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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   一路上绪理都还有些迷糊,在电车上一直靠着风岚的肩膀假寐。怕吵到绪理,风岚难得的不聒噪了。而鼬和仙道两人,一是不太熟,二是之前都有些秘而不宣的误会,所以两人也是全程无交流。

      到了绪理家后,风岚发现绪理身上黏黏的都是汗,这样睡下去肯定不舒服,就想帮她擦个身子换件衣服。于是就留两位男士在客厅里,还严正警告两人不许偷看。

      鼬:“……”

      你觉得我是偷看的人吗?

      仙道:“……”

      这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对吧?

      风岚进了绪理的房间,关门落锁,留下鼬和仙道两人大眼瞪小眼。

      尴尬地沉默了片刻,鼬开口问仙道:“喝杯水吧。”

      仙道点了点头,于是鼬熟练地从饮水机中倒了两杯水。

      仙道坐在沙发上,接过鼬递来的水道了谢,状似无意地问道:“宇智波君经常来小绪家?”

      鼬从善如流:“偶尔。风岚经常来找绪理同学玩,待得迟的话,我就来接她回去。”

      一句简单的话,却把自己和绪理的关系解释得很清楚。

      仙道没有回答,只是喝了口水。

      鼬又道:“风岚很珍惜绪理这个朋友。你别看风岚爱闹爱疯,可她心里藏了很多事,从小到大,其实能跟她交心的朋友并不多。她看起来身边热热闹闹,实则冷冷清清。”鼬提起风岚时的神色很温柔,又有些担忧与惆怅,“我曾经是她的「哥哥」,现在是她的恋人。但并不是她生命中的所有角色我都能替代。她需要有跟她同年龄层的朋友,她和绪理同学很合得来,我也很高兴。”

      非常正面地回应了他自己和风岚的关系。

      仙道听后,笑着说:“看得出来她们的关系非常要好。”

      鼬也笑开了:“是的。绪理同学性格脾气都很好,所以常常能迁就风岚那种风风火火性子。”可以看得出鼬真的很喜欢风岚,说起她时,他的眉眼都是带着笑的,话也多了起来,“她们两个刚进篮球队的时候,还竞争过「最强新秀」的位置。说是竞争,其实是风岚单方面的挑事。她就是这种调皮不着调的性子,没有恶意,就是爱惹一惹别人,惹得人气急败坏她就高兴了。”鼬垂了目光,“……这也是很多人不太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但绪理同学却不是计较的人。她觉得风岚的球技很强,既然她想当一年级中的第一人她就让她当,自己只要专心打球就好,其他的,完全无所谓。”

      仙道听着,想起以前的绪理,也不由自主地发笑:“小绪是这种人,随和又淡然,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似的。要不是因为实力实在是强,让人忽视不能,否则当初在国中时,她就是球队里的隐形人。”

      如果有第三人在场,就会发现,仙道说起绪理时的神情语调,和鼬提起风岚时的,是那么的相似,都是愉悦骄傲而宠溺的,似乎是想把自己的珍宝展示给别人看,又怕被人夺走那样的小心翼翼。

      “风岚的性格也是古怪,”鼬又笑,“绪理同学让着她,她反而不干了。说,既然不分胜负,哪能她一个人当王牌啊,自然是两人一起背负王牌的宿命了!还让绪理同学别想逃避她应尽的责任。渡边队长原来最怕两个新人王为了争第一闹起来,见她们俩儿内部和谐解决了这个问题,也就不管了。队长不管,球队里自然也是默认的。”

      仙道回想了一下练习赛时所见到那位中二的画风,丝毫不奇怪她会说这样的话,也感慨道:“难怪今年湘北的女子队会有两个新人「王牌」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笑过之后,仙道却是先开口道歉:“抱歉,我之前以为,你是绪理的现任男朋友……冒犯之处,还请多包涵。”

      鼬失笑着摇了摇头:“也怪我当时没说清楚。所以,你和绪理同学……”

      仙道抿了抿唇,突然觉得嘴里一片苦涩:“……她是我前女友。”

      正说着,绪理房间的门被打开,风岚抱着盛了微凉温水的脸盆从里头走了出来,顺便反手带上门。

      客厅里的两人都起身围了上去。

      仙道问:“小绪怎么样了?”

