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下堂弃妇的美好生活》隔岸观汐

96、帝后青睐喜怒各异

　　“簪娘就算了，这也就是带着巧姐玩玩，真要我做这个，我怕没几天就烦了。”
　　不过王熙凤也知道，她离开贾府就在眼前了，自己这些营生是要快些立住了才行，
　　“比起那些，你先看看这个。”
　　她递给平儿一沓图纸。

　　“这些是我之前抽空画的图样，你眼光好，替我看看，挑选几样你觉得好的交给郑掌柜。
　　另外，让黎掌柜和他见一面，黎掌柜的衣裳鞋子应该做的差不多了，让郑掌柜配着衣裳做几套首饰来，速度要快些，不日应该就能用得上。”
　　平儿也知道王熙凤为什么这么着急，立刻接过图纸仔细看起来。

　　“你不问我这些东西都是收在哪里的？”王熙凤看着她专注的目光，忽然问。

　　“我知道小姐身上有玄机，可是小姐既然不说，我自然不会多问，横竖小姐如今知道为自己打算了就好。”
　　平儿放下图纸，看着王熙凤认真道，
　　“起初我的确还有些担忧，怕小姐还如同从前一般，将这神仙手段告诉给了府里，那些白眼狼岂能不扑上来吸干小姐的血？
　　还好小姐口风严谨，至今没人知道。
　　至于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只是跟着小姐，我越发觉得自己比不得旁人，又能刺绣又能管家的，处处都得力。
　　只要小姐不嫌我愚钝，有事我还能帮得上小姐，那就行了。”

　　“这话我怎么听着酸溜溜的？”王熙凤好笑看她，她却不肯抬头了，只是低头拨弄着图纸。

　　“不是我酸，是出了荣国府的门，我才知道从前是我眼力不够，只看得到四方的院子四角的天，就以为荣国府有多大了。”
　　平儿依旧不肯抬头，将那图纸分开两边，
　　“这府里头人都说我能干，是琏二奶奶的得力臂膀，其实除了荣国府，多的是人能帮着小姐，我能做的，实在不多。”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比如这些铺子里的事，若是能力再强的，没有你帮我监管着，我也是不放心的。”
　　王熙凤皱眉，她只想过平儿可能会不高兴自己瞒着她空间的事，却没往这方面想过，
　　“府里那些人嘴有多刻薄，难道你不知道？不光是那些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丫鬟，跟着爷们出门的小厮，府里管事的婆子们，外头难道就没见过有能干的人了？
　　能得他们一句赞可不容易。”

　　她又伸手指着那些图纸：
　　“比如这些东西，我能画得出来，也不过是因缘际会，得了些仙门手段，可若是你也有此机缘，未必画不出来。”
　　这话其实也不全是谦辞。
　　现代的那些设计师们，能画出这样的不少，她也就是得了现代的经验，所以才有这样在红楼土著们看来十分新奇有设计感的东西。
　　以平儿的聪慧，同样的经验，她不会比自己差。

　　“可是……”平儿还有些错愕。

　　“可是知人善用，一片赤诚之心，这些东西，别人都没有。”
　　知道她还不信，王熙凤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举例，
　　“比如这郑智，他是有本事有野心的，如果不是有你替我看着，我决计不会放心招他做掌柜的。
　　况且，你也不是没有个办事的本事，比如这些图纸，你觉得能干的那些掌柜的，她们可未必瞧得出好坏。”

　　“这些也都是跟着小姐学的。”平儿闻言略略有些脸红，虽然知道小姐如今说话十分直接，可这样接连夸赞，好似自己故意要她哄自己似的，虽然没有不开心，但也实在羞人。

　　“那以后就还跟着我不就好了？”王熙凤轻笑，指着她分出来的两沓图纸，
　　“这边做好了放店里做镇店之宝，这边的正配着我先前那套孔雀毛的衣裳，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是。我的打算，小姐果然一看即知。”平儿笑着点头，又想起个事，
　　“那孔雀毛的衣裳旁的都搭配齐了，只是没有荷包扇袋，小姐不让梅姑一起做了，可是有别的打算？”

　　“过几日我会想办法出宫一趟，见见梅姑。如果皇上同意，你和我一起出去，想办法见见晴雯，探探她的口风。
　　再找了雪雁，暗中问问她家姑娘近日情形。”
　　王熙凤顿了顿，又道，
　　“另外，若是得便，也见见鸳鸯。府里的人和事，多半她都知道。你问问……”

　　“贾琏？”看她表情，平儿便猜到了几分。

　　“王夫人，钱娘子，贾琏。”王熙凤点头。
　　太后那边虽然是慢性病，但是她不会慢吞吞地真的调养个十年八年。
　　最多明天，皇帝皇后必定要让她去见太后了，她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得到宫里的支持。

