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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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条不紊的前进着，贺缘溪最近忙的不行，整天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去公司的路上。
忙碌一早上终于熬到快吃午饭的时候，贺缘溪刚从椅子上站起身，桌上的手机又疯狂响了起来。
在耳边响起铃声的时候，贺缘溪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拿起了桌上的手机，一看，果然又是工作电话。
三言两语，电话挂断后贺缘溪又被迫坐回了椅子里，拉过键盘又是一顿敲敲打打。
最后一个字落下，贺缘溪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一看时间，早已过了饭点。
摸着自己叫苦连天的肚子，贺缘溪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指着对面的墙壁谩骂，“混蛋许妍淑，整天只知道摸鱼谈恋爱，这公司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吗？天天害我忙的要死，混蛋，看我这几天忙完怎么告你状。”
贺缘溪气愤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刚走出去没两步，手里捏着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贺缘溪即将握住门把的手顿在半空中，她现在非常想把手里吵到她神经衰弱的破机子丢出去。
反复深吸几口气强行把心里的冲动压下去之后，贺缘溪还是认了命。
一看来电显示，贺缘溪直接松了一口气，手直接拉开了面前的玻璃门，安心的出了办公室，语气轻快，“喂，亲爱的唐唯钰女士，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怎么，我们贺总时间这么宝贵，接个电话闲聊几句的时间都没有？”
唐唯钰刚吃完午饭回办公室，想着时间还早，就给贺缘溪打了个电话聊聊。
贺缘溪眉眼带笑，皮了起来，“闲聊几句还是可以的，但聊多了我就要收费了，看在你是我小姨的份上，我给你打八折，亲情价。”
唐唯钰喝着手里刚泡好的茶，嘴边浮起浅浅的笑，“才打八折，你怕不是奸商。”
贺缘溪笑出声，“八折已经很不得了了，要换别人，我不仅不打折，还要加价。”
“那看来你确实是奸商无疑。”唐唯钰手里的茶杯接触到桌面发出“哐当”一声，“对了，后天就是你外公外婆的祭日，我那天有事要去外地出差，怕是赶不回去，你就别等我一起了，早些去吧，错开他们一家去的时间也是好的。”
唐唯钰看着眼前不断冒着热气的茶水，哪怕贺缘溪和她说过不下几十次她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被欺负，她还是不放心，去早一点也好，免得她不在，又发生一些无端的祸事。
贺缘溪脚步一顿，停在了过道的拐角处，她居然忘了外公外婆的祭日。
脚步重新迈开，贺缘溪眸光微闪，情绪平稳，“知道了，我会早点去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掉电话后，贺缘溪按了电梯，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吃饭才是。
祭日这天，清晨的天气看起来并不好，灰沉沉的，甚至还有乌云在头顶飘着，有下雨之势。
贺缘溪起了个大早，整理着昨天买的祭品，一一查验没问题后，回卧室换了套干净清爽的衣服，收拾好自己后，提着收拾好的东西便向着目的地前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贺缘溪看着两旁不断出现的熟悉的建筑物，心底升起丝丝难受。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贺缘溪把车停在了山脚下，一手提着手里的东西，一手拿着根木棍往山上走去。
越往上走，路越不好找，贺缘溪看着面前近乎被植物覆盖住的路，没有抱怨，只是拿着木棍一下又一下的清除着那些挡路的植物。
一路噼噼啪啪的声响从山脚来到了半山腰，贺缘溪看着那只能容人侧身而过的裂缝，把手里的祭品提到身旁，轻车熟路的钻了进去。
穿过一小段狭窄的路之后，贺缘溪如愿到了一座满是杂草的坟墓前。
“外公外婆，我来看你们了。”
贺缘溪把袋子里的祭品一样样拿出来摆放好，再绕到侧面伸手一点点的扯掉了上面长出的杂草，再把掉落的石头重新放回原位，没一会，整个坟变得整洁了起来。
忙完，贺缘溪摊开兜里揣着的袋子放地上，坐到了坟前烧着纸。
“你们在那边过的还好吗？我这些年可想你们了，可是你们都不来我梦里看看我。”
贺缘溪小孩似的委屈抱怨出声。