      “她刚睡着。”风岚回答着,一边去洗手间把盆子里的水倒掉,“我给她擦了身子换了衣服,退烧药也吃了。但看起来还会反复的样子。”她收好了脸盆,转头看鼬,询问道,“尼桑,小绪她爸妈还在东京出差,我想今天住在这里,方便照顾小绪。”

      鼬微微顿了顿,然后点头道:“好,我过会儿把你的换洗衣服给你送过来。明早你也别急着起来做早餐了,我给你们带。”

      风岚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一把搂住了鼬的腰,踮着脚在他颊边亲了一下,撒娇道:“尼桑最好、我最喜欢尼桑了!”

      仙道在一旁看得牙酸,嘶,什么时候小绪也能这样搂着他,一边说:彰君最好、我最喜欢彰君了……

      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和风岚亲密,鼬也有些尴尬,当即咳了一声,道:“那这样,我就先回去拿你的东西了。有什么事,随时打家里电话。”

      仙道趁机也说:“那我也就先告辞了。”

      然而他这话一出,换来的却是风岚震惊而鄙夷的眼神:“诶?!你女朋友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一走了之,你还算男人吗?!”

      仙道:“……”

      这句控诉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瞎说什么呢?”鼬不轻不重地在风岚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又对仙道致歉,“抱歉,风岚总是这么口无遮拦的。”

      仙道自然是表示不用在意。

      他其实,是想留下来的。可是找不到名正言顺的理由。

      毕竟,他只是「前男友」而已。

      他和鼬结伴去车站。路上,鼬问他:“可以冒昧问一下,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男人间的友情有时候就是很奇怪,明明他们一小时前还是处于认识且见面会点头问好的交情,却因为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成了可以倾诉恋情的可靠对象。话匣子一打开就很难收住,仙道大致把他和绪理的事说了。

      “……我那天去湘北,其实是想找小绪复合的,正好遇到你给风岚同学送东西,我以为,小绪已经有新男友了……当时,我真的是死心了。”仙道很有些感慨,就在今天、几个小时之前,他都没想过他和小绪的感情还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可能。

      鼬默了几分钟,才缓缓开口:“风岚的父母,在她出生后不久就因为意外去世了。她没其他的亲人,而恰好,家父家母和她的父母关系很好,于是我们家就收养了她……”

      仙道惊异反问:“我听说,风岚同学是因为父母工作忙才寄住在鼬君家的,怎么……”

      “那是我们商量好对外的说辞。”鼬笑得有些悲伤,“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就算是这样说,还有很多人恶意中伤我们;更别说,最开始,我们的的确确是以兄妹的身份相处的。我不怕流言蜚语、不怕别人异样的眼光,但我不想风岚受伤……”

      仙道也笑了:“这么一对比,我和小绪的那点儿困难挫折,在你们这一对面前,还真是不值一提。”

      鼬苦笑着摇摇头:“当我发现我对风岚的感情,并不是纯粹的兄妹之情时,我下意识地想逃避、想隐藏。我并不想打破这层关系。我想,只要远远地看着她,守护她就好,就像所有的「哥哥」那样……”

      “……但风岚很勇敢。她是那种认定了你,就会不顾一切跨越山海也要来到你身边的女孩。”鼬的口吻平淡,但神情却是坚定怀念而骄傲的;但随后,他却话锋一转,“可绪理同学不是。”

      仙道微微一愣。

      鼬直视着仙道的双眼,认真道:“我看得出来,绪理同学不是那么勇敢的人。她更习惯待在自己的舒适圈中,顺着她自己舒畅的步调行动。如果你想要她主动地踏出那一步,是几乎不可能的。”

      仙道微微别开了目光,心想,啧,真是敏锐的男人啊,太危险了……

      鼬也没继续给仙道施压,只是收回目光,语气随意平和:“……所以,如果你不想留下遗憾的话,就应该大胆强势一点。不,身为男人,在感情里就应该强势主动些,才能给女生安全感、依恋感……”

      仙道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知道了,多谢!”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车站。两人一对线路,鼬才发现,仙道家离这里还挺远的,要先坐回湘北高中站,再转车回去。

      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顺路?”

      仙道摸着后脑勺,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啊,鼬君不是刚才才说的,男人,在感情里,可是要主动点啊!”

      鼬冷哼一声没理他,到站就自顾自地下车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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