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尾声】ENDLE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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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这天，SEVEN的老板叶七，正在酒吧里和美女搭讪时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哪位啊？”他漫不经心接起电话，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一只手堵住不听电话的那只耳朵，挡住酒吧中喧嚣的音乐和人声。电话那头里也一片嘈杂，一直发出“咣当咣当”的噪音，对方的声音听着不太真切。
“叶七！！！”
突然一个重磅炸弹一般的声音在听筒中炸响。
这厢，叶七陡然把电话拿紧，紧张道，“安、安莲？”
“叶七！！老娘我还活着！！我CAO你大爷的！！！~@#￥%……&【以下省略国骂洋洋洒洒三千字】”
拿着电话的叶七一阵不明所以茫然无措，等安莲骂得精疲力竭开始喘粗气的时候，才得以开口，“那个，大小姐，你先冷静一下，你这是……怎么了？”
“你TMD差点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这次派给我的是什么鬼任务！……”
安莲怒气冲冲把整个事件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
叶七听完，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末了，叶七用抱歉的语气说，“你们都没事吧？没受伤吧？”
“没受伤？我去！九死一生啊……”安莲一声长叹。
叶七小声嘀咕，“我本来以为有韩烟自愿入伙，还有小蓝在不会有问题，没想到……”
“你说什么？”安莲突然打断了叶七，“韩烟是自愿加入的？”
叶七“咦”了一声，“是啊，难道我没告诉你？……还有你说的那个吴良品，他在道上也挺有名的，不过我没请他，大概也是小韩带去的人。”
安莲靠在车窗边，神色复杂得看着窗外。她习惯性得掏出一根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鼻息之中弥散开来。
韩烟是自愿加入？还带上吴良品？
安莲突然想起吴良品说要炸掉整个建筑时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神色，又想起那些记录了韩家隐秘的资料。
难道……韩烟这次加入他们队伍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销毁那些对韩家不利的东西？所以才把整个建筑毁掉？
安莲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极不自然地兀自闪过一抹冷笑。
她这一笑，电话那头的叶七顿时汗流如瀑。
“喂？喂安莲你说话？你这样笑让叔叔我觉得很可怕啊……”
“行了，叶七，你趁我还没回去抓紧享受最后的人生吧。记得把脖子洗洗干净，留着给我祭刀。拜拜。”安莲极其平静得飞快说完，潇洒收线。
她有些疲惫得把头靠在车窗上。
深深把尼古丁和焦油吸进肺里，依次来振奋自己麻痹的神经。
飞驰的列车车窗外，沿途的荒芜树木与土丘的影子，像逃跑似得惊慌失措的向后隐去。
虽然说是捡回一条命啊……可是到头来却总觉得这件事根本没完……
突然，门外响起不耐烦的敲门声。
安莲掐了烟头，把烟屁股扔进马桶，踩下冲水按钮。
“敲个毛啊！”安莲不爽得吼了一声，拉开门，阴森得瞪着门口排队等着用厕所的大汉，吓得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向后退了两步。
····
从凶宅里出来，是第二天的破晓时。灰头土脸衣衫不整的几人在附近的村镇只休息了没多久便匆匆跑路，毕竟惹出那么大的动静，跑晚了估计会惹上麻烦。现在，来时的四人已经安全乘上了回程的列车。只不过，去的时候是一个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回来时却一个个灰头土脸，残兵败将一般颓废。
安莲回到软卧包厢的时候，吴良品正好刚把泡面泡好打算吃。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超级无敌大众口味，口味一般，气味却挺诱人。
