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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十年后——

      日本东京,街头。
      太阳欲坠,逢魔时刻。

      繁华的街道笼罩在一片昏黄的光影中,夕阳向世界投来最后一抹余光,城市霓虹灯彩缤纷闪烁。细雨刚歇,湿漉漉地地面闪着亮白色的碎光。

      “啪嗒。”

      皮靴踩碎一地的落影。

      酒吧门口的两个守卫被惊动,他们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少女。她穿着一身飒爽的暗色军装,头戴军帽,宽大的帽檐几乎遮挡了少女的半张脸,只露出润泽珍珠般的下巴弧线。

      还有——
      几绺标志性的浅粉色长发。

      “小妹妹,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前方的男人心痒难耐,但他刚伸手,就被同伴拉住。另一位守卫浑身颤抖地退后两步,瞳孔扩大,仿佛看见死神的亲切问候。

      “粉、粉发……”

      是啊。
      挺好看的粉色长发。

      从军帽下沿漏出的几绺头发,正被主人纤细的手指卷起来,这粉发明显被主人精心呵护,蓬松,光泽,柔顺,泛着仿佛春天落英缤纷般的光泽。

      “是、是猎犬!是鲜血的暴君!快、快通知……跑啊!”

      就在他咆哮的瞬间,一只手臂被斩断。

      在半空中,流离的鲜血被拉扯出一道弧线,噼里啪啦地落在地面上。而此时此刻,粉发少女推了推过于宽松的军帽,露出圆润可爱的脸。

      她脸嫩,看起来顶多十六七岁,眼瞳是清澈的琥珀色,倒影着飘落在空中散落的的鲜血。

      少女说:“我很讨厌被人指指点点……”

      血迹改变散落的痕迹。

      “借个武器,不介意吧?”鲜血的暴君盯着对方的眼睛,她明明在笑,眼底却毫无笑意,只有暴虐的杀意肆意,如的猛虎择人而噬。

      对面,两把手|枪被快速拔出。

      来不及打开保险,又是一道血红的光影闪过。

      两人的手腕就齐齐被切断,喷射的鲜血连成飘荡的缎带,片刻后,血红的缎带凝实,被少女握在手中,宛如一道血红色的太刀。

      “那看来是不介意的,谢谢啦!”

      “……”

      建筑物里传来急如骤雨的脚步声。
      弹夹装载的机械声清晰可闻,数道红外线光汇聚到少女身上,分别集中在她的额头和胸口,仿佛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她打成丝瓜绒子。但偏偏,在这种强弱极其明显的情况下,少女依然无所畏惧,她抬起头,对上层建筑物里的人露出狰狞嗜血的微笑。

      那瞬间,不少受过训练的枪手们竟然惊退半步。

      首领快气疯了:“你们在做什么啊!”

      “首、首领,那可是……”

      “那只是一个人!一个小姑娘而已!”
      “就算她是所谓的异能者,但万枪齐发之下,打烂她!”

      小姑娘。

      是啊,只看外表,确实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

      但谁家的小姑娘,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这样的龙潭虎穴,面对数百枪支,仍然面不改色,态度安闲自得,仿佛在面对这样的绝境,她依旧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以任意决定所有人的生死。

      猖狂。

      ——但她有这个猖狂的自信。

      其名为,鲜血的暴君。

      盛名之下,她的异能力——
      “此地长眠者,名声水上书”,早就已经传遍里世界了。

      鲜血的暴君能自由操控鲜血的流动,那看起来近乎凝固的血之刀刃,实际上是由激流构成,一旦砍在人身上,和被高速水枪切割也没什么差别。

      粉红色头发的少女甩了一下刀,她只是活动手腕,却吓到了对面的首领,他歇斯底里地吼叫:“快!快杀了她!”

      一声令下,枪声如语。
      那轰鸣的炮火声几乎将淹没万物。

      少女轻轻地叹了口气。

      “愚昧的人总是以炮火当舌头,子弹当言辞,喋喋不休,絮絮叨叨。”
      “但当我说话时——”

      “你们这群废物们,就该学会沉默的美德!!”

      她从血的刀鞘里,拔出了血的刀刃。

      赤色的黄昏笼罩的模糊的红雾。
      无数人惊慌,逃窜,冲天而起的血光宛如喷射的焰火。不知道隔壁是谁打开了摇滚的音响,歌声摇曳,沉沉的夜幕涌来,在短暂地嘈杂后,万事万物归于夜的宁静。

      *

      *

      滴答。
      滴答滴答。

      天又开始下雨了。
      细密的雨幕冲刷着地面,仿佛也染上一层血色。

      一辆黑色商务车极速驶来,在建筑物门口急刹车,单马尾少女打开车门。她穿着同款军装,一脚踩在一团血污上。

      “……”

      单马尾少女嫌弃地在车座地毯上擦了擦鞋底。她举目四望,四周竟没有一块可以落脚的干净地方,才不甘不愿地,踩着血污前进。

      “太川冬美!”

