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美人酿酒录》锦窈

78、家世

　　谢姊衣眉眼微弯：“这可跟对他们使得药不同，你可以猜猜，这药有什么功效？”

　　姜檐笑意止住，谢姊衣虽通药理，但不懂制毒，所以她手上的这颗，不会是毒。

　　“衣衣想做什么呢？”

　　谢姊衣道：“世上相生相克的药材太多，而我方才对狱卒使得药烟，想必你也吸进去了不少，我猜，你是察觉到不对，在我进来看到你之前，已经服下了你自己的某种毒药，刚好能让你暂时不受我的药烟影响而保持清醒，我猜得对么？”

　　姜檐从牢杆外伸回手，她说得没错，“所以你今日这般，便是来为了给我下药？”

　　谢姊衣暂时还没有成婚的心思，但姜檐确实难搞，所以她干脆在空间里研制出了一种能让人忘记喜欢之人的药，原本想着将姜檐同狱卒一同迷晕，没想到姜檐竟然如此警惕。

　　姜檐提醒她：“你确定你能在我动手之前，给我下药？”

　　谢姊衣收回药丸，她不能，论下毒的功夫，谁能比得过姜檐，若是硬给姜檐吃了这药丸，恐怕她还未成功，先被姜檐毒倒了。

　　食盒太大，放不到栏杆里去，谢姊衣只好将一个空盘子竖着塞进栏杆里放好，然后再将姜夫人做得点心一块一块堆放到刚刚的盘子里。

　　“姜夫人很担心你，这些点心，是她做了一个时辰特意让我给你带来的，慢用。”

　　最后一块点心放完，谢姊衣便起身打算离开。

　　姜檐叫住谢姊衣：“三日后成亲，阿娘为你亲手制了一件嫁衣，我看过，很漂亮。”

　　谢姊衣仿若没有听见，她提着食盒向牢外走去，没一会儿姜檐便看不见她了。

　　姜檐端起点心盘子，随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确实是阿娘所做点心的味道，但是里面多了一丝药味，很淡，淡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出来。

　　……

　　果然姜檐没两天便被放了出来，况且他并无官职，圣上明面上收了姜檐所有的暗线，但也只是给朝中的大臣们做做样子，毕竟这不是小罪，只是不知为何圣上对姜檐如此偏袒。

　　谢姊衣在酒坊内让人打扫布置，酒坊还未对外开放，待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应当也得半月时间。

　　姜檐被放出来的消息，是云湘告诉她的，白霖羽与姜檐认识，所以姜檐有什么消息云湘很快便能知道。

　　云湘道：“衣衣，明日是你的婚期，你真的要嫁给姜檐么？”

　　谢姊衣吃着云湘新做得糕点，“不想嫁也没办法，那是圣旨，我还能抗旨不成？”

　　“当然能。”

　　云湘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谢姊衣：“你有什么办法么？”

　　云湘先前在上安便见过姜檐，她觉得姜檐其实对谢姊衣听好的，但是短时间之内也看不出来什么，但当初云湘也很讨厌白霖羽，后面在一起，发现也蛮不错的。

　　云湘没有回答谢姊衣的问题，反倒问道：“衣衣，你一点儿都不喜欢姜檐么？”

　　这个问题，若放在之前，谢姊衣会肯定地说不喜欢，但现下，她好似也不像之前那么讨厌姜檐，可是姜檐的手段实在是让人接受不了，尤其是让圣上赐婚这件事情。

　　云湘继续道：“白霖羽告诉我，宁国叛党余孽还未肃清，圣上又让他设计一些精巧的暗器工图，要打造出来给暗卫用，所以白霖羽今日进宫后无意间听见了圣上与姜檐的谈话，圣上要赐两个宫女给姜檐为妾，却被他拒绝了，姜檐说……”

　　谢姊衣：“说什么？”

　　“此生只娶你一个。”

　　谢姊衣倒是没想到这个时代，还能有这种觉悟的男人，毕竟这种时代背景下，是个男子都想三妻四妾罢？

　　云湘给谢姊衣分析道：“所以，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其实你可以考虑试试。”

　　谢姊衣拖着下颌，这样的话……

　　“哎，那便是这酒坊的老板罢？”

　　谢姊衣和云湘听见低低的议论声，向着声音来源看去。

　　窗外，两名同行老板分外眼红，见谢姊衣和云湘看过来，也不收敛。

　　“小姑娘家不待在闺阁中待嫁，出来做什么生意。”

　　“听说她原本便不是京城人，谁知身世如何，清白家的姑娘家自小不习学琴棋书画，出来做生意，以后谁敢要她。”

　　圣上赐婚之事只是私下让公公将圣旨给了谢家，所以外头的人不知道，而且谢姊衣也鲜少在京城露面，只有对家会格外暗地里打听她的身份，想给她使绊子。

　　云湘听得气恼，走向窗边怒道：“做生意就不清白？非得学琴棋书画才清白？你俩哪里来的封建余孽？会不会好好说话？”

　　谢姊衣上前拉住云湘，根本不屑于与这样的人计较：“算了，别搭理他们。”

　　没想到那俩老板不仅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声音还越发大了起来：“怎么，戳中心窝子了，还不让人说了？如今姑娘看着也及笄了，怎么不见有人上门提亲啊？莫不是家世不清白，无人敢娶罢？”

　　“你！”

　　云湘火冒三丈，正要冲上去，却听得一道如春风过面般漫不经心的男子声音传来。

　　“我姜檐定下要娶的人，谁敢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