　　如果计划顺利，皇帝不仅不会阻止，还会是自己回贾府和离的助力。

　　她要趁这个机会，一次性断了所有和贾王两家全部的牵扯！

　　“小姐计划周全，我一定不辜负小姐重托。”
　　平儿重重点头，看王熙凤已经洗漱完毕，换了睡觉的寝衣，便要去吹熄蜡烛。

　　“不用了，你就在这睡吧。这宫里人心眼子太多，你远了我也不放心。”
　　王熙凤拉住她，朝外头喊了一声，立时便有两个宫女走了进来，见了平儿躺在王熙凤身边，主仆两个竟要同床共枕，不禁吃了一惊，只是守着规矩赶紧低了头去，不敢多看。

　　“床边蜡烛留着，门口一对留着，其他的全部熄掉。明日我若未起身，你们不必进来伺候，只管外头守着。”
　　王熙凤吩咐，看两人要退下，又补充一句，
　　“宫里若有人要见，除皇上皇后之外，都说我身体乏力，还未起身。”

　　“好狂妄的丫头！”皇上听了暗卫一字不漏的重复后，嗤笑一声。

　　“这丫头好歹知道以陛下为尊，也算有眼色了，不是那等一味狂妄不知道尊卑的。”
　　皇后笑劝，又有些担心的提起另一件事，
　　“张贵妃在外已跪了一个时辰，皇上还是不见？”

　　“不去跪你，倒来跪我。无视尊卑规矩，连那王家的丫头都不如！”
　　皇帝倒没冷笑，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
　　“她要跪就让她跪去，朕倒要看看，她教出这样没脑子的妹妹，打算怎么收场。”

　　“张贵嫔也是性子太直，人又单纯，怕是想岔了。”皇后叹了口气，“后宫吃醋，从来常见，何必同他们生气，反伤了自己身子。”

　　皇帝依旧脸色阴沉：“吃醋？朕就这么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要同个臣子抢个妇人？”
　　说起这个，他又有些不满，哼声道，
　　“那小子也真是出息了！从前日日一副老江湖样，朕赏了他多少金银财宝的，也没见他动容过。朕还当他真没心呢！现下倒是为个已经嫁人的妇人来同朕撒泼！简直荒谬！”

　　听他说到这里，皇后忙看了眼四下，方才就只刘太监一人伺候，他是个宫里的人精，早在皇帝开口说到抢人时就退了出去，现下周围并无第三人在场。

　　“周将军是个重情义的，想是起初清虚观上那个孩子得这三大姑娘救治，因此心里便存了感恩之心。
　　再则此女皇上也见过，虽然凶悍泼辣，却实在貌美，对其女儿十分用心，温和细致，听方才暗卫所说，对其贴身侍女也十分体恤，想来对周将军亦有娴静淑女之时。
　　如此一个多面美人，莫说周将军，便是臣妾，也可惜不是个男子，否则怕也要动心了呢。”

　　“你也不过见了她两面，倒是为她说了这么一箩筐好话，当真是稀罕。”
　　皇帝被她逗得轻笑一声，故意问她，
　　“怎么张贵妃姊妹会吃醋，你就不吃醋？这么夸她，就不怕朕当真动了心思？”

　　“等皇上当真动心了，臣妾再吃醋不迟。
　　只是这王大姑娘，臣妾知道，皇上不会的。皇上是明君，儿女情义，怎敌江山大业。”
　　皇后委婉劝道，看皇帝还是不说话，脸色却有些缓和，便又笑道，
　　“皇上本来不正愁他军功日盛，不知道这次回来要如何厚赏么？这可是天助陛下，这样好的一举三得的机会，陛下可千万不要错过。”

　　“君夺臣妇，的确非朕所谓。不过这一举三得何解？”皇帝挑眉。

　　“皇上这是在考验臣妾？那好吧，就看看臣妾能不能猜中皇上这次的心意。”
　　皇后轻笑，又认真竖起一根手指，
　　“宝剑在手，虽锋芒毕露，却也有些危险。如今郡主荐此女子，乃是上天送上门的一柄剑鞘。只要陛下好生处理，陛下必能多添两员大将，岂非一举两得？
　　再者，此女不光是周将军藏于心上之人，还难得曾有奇遇，身负玄妙医术，连太医院郭、吴两位看了那方子后，都赞不绝口，他二位平日里什么脾性，皇上再清楚不过，如此盛赞，可见这王大姑娘确是当得起神医二字，定能解太后病苦。”
　　皇后笑道。

　　“是啊，先前听说她解了蛊毒之事，还当只是巧合。不想周将军这下属再次出事，还是她救于危难，且见机行事，反应灵敏，寻常军士怕都比不过。”
　　皇帝说着，叹了口气，
　　“若是当真天助于朕，怎不将这王家大姑娘托生成男子，岂非更能襄助于朕。这才真正是两员大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