“十八年了，你们当真一次都不愿意来我梦里，你们是不是怕吓着我呀？”贺缘溪轻笑出声，“不会的，你们对我那么好，我又怎么会怕你们呢，我想你们都还来不及，所以你们以后多来我梦里看看我好不好？”
贺缘溪嘴里不停说着，手里的纸钱一点点的燃烧着，没一会，火光歇了下去。
贺缘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好了，我要回去了，你们要是有缺的东西记得给我托梦啊，我会烧给你们的。”
贺缘溪看了看墓碑上熟悉的名字，笑笑，刚转身，笑容僵在脸上。
“哟，居然来这么早。”贺锦玉一路上来看见周围早已被打断的植物，她就知道肯定有人先一步上来了，“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你那把你当香饽饽护着的小姨呢？她怎么没来？”
贺缘溪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在看见贺锦玉的那一瞬间，完全掉了下去。
“我小姨来不来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从来都看不起我们这种乡下人嘛，你来我外公外婆的坟前是想恶心谁？你自己吗？”
贺锦玉揶揄的笑僵在脸上，她真是一点都见不得贺缘溪那张自以为是的脸。
贺锦玉刚想怼回去，身后就传来了唐文宜和贺健山的声音。
“你个贱.货，当真是翅膀硬了是吧，那是你妹妹你居然还敢顶嘴。”
唐文宜的话太过难听，哪怕已经听过无数次，但贺缘溪还是会下意识恶心想吐。
贺锦玉一看靠山来了，更加放肆了起来，“听见了吗？你个贱.货，还不快给我道歉。”
贺锦玉趾高气扬的看着贺缘溪，她最讨厌的就是贺缘溪的那张脸，凭什么她比自己好看那么多？总有一天她会把那张脸划烂。
贺缘溪瞧着贺锦玉小人得志的模样，嗤笑出声，“垃圾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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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贺锦玉冤枉偷钱后，贺缘溪发现班上原本和她又点好感的同学都远离了她。
好几次贺缘溪都听见其他人在议论她，全都是不要脸，手脚不干净。
一开始，只是班上的同学孤立她，后来，不知道是怎么传的，开始有其他班的人来捉弄她，泼水，推搡，墨水撒一身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贺缘溪每天晚上都会偷偷躲在被窝里哭，她想过反抗，可是换来的是愈发过分的折磨。
时间一长，贺缘溪心中积攒的焦虑和无助终于爆发了出来。
熬到了期末考试完，贺缘溪头一晚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第二天一早便回她的家，以防万一自己的钱被贺锦玉发现拿去，贺缘溪把外婆给的钱一刻不离的全藏在了身上，睡觉也紧紧的护着。
第二天一大早，贺缘溪趁着其他人都还在熟睡的时候，背上自己的书包，抱着小兔子偷偷摸摸的打开了大门。
一出小区，贺缘溪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左右看了一番，贺缘溪往左边迈开了步子，她记得能带她回家得车就在这个方向。
贺缘溪走啊走，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回家的车，可她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车。
贺缘溪看着近乎一模一样的街道，慌了神，她好像迷路了。
唐文宜本来睡的好好的正舒服，一个电话就把她闹醒了过来。
唐文宜不耐烦的拿过手机贴在耳朵上，“喂，谁啊？大清早不睡觉。”
对面是一个深层得男声，“请问是贺缘溪的家长唐文宜吗？我们这里是三街派出所，你家孩子走丢了，现在在我们这，麻烦你们尽快来接一下。”
唐文宜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们这些骗子，滚，换个人去骗，我没钱，少打注意在我身上。”
电话挂断了，唐文宜刚把手机放回原处没几秒，手机又响了起来。
唐文宜一下做起了身，看着那个号码，接通后直接破口大骂，“你们什么意思？！神经病是吧，要不要脸啊，我都说了我没钱，你们再来骚扰我，你信不信我马上报警让警察来抓你们！”
对面男人虽然被无故骂了一通，但还是认真解释着，“我们这里真是三街派出所，你的女儿贺缘溪，今年六岁，你叫唐文宜，你们家住向阳小区3栋801，今早你们家孩子被人发现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然后人家好心把她送来了派出所，你要不信，你去你孩子房间看看人在不在就知道我又没有骗你。”
听见对面的人准确无误的报出了她们家的地址，唐文宜半信半疑的下了床，推开了贺缘溪的房门。
“小朋友你饿不饿？”
好几个警察围着贺缘溪，有男有女。