“韩烟呢？睡醒了么？”安莲慢腾腾爬回自己床上，萎靡得像乌龟一样缩在杯子里不动弹。
几人身上的伤只是在小镇找了一个私人诊所处理了一下。伤最重的是韩烟，伤口多得惨不忍睹，好多伤口都必须要缝合。吴良品伤主要在脸上，现在整张脸包的像个木乃伊，大夏天的热得半死。安莲因为摔了太多跟头，所以身上瘀伤很多骨头也有些损伤。不是太严重，但是也够她疼的，但其实安莲主要受的是“内伤”，她用道术太多又被吸食了精气，精气损耗过度，现在面容憔悴两眼无神背后阴气阵阵，整个人颓废至极。
至于蓝时英嘛……唯一一只完好无损。
安莲话音刚落，包房的门又被打开了，竟然是韩烟也端着一碗泡面走进来。
“呦，你也会吃饭啊？”安莲趴在床上撑起身体，感叹了一声。
她还以为这男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只要睡觉就能生存了，原来也要进食啊……
韩烟抬头两眼无神看着她，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要吃吗？”
安莲愣了足足三秒。
韩烟……韩烟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毛啊？难道，是问她要不要吃泡面？
安莲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非常有趣，于是伸出手，重重点头，字正腔圆说，“要！”
于是，在吴良品震惊的注目下，韩烟竟然真的乖乖把辛辛苦苦泡好的统一卤蛋面奉送给了安莲。
不过看他的表情好像非常不乐意。
安莲盯着他，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倒在上铺笑得直打滚。
不知为毛，她突然感觉韩烟特别像一只闷骚的大型犬类。
说起来，蓝时英那个又冷又傲，一天到晚吃鱼的家伙倒是像只猫……
韩烟：“……”
安莲边笑边用手腕撑着下巴，“啊，韩烟，那个面……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其实与泡面比起来，我想从你身上得到其他的东西……”
此话一落，吴良品那张包着绷带的脸，突然呈现一个万分惊恐的表情。他赶紧埋头，一边吸溜面条一边碎碎念，“这年头小丫头啊！都那么大胆直白啊！九零后不一样啊……不一样……”
韩烟得知自己的泡面保住了，于是在小桌边坐下，慢条斯理掰开一次性筷子，头也不抬问，“你要什么？”
安莲翘起嘴角，笑得有些调皮，“真相。”她笑着从上铺俯视着韩烟，“那宅子被毁了，事情已经完结了，不妨告诉我些真相吧。关于凶宅，关于那个地下祭坛，还有妖化实验，我只想知道这些就够了，至于你们家族的秘密我没必要打听。”
韩烟抬眼，墨色的眸子透过发丝，直直盯着安莲。
“小妹，知道真相有什么好处？知道得越多，活着就越难。真相什么的我可一点儿都不想听……”吴良品含含糊糊说着，端起泡面，大喝了一口汤，然后抹了抹嘴上的油。
“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韩烟稍稍沉默了几秒之后，最终将整个事件和盘托出。
他说得很简略但是言简意赅。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隐瞒，只不过从来没人问过他而已。
“那所宅子的确是进行妖化实验的地方，事情要从儿童离奇死亡开始说……”
突然，安莲瞥见角落里竖起了耳朵的某男，“喂，吴良品！你不是不愿意听么？为了保命你难道不该退避一下么？”
“唔……”吴良品尴尬得摸了摸头，“其实从那个鬼门关转了一圈之后，我也很好奇……再说了，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现在就算我不知道真相也够危险的……要死也得死个明白，你说是吧？”
·······
在道家认为，修道者在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登天成仙。成仙主要方法有很多，比如其中最主要的一种——“尸解”。
《后汉书》注中对“尸解”定义为：“言将登仙，假托为尸以解化也。”
按道教秘籍《云笈七笺》的说法，尸解方式“有万途”，水解、火解、兵解等等。
然而，在数百数千年的乱世战火、胡族入侵以及朝代更替中，道教登仙之法，早就遗失毁灭。所谓长生不老，羽化登仙什么的，都是痴人说梦的天方夜谭罢了。然而，几千年来，人类对于长生不衰的探索从未停止过，成仙不成，于是，为了寻求超自然力量与长生，终于有人把目光瞄向了成妖之法。
凶宅的存在，便是证明。
我们所在的世界，并非人类所能理解。成妖成仙，也并非全无可能。
