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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巨大的委屈 ...

  •   大不列仑思藏着三个秘密,一个关于王后与中将的丑闻,一个关于希娅公主的身世,一个则是关于国王驳杂的血脉。海尔曼斯历代国王的心脏都长在右边,而当代号0将重剑刺进国王右侧胸膛时,受伤惊醒的国王拉下了警报,他们三人几乎瞬间被锁定在当场。本该死去的国王惊魂未定地躲进密室将自己锁了起来,任何医师都不见。

      原本盛装卡普中将的棺木被他们打开,发现一颗独独没有被虫子啃食的灰褐色心脏静静躺在骨架的右方,海尔曼斯家族特有的高颧骨也在此刻彻底暴露在玩家眼里。

      这是一条极其重要的支线,对玩家站队有着深重的影响力。至始至终,王后背叛的都不是大不列仑思的King,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赝品。此事牵扯到上一辈的恩怨和阴谋,更是掩藏了德里安家族几十载的野心,卡普才是真正的海尔曼斯之子,年幼遭狸猫换太子,耗尽毕生也爬不上自己原本出生即可得到的位置,青梅爱人不属于自己,亲生骨肉颠沛流离童年凄惨,最后自己被小人陷害致死。恶毒的诅咒也同样反噬到了假国王身上,此生最爱的女人背叛他,膝下无子无女,父母早亡,心腹一一惨死在眼前,结局注定孤独终老。

      百年闹剧,竟无一人圆满。

      巫师观测星盘发现,这场巨大的悲剧中,唯有希娅公主可以得到解脱,他召集全国子民,为公主脱离命运轨迹出谋划策。而这些玩家,则是扮演报名解救公主的王国子民。

      “红白骑士寓为守护与侵入,颠倒过来与日月正对,水火相克。按照规则,我可以吃掉你的银色仗剑,无剑守护国将失守,贵族皇庭嘈杂若市,盗贼横行民不聊生。”赵虚用白骑士吃掉了钟氿手中的佩剑:“刚才的那张卡是这把剑吧?对我没有什么用,我的确应该谢谢你。”

      钟氿不为所动,坐姿狂野,偌大红色软皮贵族椅铺满流星银丝,仿若从《希娅公主的秘密》副本中走出来的王室亲贵,繁复宝物饰品穿戴在他身上也会黯然失色。但在赵虚眼中,他更像是神话里居于溟洋深处五万里的海妖之子,狡猾,触摸不透,正邪难分,情感冰冷,蓝瞳浩瀚溢流,连睫根部也是薄冰色。

      有这样一个敌手坐在对面,恐怕不论是谁都很难专注于解牌。

      第二轮中,各自抽取五张德罗士之后明牌展示,在此条件下,缺少Queen和卡普中将的那一方需要再抽取两张。

      “一味的守护换不来永世的平静。”钟氿缓缓将手中的红甲骑士推了出去:“Queen的死亡,中将都阻止不了,小小的士兵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宇宙中的双子星结伴同行,互相交替,重复对方的星运轨道,但亿万个日夜之后的某一天,它们会真正碰撞在一起,谁也无法阻止这场悄无声息的星陨。正如红白骑士是最完美的宿敌,照镜见汝,二人只要见面不论何时何地,下场只有一个,粉身碎骨。

      牌毁。

      紫色德罗士在桌面滑出一个半圆弧度,两张巫师帽和水晶球出现在待攻组。地狱犬忠心耿耿地守在Queen的身侧,包括神器收割之镰悬在头顶,来扰者必死无疑。

      钟氿可谓抽了一手好牌。

      “退转攻防守易进攻难,一时安全时时安全,你的步步紧逼又怎么不算是心虚呢?”赵虚解组越来越专注,并未注意到对面的钟氿调整了新的姿势,上半身愈加靠近,直到赵虚食指无意间触到桌上柔软的银发,才猛地感觉到像是被剧毒的银环蛇咬了般,瞬间移开了手:“你…!”

      谁知,那始作俑者竟然笑出了声:“你一定没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爱,看起来还怪委屈的,难道我能吃了你吗?”

      赵虚用力揉了揉神经肌肉还在隐隐发烫的指腹,声音低了几分:“钟会长就这么喜欢戏弄别人?”