      她蹿到三楼。

      太川冬美坐在一个苍白的医务室里。

      里面穿着白大褂的成员已经被一刀穿胸,如标本般挂在墙上。旁边还有一些孩子的尸体,被打开胸腔,摘走器官,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听到响动,鲜血的暴君回过头,她脸颊边粘着湿漉漉的粉发,看起来竟然有种迷路的狼狈感:“雨总是下个没完,不是吗,烨子?”

      烨子脱口而出:“又没留活口?”

      “对不起。”
      太川冬美从军服披风下掏出一套文件,扔在地上。文件上面写着「东京某处发现一人体走私团伙」。太川冬美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活口,他们也没有留下活口,所有孩子都死了。”

      “……”

      “三百万眼角膜,两百万肾脏。”
      “七天内新鲜的还要再加加急费15%。”

      “……”

      “三天前失踪的六个孩子,我明明想……”太川冬美恶狠狠地踢开一具尸体,“可我来得太迟了,都是我的错。”

      大仓烨子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算了。”

      孩子是太川冬美的底线。
      这群人渣,杀了就杀了吧。

      烨子挤到太川冬美身边,抬起手臂,肩并肩地紧紧拥抱:“你上次,还有上上次,也是一个活口都没留——行行行,我知道,他们都罪无可赦,但我们是猎犬,是官方组织,应该送他们去监狱,去接受法律的审判……”

      “不,能审判这些罪犯的,只有受害者。”

      “唉……”

      “而我的职责,只是送他们去见受害者。”

      猎犬也处理过国家内部的黑暗,她们早就对这个国家的法治体系没什么滤镜了。很多有钱人——或者有特殊能力的异能力者,都能逃脱法律掉的制裁。

      但在逮捕过程中,因反抗被自卫杀死,就是另一回事。太川冬美深得个中三味,恐吓,被攻击,反杀,一气呵成,是钓鱼的老手。

      烨子伸手揉了揉太川冬美的头发,蓬松柔软:“和我说没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随便,我不在乎。”

      “别让上面觉得你不稳定,不然又要被猫井盯上,麻烦死了……“哦对了,还有铁肠,你也别对那傻逼孩子说,他脑子是团铁汁。”

      “随便他,我真不在乎。”

      唉。
      这油盐不进的态度。

      烨子心累。

      太川冬美死倔得像头驴,撞死南墙也不回头。福地樱痴喜欢,宣称这才是猎犬该有的品格。只能说,人各有命,有些人就是能硬碰硬。

      “也对,毕竟你是福地樱痴的养女。”

      “……这关福地有什么事?”
      太川冬美是不认养父女关系的。

      如果不靠福地樱痴全力周旋,而太川冬美的实力也确实强悍,上层未必允许她这么蹦跶。道理是这个道理,戳破了那张遮羞布,大家都明白。

      大仓烨子调换话题:““是没什么关系。哦,对了,告诉你点高兴的事情。”

      “什么?”

      “港口Mafia的间谍名额下来了。”

      恹恹的太川冬美瞬间精神起来,她矜持地将碎发别到耳后,眉眼盈盈:“我就知道,上面不会反驳我的申请,“果然是我。”

      “呵。”

      “想来也是,还有谁比我更适合间谍呢……”

      烨子:“……?”

      你对自己冲进敌方大本营大杀特杀的行为,有什么误解?你刚刚说的那个间谍,就是那种“只要我把潜伏进去的组织成员全部杀掉,就不会有人识破我的真面目”的那种间谍吗?

      太川冬美兴致勃勃:“这算出差吧?烨子想要什么当地特产,我都可以帮忙带……”

      烨子打断她:“是立原。”

      “立原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上面下达的命令,去港口Mafia当间谍的不是你,是立原道造。你的申请被驳回了。”

      “……”

      “……”

      足足五六分钟,太川冬美都没有出声,忽然,她恼羞成怒:“这,这算什么高兴的消息啊?!”

      烨子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噗嗤哈哈哈哈哈!看你的笑话,怎么就不算是很让人高兴呢!”

      太川冬美恼火地甩开她的拥抱。

      什么塑料友谊!
      她宣布,今日绝交了!

      ——凭什么她不能去横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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