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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星期一、天 ...

  •   44.

      十年前,萧何遭遇了一起绑架案。那起案子也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如今已知那是宁浩联合绑匪吴安顺所为,最终由宁浩的父亲顶罪结案。

      但萧何知道,那个漆黑狭小的密室中,依旧埋葬着数十冤魂。

      或许连张怀耀自己都不知道,十年前他还有一个哥哥,名为张怀兴。

      张怀兴也是那起绑架案的受害者,也是萧何被绑后唯一见到的活着的同类——宁浩可不算。

      可惜,他试图利用萧何作为要挟,让绑架犯放他走,却又在逃脱前狠狠地捅了萧何一刀。

      星期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腰,仿佛还能触到那蜿蜒扭曲的伤痕。

      他隐隐能感应到从星期天那传来的,悲伤又绝望的情绪。

      星期一并没有目睹那些往事,他所掌控的时间太少、太零碎,过于冷厉的性格也自带拒他人于千里之外的效果。

      其他人格或多或少也因为时间的缺失,有着格外漠然的人性。

      但星期天不一样,他情感丰沛,思绪颇多,哪怕天生残缺,纯净的灵魂依旧犹如雪白的羔羊,吸引着黑暗面的注意。

      所以,他伤得最深,过得最苦。

      ……

      在意识深处拥抱过星期天,星期一便从交融中获得了一些往日的记忆碎片。

      比如关于张怀兴的。

      那时哪怕已经患上了幽闭恐惧和怕黑的毛病,星期天却依旧坚强又镇定。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的特殊,也从不抱怨这不公平的人生,反倒以更加纯善的态度对待他人。

      ……

      星期天牵着另一个身高相仿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在黝黑的地下仓库穿行。

      他们气喘吁吁,却始终不愿停下脚步。

      那个孩子偶尔别扭地开口:“喂,萧何……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走吗?”

      星期天摇摇头,低声道:“你先走吧,星星。”

      “为什么?”张怀兴很疑惑,“你总不可能真打算跟那个猪头男过日子?他对你的态度确实很特殊,但怎么也不如回家吧?”

      星期天咬了咬嘴唇,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舍不得宁浩……

      细心敏感的萧何,其实已经察觉到了那个绑匪猪头男对宁浩的不同寻常的态度。

      但他也不愿深想,只是偶尔用语言打探,得知宁浩如今“只”喜欢他一个。

      他愿意陪宁浩留下来,也知道,或许这看似无厘头的绑架案即将画上终结。

      但张怀兴不知道。

      在张怀兴刚找萧何商量计划,而萧何打算让他等等时,

      他只是揪着星期天的衣领,浑身颤抖、声嘶力竭地道:“你是不是也变成了绑匪的走狗!叛徒!刽子手!你这个骗子!”

      “……我没有。”

      很快张怀兴声音又低了下来,泣不成声:“我想要回家,我想要爸爸妈妈呜呜……萧何,你说过的,我们俩是朋友,你会帮我……”

      星期天艰难地喘息着:“我没有不帮你,只是宁浩他……”

      “跟他什么关系?!”张怀兴激动地道,“只要让我出去,我爸爸妈妈会给你很多钱的,只要让我离开!”

      可是我不需要钱啊。星期天的眼眶一酸,下意识咬紧了下唇。

      ——他已经被爸爸妈妈放弃了。

      “……好吧。”最后,他还是轻轻点头,“我帮你。”

      此时的萧何已经获得了绑架犯的信任,不再全天被关在房间里。

      他给张怀兴找到了用于防身、亦或者是挟持自己的刀具,旋即展开行动。

      那时的萧何和张怀兴都不知道,假以时日,宁浩便会实施自己的引爆计划,将自己的身份和罪行一通销毁在火光中。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张怀兴等人活着离开。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朋友”,宁浩对其他人的存在都不以为意,他只在乎被挟持的萧何。

      在宁浩的指示下,猪头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张怀兴的条件,愿意将手拷在栏杆上,直到张怀兴离开。

      当然,一同被拷的还有察觉到萧何失踪,出来寻找的宁浩,

      唰!

      一缕刀光在夜色中划过,星期天猝然感觉一阵晕眩,他的瞳孔剧烈颤抖,从伤口溢出的血液滚烫,染红了地面,痛呼梗塞于喉咙口,最终眼前一黑跪了下去。

      “对不起萧何,对不起!”张怀兴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明明是十岁大的孩子,下手却没有太多的颤抖。

      他只是低喃着:“你看到了我那么多狼狈的样子,我不能让这些事情曝光!”

      “对……你跟绑匪的关系那么好……后面肯定会继续勒索报复我们家的吧?我只是在自卫……”

      他丢下刀,转身就跑。

      “星星……”星期天痛得蜷成了一团,心中却除了茫然无措外别无想法。

      他感觉自己对不起宁浩,也对不起张怀兴,甚至对不起自己。

      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明天星期一醒来,该多疼啊。

      “咔嚓!”宁浩直接掰折了自己的手腕,他甩开手铐,却没有直接去追张怀兴,而是朝萧何走去。

      星期天从昏暗的光中看到了他那藏着悲伤和凶厉的眼睛。

      “没事了。”宁浩捂住了他的眼睛,像是平时拉钩那般,碰了碰他的手指,“睡一觉吧。”

      之后星期天再有记忆,便是两周后的事情了。

      张怀兴最终的结局怎么样,他并不知道。

      只是在爆炸发生、一切结束后,萧何险些被那时还未当上书记的张xx送进了精神病院。

      理由也很简单。

      ——我儿子死了,凭什么你这个精神病能活得好好的?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星期天对宁浩的依赖更上一层,其他人格也放弃了走向真相的那边。

      他们情愿与宁浩一同沉入地狱,也不愿这种伤害再次出现在任何一人格身上。

      【不要害怕……星期天……】

      星期一在意识中轻轻抱住那个孩子。

      【我们都在你身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星期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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