打电话的那个警察给贺缘溪到了杯水，安抚着贺缘溪的情绪，“小朋友不怕，我们已经给你家长打了电话，他们很快就能过来接你回家了。”
年轻的警察话音刚落，就看见原本一脸平静的小孩，脸色瞬间白的吓人。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都以为孩子只是被吓着了，纷纷拿出了不少好吃的哄着。
唐文宜和贺健山风风火火赶到派出所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被围在众人间的贺缘溪。
“你们家长以后要看紧孩子，现在这外面人贩子那么多，得亏今天是被好心人遇见了，否则一旦孩子出点什么事，谁也负不起责任。”
警察拉过唐文宜和贺健山苦口婆心了一番，最后把贺缘溪交到了两人手上。
贺缘溪的手刚被唐文宜抓住，瞬间疼痛感便传遍了全身。
贺缘溪刚想叫出声，一下就被唐文宜扯到一边，小声警告，“闭嘴，你敢说一个字我就打死你。”
唐文宜的语气吓得贺缘溪立马闭了嘴，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小朋友，以后不能自己乱跑了知道吗？外面很危险，一定要好好跟在家人身边。”
警察走了几步，弯下腰揉了揉贺缘溪的脑袋。
“警察叔叔在给你说话，快对警察叔叔说谢谢。”
唐文宜扯了一下贺缘溪，力道之大，贺缘溪感觉自己的手臂疼的不行。
“谢谢警察叔叔。”
警察嘴边带着浅浅的笑，“不用谢，快和你爸爸妈妈回家吧。”
贺缘溪被拉走了，警察站在后面看着，刚想转身，发现小孩正用一种求助的眼神看着他，转瞬即逝，他还没来得及确定是不是他看错了，三人就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警察站在原地愣了会，随即拍拍脑袋，肯定是他看错了，人家一家三口多好啊，小孩怎么会向他求助。
一路上，贺缘溪看着窗外逐渐慢下来的建筑，心脏蹦到了嗓子眼。
一进家门，贺缘溪还没来得及站稳，唐文宜的耳光就已经扇在了她脸上。
“离家出走是吧，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离家出走。”
唐文宜巴掌直往贺缘溪身上打，啪啪响。
“当真是乡下养大的孩子，一点也不懂规矩，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让你到城里来念书，废了多大的劲，你现在居然还学会离家出走，不就说你两句，打你两下嘛，你耍脾气给谁看啊，你以为你是谁家的大小姐啊，谁都要惯着你，我看你今天就是皮痒，我今天非要打到你长记性为止。”
贺缘溪身后是柜子，面前是动手的唐文宜，旁边是看戏的贺健山，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只能护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
“我不是离家出走，我只是，只是想回家看看外公外婆，我想他们。”
贺缘溪哭着断断续续的说着原因，然而换来的却是唐文宜更加变本加厉的打骂。
“他们用得着你看，你谁啊，我都没去看他们，你一个小辈去看他们，显着你能耐了是吧，你个不懂规矩的下.贱.胚.子。”
一顿拳打脚踢之下，贺缘溪再次被关进了熟悉的杂物间。
贺缘溪找到那个熟悉的角落，靠在里面，把自己牢牢蜷缩成一团。
几天后，贺缘溪正坐在阳台吃着碗里的饭，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三人突然慌张的从餐桌上跑向了卧室，神色各异。
贺缘溪看的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贺缘溪就听见唐文宜脸色苍白的朝她吼了一声。
“你还愣着干嘛？赶快收拾东西，你外公外婆出事了！”
“哐当”一声，贺缘溪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
等几人赶回去的时候，贺缘溪只看见她家门口围了很多人。
贺缘溪抱紧了怀里的小兔子，迈着小步子朝着她最熟悉不过的房子跑了去。
一进门，本就不算宽敞的房间两边挤满了人，而正中间则摆放着两口整整齐齐的棺材。
贺缘溪看着案台上摆放的两张黑白照，愣在当场。
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股力道直接把贺缘溪撞到在地。
随后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哭声。
“爸妈，你们怎么就这样走了。”
唐文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语气激动。
贺健山也紧跟着跪在了旁边，神色悲伤，却没流眼泪。
贺锦玉看见唐文宜和贺健山的模样，她虽然没见过她的外公外婆，但她还是学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贺缘溪就那样安静的坐在地上，死死盯着眼前的所有东西。
众人见唐文宜哭的快要晕过去，赶忙上前扶住了人。