      “这怎么能叫戏弄,我分明对你很感兴趣。”钟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用国之法典吃掉了赵虚手里的巫师帽:“我很希望尽早结束牌组带你回去休息,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真的很累,要不你让我杀了他,我们就可以不用继续解组了。”

      “那我也提个建议,钟会长让让我吧,我还从来没赢过德罗士。”赵虚可不打算只吃虚的,比钟氿装得还无辜:“一知半解,相当困难。”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傻子才信呢!这他妈可不是一知半解的状态啊,看起来最起码对德罗士很熟悉,不像其他玩家,连对牌基本规则都不知道,各牌属性也一头雾水,坐在对弈桌前只会两眼发黑头晕目眩。

      牌留之甚少,第三轮各抽十张。

      风火金木水土六属不同牌面颜色镶边,杀死Queen和卡普的试行分类有上千万种,比如金瓶盛沙玉盘装珠,珍珠珊瑚融合成的毒药可赐死皇亲国戚,法杖宝石诱惑黑暗魔法生物为己效力,俗称纳卡招安…

      要知道当初《希娅公主的秘密》副本,纸牌屋中的谜题是全新出现在玩家面前的,之前从未泄题,也从未有过这种卡牌玩法。牌组诞生多年直到现在有无数人尝试解开但都徒劳无获,然而当年的第九墟却能在第一次接触德罗士时第一时间摸索出玩法并且解开地狱级别的谜题,顺利完成所有支线剧情,拿到副本大奖名副其实。那一战过后,第九墟还被其庞大的粉丝群冠上“支线狂魔”美称。

      赵虚一直很低调地对外界说,那都是运气好。

      实际上,运气好只是一部分,真正关键的,是你会不会玩儿老千。

      视线转百余张牌而过目不忘,自然算是一种天赋异禀,赵虚就拥有这样的能力。没有人可以在初次接触德罗士时了解它的全部,每一组牌可能性延伸出来多到可怕,光是吃掉巫师黑帽的方式就有一千种。在他当时看来,官方设计的牌组是无解的,但他们毕竟只是在玩儿游戏不是在考试,一本正经尝试解牌的思路选择放在纸牌屋是迟钝的,当时的怪物已经失去神志,逃避规则利用漏洞的可能性被拉到无限大,里面当然有很多操作空间。换掉一张至关重要的牌,直接非间接杀死了卡普,Queen孤立无援,很快便死于毒药入侵肺腑。

      然而现在他的对面坐着的不是经常出现幻觉的怪物,而是精明狡猾的钟氿,换牌的风险实在太大,对方有多聪明他当然比谁都了解。

      后来副本结束,他坐在阿克德蒙不纳城圣托雾月宾馆中拉着颜舟陪他手牌过几次,琢磨出了解牌逻辑和规律。

      颜舟常常被解牌无聊到嗑瓜子,偶尔呼呼大睡,连抽牌都还需要赵虚叫醒他,醒了之后敷衍地抽几张摊在桌上供赵虚自由发挥,完成任务后继续呼呼大睡,俨然当自己是个随机性较强的发牌机器。

      一月一窗一水晶桌,赏月淋风解牌语,两位单单倚在那对坐冥想沉睡,楼下就有无数少女驻足,宾馆生意爆满,人气丝毫不减,老板玛丽·珍·俄斯莱杰非常欢迎他俩。

      后来有一次,赵虚解牌太入迷忘却了时间,竟然独坐在那一天一夜,最后累得趴在窗台上睡着了。正当颜舟准备贴心地将他抱到柔软的床上,认为那儿睡得更舒服时,宾馆房间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倒了。

      巨大的声响让赵虚垂死困中惊坐起,还未来得及从颜舟怀里跳下来,双目瞬间映入一双妒火滔天的蓝眸,像是火霞染透冰山,散发出诡异妖艳至极的光芒。

      “师父,你这是在做什么?”

      明明没有什么起伏,却能让人深深感觉到声音又冷又冰又刺痛。

      那一刻钟氿的神色变得异常恐怖,步伐丝毫不曾停顿,将他从颜舟怀里夺了过来,旋即重重抵到墙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着:“你要和他做什么?还是…已经做过了?”

      赵虚手指颤抖地想要抓住他的手:“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误会你在这里和他单独相处了三天三夜么?”钟氿轻讽地笑问,在赵虚眼中他虽然还在笑,但理智已不剩多少了:“你觉得我信吗?”

      “哪有三天三夜?!”

      赵虚觉得可冤枉了,明明才一天一夜,怎么自己这个好徒弟的天数计算方式跟别人这么不一样呢?

      “跟我回去。”钟氿握住他的手腕往外走:“以后我不准师父你再见他。”

      “钟氿!”

      “师父!你难道不愿意跟我走吗?你就这么喜欢他?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一个人在家里等了你这么多天,你就没有一刻想起过我么?”

      “你在胡说什么?”赵虚猛地甩开他的手:“闹够了没?你想耍性子到什么时候?”

      那时赵虚想的是,自己好歹是师父,哪有师父被徒弟管着的道理,却不曾想,钟氿那一刻露出的苍白表情,有多让人心碎。

      话说出口的瞬间赵虚就后悔了,他分明不是生气,只是音量大了些,听起来却像是在吼人。

      他愧疚地主动牵住钟氿,钟氿没有躲,也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可他却发现钟氿的手在微微颤抖,不,不单单是手,应该是整个身体,都像是因为巨大到难以化解的委屈,而在止不住地颤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巨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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