成妖的实验在那宅子里进行了几年。然而，即便是经过了无数的实验和研究，却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实验不断失败，制造出无数怪物一般的僵尸。唯一制造出来几个妖怪，恐怕魏阁老就是其中之一。然而这些妖怪仍旧是不完全体。就拿魏阁老来说，它的身体并没停止衰老，反而加速得枯竭。它为了维持体内的力量不会干涸，必须不停吞噬至阴的魂魄。这也就是为什么从几年前开始广州便接连不断有儿童离奇失踪事件发生，近日来，恐怕是身体已达极限越来越无法支撑，它取魂的频率明显加快。
“那为什么这宅子被废弃了？”吴良品深深皱起了眉头，有些迷惑地问道。
“恐怕不是被废弃，这就是他们进行试验的方法。”安莲神色凝重，“我在地下一层看到了一个正在妖化的女人，那女人是个驱魔师。还记得我们刚进大门的时候看到许多脚印么？恐怕，试验进行的方式就是不断引诱道术师前来，再像把我们引进祭坛一样，把他们引过去，在祭坛上把他们都变成妖怪。”
“哇！”吴良品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皮，惊叫道，“那缝上我的眼皮也是试验过程之一！？”
安莲白了他一眼，“废话，要不然你以为是为了好玩么！”
安莲在听完韩烟的叙述之后，就好像是看到了冰山的一角，却又有越来越多的疑问，如同潜藏在黑暗海水下的冰山山体一般隐隐约约浮现。
“魏阁老如果一直是以组织的名义，在暗中组织驱魔师进入凶宅……为什么‘组织’会对这件事装聋作哑？以组织的实力，灭掉那种地方太容易了……”
“魏阁老以前是组织里的人吧？是因为怕丢人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吴良品接话道。
安莲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想法——这实验，该不会是组织……
那么，自己父母的失踪是不是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还有魏阁老口中所说青铜塔下镇着的妖怪……
安莲想到这里，突然从床铺上跳了下去，“算了。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蓝时英跑到哪里去了？”
“啊？你不是嫌他吃鱼罐头味道太猩，把他给赶到外头去了吗？大概在餐车？”
“哦……我忘了……”安莲烦躁得抓抓头发，“我去找他……”
······
蓝时英坐在窗口边，慢条斯理吃着一罐头金枪鱼。阳光透过车窗散落在他桌面上，一片柔和。
他吃东西的动作缓慢而优雅，让人觉得，只是看着都是种享受。
“不咸吗？光吃这种东西。”
蓝时英抬了一下眼皮，看到面色难看的大小姐正站在自己旁边。
“不会。”
“我有事问你……”安莲一屁股在蓝时英对面坐下，烦躁地把指尖一下下在桌子上急促得敲着。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说，“你……还记得自己被解封时候发生的事吗？”
蓝时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很模糊。”
安莲相信蓝时英没有撒谎。
第一他没有撒谎的必要，第二，诚实，是妖怪要胜于人类的美德。
蓝时英，出现在安莲面前的时候，实际上，他失忆了。
失忆这件事一度令安莲很郁闷。妖怪会失忆，她真是第一次碰见。
不过，毕竟蓝时英被封印了那么多年，而且似乎从尘封中苏醒的时候又受了甚妙刺激，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怎么能让他恢复记忆，谁知道人类那套治疗方法对妖怪有没有作用。
“封印之前的事呢？”
“完全不记得。”
蓝时英答得淡定，安莲呼了口气，一脸失望。
“不过……”蓝时英眼中忽然闪现出一抹迟疑，这种神色他似乎从未露出过。
安莲心中一动，追问，“怎么？”
“那个祭坛很熟悉，似乎和封印我的东西很像……还有那个魏阁老，我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以前肯定是在哪里见过他。”
“这么说，”安莲猛地张大了眼睛，喃喃低语了一句，“那是真的？”她突然以及其尖锐的声音叫道，“这么说，当年真的是我父母把你……”
“大概吧。”男生清秀的眉蹙起，“但是，我不记得吃了他们，我只是记得自己被从塔里被解放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尾声】END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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