曾经看着唐文宜长大的一个婶婶，轻拍安抚着人，“你爸妈早上去河坝挑水的时候，因为昨晚下过雨，你妈脚打滑踩空了掉进了河坝里，你爸为了救你妈也跟着跳了下去，结果，没救上来，自己也没爬上岸，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去了。”
话音落下，满屋都是叹气声，时不时有老人还说着，可惜了，都到了享福的年纪却早早就离开了人世。
叹气声中夹杂着哭泣声，本应是悲伤浓重的场面，却突兀的响起了笑声。
顿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挪向了发出笑声的源头。
贺缘溪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手里的小兔子笑出了声。
声音不大，但在这样的场合里却格外显眼。
唐文宜被贺缘溪刺耳的笑声激到了，快速起身冲向了门口的贺缘溪。
“啪”，巴掌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安静了几秒后，一旁站着的人才反应过来，赶忙拉开了唐文宜，有几个大人则把贺缘溪护在身后。
“贺缘溪，你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那里面躺着的是你外公外婆，你居然还笑的出口，当真是狼心狗肺！”
唐文宜声嘶力竭的冲贺缘溪吼着，几个人挡在面前拦住，不停劝着小孩子不懂事。
贺缘溪的脑袋偏向了一边，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嘴角的弧度却愈发往上翘。
唐文宜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怒火，在看见贺缘溪脸上的笑容后，又重新燃了起来。
“好啊，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的，让你去给你外公外婆陪葬！”
说着唐文宜就想往贺缘溪的方向冲过去，身旁的大人及时拉住了暴怒的唐文宜，有人喊道：“快把孩子带出去！”
听见声音，贺缘溪被一个男人抱了出去。
男人把贺缘溪放在了外面的台阶上，看了一眼，重重叹了一口气又进了屋。
贺缘溪坐在台阶上，看着面前来来往往忙不停的众人，视线逐渐模糊，笑声却也愈发大了起来。
她没家了。
突如其来的丧事，埋葬的地方没来得及选，坟没来得及修，除了一早打造好的两口棺材，什么都没有。
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星期，贺缘溪就坐在灵堂的板凳上一个星期，直到两口棺材被抬走下葬，贺缘溪才踏出了房子。
彻底离开之前，贺缘溪最后看了一眼那熟悉却变得荒凉的房子，轻轻开口，“外公外婆，再见。”
从老家回来之后，唐文宜又把这些天对贺缘溪积攒的不满都通过棍棒发泄在了贺缘溪身上。
只是这次，唐文宜棍棒落下的时候，贺缘溪没再躲，也没再哭，不再反抗，毫无反应，就像失去了五感般。
面对贺锦玉的栽赃陷害，也不会再去辩解，贺锦玉想得到的东西，贺缘溪也会双手奉上，不再去争取。
面对贺缘溪突然的变化，所有人却都以为贺缘溪得了失心疯，脑子出了毛病。
然而，只有贺缘溪自己知道，她已经没了可以后退的路，往后每一天都只能靠她自己去争取一份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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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缘溪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贺锦玉的怒火，“贺缘溪你把话说清楚，谁是垃圾？！”
贺缘溪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谁答话，谁是，谁愤怒，谁是，谁不要脸，谁是。”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贺缘溪我告诉你，你就是个贱皮子，你要再敢和你妹妹这样说话，我今天就当着你外公外婆的面打死你！”
唐文宜站在贺锦玉面前厉声指责着贺缘溪。
贺缘溪抬手碰了碰自己发痛的脸，嘲讽出声，“有本事你就来，反正你从小也就没把我当你女儿看，在你看来，我不过就是你发泄怒火的工具而已。”
唐文宜看着贺缘溪无所谓的态度，气得直发抖，还想再打一巴掌，却被贺缘溪躲了开。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把你以前那套拿到现在来对付我，不管用。”
贺缘溪撂下一句话便大步流星的朝出口那条缝隙走了去。
路过贺健山的时候，恶心的直接偏过了脑袋。
当贺缘溪踏出缝隙的时候，原本阴沉沉的天空，晴空万里。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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