。今天斯莱特掩去了恶魔的特征，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诺兰只能通过身高胖瘦来辨认他。而诺兰很确认现在在广场上的这些人中没有与之相像的。

　　果然是先回去了。诺兰说不清心里是感到庆幸还是遗憾。既然等人的人已经走了，那么也没有再等的必要，他准备像来时那样步行回教会。
　　前方不远处广场的边缘聚集了一些人，十几个人围成一个圈站在一起，似乎在看什么表演，看起来与广场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诺兰从旁边经过，好奇的撇了一眼。由于围观的人不算很多，他很容易就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是斯莱特在人群中表演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