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记忆纠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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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面，湛流熟门熟路带着几人去了京城最大的一家客栈。
“湛流，你以前是不是来过京师？”顾越看着湛流熟稔的和老板打着招呼，忍不住问道。
“咦，”湛流掏出一包银子扔到桌上，回头惊讶的看着顾越，“我没和你说过吗？”
“说过什么？”
“我是京师人啊。”
“你就是京师的？！”
“唔。”湛流点点头，同时对老板道，“于伯，这家店我包了。”
“等等等等，反正你家在这里，干嘛不回家要来住客栈？还要包下来？”
湛流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这里是去云山的必经之路，可以打探到很多有趣的讯息，其次，我想你们一定不会愿意住在我那个家的，如果有机会，倒是可以带你们去参观一下，至于为什么要包下客栈，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小少爷，你和你的朋友们都住天字房吧？您还是老房间天一怎么样？”
“谢了于伯，”湛流接过牌子，将天字二号房的牌子给了顾越，天六的牌子丢给了唐上淮，至于萧凡，他考虑了很久，将一块天七的房间给了他。
萧凡看着牌子，一言不发，将它收进了怀里。
“你经常离家出走？”顾越上下翻动着牌子，好奇道。
“怎么？”
“不然怎么对客栈熟得跟自己家似的？还是这其实是你家的产业？”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桥段么，某某富二代带着一干朋友包下一家金碧辉煌的大酒店，然后牛皮烘烘的爆出一句，就当这里是你们家一样，这是我老爸的产业。
湛流绝对是有钱人，这样的认知早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有所感觉了，虽然他总是表现的很小人，很无耻，也没有那种有钱公子的牛B劲，但一个人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就好像改装后的宝马和套了牌的桑塔纳，是有本质区别的。从他的言行举止上就可以看出他出身一定不凡，不是富二代也一定是富三代。
竟然京师是他的大本营，顾越非常期待那种经典桥段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上演。
“咳！”面对顾越期待的眼神，湛流镇定自若的抹掉脑袋上的黑线，“……我带你们上去吧。”
天字房在三楼，按照湛流的安排，顾越与湛流住在最西面，而萧凡与唐上淮住在南面偏中的位置，靠近楼梯，房间都是两两相对的，也就是说顾越与湛流面对面住着，萧凡与唐上淮面对面住着。
这样的安排，不知道为什么顾越会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在唐上淮怪笑两声后，他就更加奇怪了，按理说，竟然包下了这家客栈，想怎么住都可以吧？为什么都要安排到三楼来，就算是三个人关系好，要住在一起，为什么又要住的这么遥遥相望呢？
而且，为什么湛流不选萧凡，却选了自己与他面对面住一起呢？
唐上淮在旁边用手支住他的肩膀，将下巴抵在他脑袋上，吐气如兰，“美人是不是因为晚上不能和我住在一起感到很失望呢？没关系，晚上我不会关门的，随时欢迎美人君进行夜袭，我在床上等你唷……”
“……”顾越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想也不想的推开他，“我回房了。”
“真可惜。”唐上淮直起身子，撩了撩长发，转眼看向萧凡，忽得一笑，“看来少爷特意安排你来监视我呢，或者让我来监视你也不一定，呵呵，这段日子恐怕要多多指教了呢，萧~公~子，可惜我对不是美人的没有兴趣，不然应该会更有趣呢。”
萧凡看他一眼，顾自进了房间，并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啧，”唐上淮摇摇头，把玩着手上的头发，目光渐渐移到了走廊某个房间上，嘿嘿一笑，“你到底想玩什么呢，少爷？”
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牌子，他伸了个懒样，“看戏还是留到以后吧，先找个美人松松筋骨才是要紧，咦，我是去飘香馆还是柳翠阁呢，或者这次改改口味，去怡情院看西域美人去，哎呀，这可是个大难题哩……”
月上中天。
唐上淮流连温柔乡，至夜未归。
萧凡拉开门，扫了安静的对门一眼，独自离开房间。
街上小摊小贩皆已收摊，原本热闹喧嚣的大街一时安静下来，显得空寂无比，萧凡走在这条看着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路上，凭着直觉回到当时湛流指向皇宫时站的地方。
是这里吗？
不、不对，不是这里，为什么，当时会觉得相似呢？
到底是在哪里？
他逼着自己去回忆，然而在脑海里反反复复萦绕的依然是白天回想起的片段，他们所站的地方，那个少年的模样，那个破院子的周围的景色，他什么都想不起。
他到底忘了什么？！
为什么会忘记！如果那个人是他仇人的话，他怎么可以忘记？
蓦地，他旋身一转，感觉有东西正疾速朝他飞来，他挥剑斩去，那东西瞬间被劈成了两半，透明的液体洒了满地。
酒香飘溢而出。
萧凡眯着眼打量着地上变成两半的酒葫芦，目光缓慢移向不远处一家玉器铺的屋顶，那里有个白衣人，一脚支起，手懒懒的搭在膝盖上，见萧凡望过来，红唇微微翘起。
萧凡在他身旁坐下。
“夜游吗？”湛流抬了抬眼皮。
“不是。”
“可惜了一壶红酿，”湛流耸了耸肩，“本来想请你喝酒的，可惜刚出门就看见你出去，怎么，萧大侠也有半夜散步的习惯？”
“流，我想起了……”
“唔？”
“我的仇人，我最恨的仇人。”萧凡淡淡的说道，声音听不出多少恨意，反而带着些许疲倦，“他说除非我有资格站到最高处，否则，想杀他，我一辈子都没机会。”
“你想起他是谁了？”
“想不起，所以我在找。”
“找到以后呢？”
萧凡沉默，片刻后，吐出一个字，“杀。”
湛流呼吸一窒，末了，又轻轻笑起，“既然这么恨，为什么又会忘记？”
“……不知道。”
“情到浓时情转无，或者，恨也一样吧，恨到了深处，才会忘记。”
萧凡目不转睛的看着湛流。
“情到浓时情……转无？”
“怎么？”湛流皱了皱眉，老实说，他非常害怕看到萧凡这种眼神，与他素来的冷淡不同，里面蕴着太多让他想逃的东西。
“咳，如果你想回忆，改天我带你把整个京师逛个遍，或许还能在街上碰到你的仇人也不一定，那个，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腰身被一只大手突兀的揽住，试图站起来身子由于重力跌进那个人的怀里，萧凡手腕一转，一个翻身，压到了湛流身上。
“萧凡，我说过我不喜欢这种玩笑。”湛流冷下脸，试图推开萧凡，却被他抓住了手。
“流，”盯着湛流的黑眸里少了刚才那种仿佛能灼烧人的热烈，反而多了几丝认真，“我不想忘记你。”
“那又如何？”湛流冷笑。
“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都会感到害怕，我怕有一天睁开眼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将永远没有办法找到你，这么多人，哪一个才是你，就算你从我身边走过，我也认不出，这种感觉很可怕。”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丝沙哑，“你不该靠近我，不该让我习惯你在身边……情到浓时情转无，如果情到深处，却又忘记……流，你有试过，无论如何都记不住身边人的痛苦么？你恨的人也好，爱的人也好，只要一转眼就忘记，然后再重新努力的去记，这种滋味，你试过么？”
湛流长久的沉默，双唇开阖间，一字一句，凝结了夜色的冰冷，“阿凡，如果可以，我宁愿你忘记。”
萧凡的脸重重一沉，突然钳紧的手疼得湛流皱眉，紧接着，霸道的唇已经不容拒绝的压了下来，带着掠夺的本能和强硬的坚决，仿佛是烙印在胸口的誓言。
湛流微微一痛。
舌尖挑开他的唇齿，长驱直入，迅速侵占了所有的领地，激烈的辗转纠缠，灼烧的温度让人晕眩，不容反抗，不容逃离，那样激烈的占有。
——流，你有试过，无论如何都记不住身边人的痛苦么？你恨的人也好，爱的人也好，只要一转眼就忘记，然后再重新努力的去记，这种滋味，你试过么？
可，记住了一切，难道就不会痛苦了吗？
浮生千百事，伤心两断肠。
湛流闭上眼，轻轻叹息了声，灵巧的舌勾住萧凡，然后……重重地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萧凡猛的推开湛流，抬手抹去唇上的血迹。
“嘘。”修长的食指点住萧凡愤怒的咆哮，湛流在月下微微一笑，明艳不可方物，“我们有客人来了哦。”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记忆纠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