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ke（2.木暮篇）》暮冰朝雪

43、第 43 章

　　第七十四章

　　虽然我和寿都认为去神奈川结婚比较好，但之后我想到宏一大哥在东京还有工作，而早川大哥在东京治疗也比较方便，就提出在东京市结婚。

　　但早川大哥提出他也想回到神奈川县看看。再三思量之后，我们终于决定回到那里。宏一大哥和我请了十天假，我们简单地收拾了行李，然后就乘坐地铁回到神奈川县。

　　在乘车时，我简单对早川大哥讲了我的老房子让给老人居住的事情，早川大哥没有说什么，下了地铁后我们找到了一家旅馆，准备入住。

　　在登记房间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由于宏一大哥认为我和寿是“没有结婚的人”，所以我们在一间房子里居住是不合规矩的。看着宏一大哥有些“坏心”的表情，我很庆幸他现在还有心情和我们开玩笑。

　　所以我很痛快地答应和宏一大哥住在一起。

　　到了晚上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和宏一大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其实我们谁都没有太大的意愿想要去聊天，只是为了填补内心的不安，才会不停地说话。

　　我们都避开了早川大哥病情的敏感话题，只是聊聊最近几天如何计划在神奈川县的日子。我能看得出来，两位大哥对神奈川县都有很深刻的回忆，即使它们并不十分美好。

　　而我也想要去以前住过的地方看看。学校、宿舍，还有早川大哥曾经租下的老房子。

　　倒是宏一大哥，很关心我和寿在哪里结婚。我给他讲了我们的故事，他很认真地听着。最后，宏一大哥和我一致认为，我们可以回到那个带着废弃铁轨和我们回忆的地方。如果那里还在的话，我们就在那里见证我们的爱情。

　　其实我更想的，是看到两位大哥举行婚礼。我很想要看到他们得到幸福，尤其是在这个让人感到不幸的时期。我想找三井和他商量这件事情，可是他和早川大哥总是不见人影。

　　而时间过得很快，在来到神奈川县的第三天，是我和三井结婚的日子。在这一天我突然发现，在这三天中，我几乎没有见过他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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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能微微忆起那条路，但寿的记忆很清楚。那天早上我们早早地打扮好，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和至亲之人一起来到那个象征着神圣的地方。

　　一路上寿都在和我们讲话，他的脸上写满了幸福，而他的积极情绪也感染了我们，这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

　　而早川大哥丝毫都看不出是一个病人的样子。今天他的脸上透着血色，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之前在旅店发生的几次意外出血的阴影，似乎完全不见。一路上他和宏一大哥拉着手，不时地调侃着三井。

　　“唉，小寿，今天才发现你和小暮根本就一点也不配嘛！不，是你根本配不上小暮才对！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流氓相，我们小暮凭什么一辈子要跟着你啊？”

　　早川大哥对着三井挤了挤眼睛，三井刚想要反驳，却被宏一大哥瞪了一眼。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看到三井对我求救的眼神，我连忙告诉他，我可绝对没有帮你的意思。

　　三井郁闷地等了早川大哥一眼，早川大哥开心地笑出了声：“哈哈，你这家伙，还委屈什么？我啊，马上就要为你们主持婚礼了，你这么一点点便承受不住了？对了，原来你们说的这里真的还在，的确是很美的地方，而且也是可以属于我们的地方。”

　　“是啊。”我停下脚步，远远望着那条与地平线相接的铁轨：“它居然还存在，而且看起来，几乎同当年没有变化。真希望我们可以一直下去，永远都不要分开。”

　　感受着阳光披在我身上的温暖，一种幸福感缓缓从我的心底升起。我希望我可以永远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我希望我们永远都可以和两位大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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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在我感叹时，突然察觉到了气氛的一丝不对劲。三井的脸上不再有阳光覆盖，而宏一大哥干脆哭了出来。

　　“呜，我不要……”宏一大哥的声音变得哽咽，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扑到早川大哥的怀里吼着：“我不要你离开我，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今天三井和小暮可以结婚，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早川大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他伸出手轻抚着恋人的背，试图缓解他的痛苦和不安。

　　“亲爱的，你之前的一切都很可爱，但你哭起来就不可爱了。”

　　“我不管，我不要！”宏一大哥在早川大哥的怀里执拗地乱拱起来。我转过头去望三井，已经不敢再看这一切：“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你离开我，你这辈子都不许离开我，我除了你谁也不要！”

　　“好好，亲爱的，这辈子我绝不离开你。”早川大哥的声音依旧温柔，但却让我的心越来越痛。我不应该说那句话，我真的不应该，我错了。

　　“不，我要和你结婚，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才可以再次遇见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呢？如果你离开我，那我也要跟去，无论如何，我要和你结婚，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呵呵……”早川大哥的微笑渗透着温柔和无奈：“宏一，亲爱的，你不能和我结婚。在我离去之后，你会遇到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给你你想要的幸福。当然，我也很爱你，我想在我离开后，也能看见你幸福。”

　　“不要，我不要，没有你，我就没有幸福……你敢剥夺我的幸福，我会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我还会天天诅咒你，你离开后都不会舒服……别走了，我求你别走了，呜……”

　　宏一大哥的哭腔变得越来越揪心，让我不忍再听下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在心里一遍遍问着自己。那么，我和寿的幸福，会不会有一天也消失不见，变成这样的煎熬？

　　我的心忍不住疼了一下。但在下一秒，我所有的悲伤都被一个突兀的手机铃声吸引。

　　在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止住了自己的声音，瞪着宏一大哥裤袋里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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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宏一大哥带着哭腔回复了电话。听着他不自在地发出声音，我在心里腹诽着打来电话的人。难道在我们发泄情绪的时候，都还要来打扰么？

　　但是，我却很好奇这个电话会是谁打来的。宏一大哥明明已经将工作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还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宏一大哥在电话里发出了好几个带着厚重鼻音的“嗯”。但由于我听不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所以我猜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无意间，我看到寿也在很认真地偷听。

　　于是我们都静静地等待着宏一大哥挂断电话。看到他一直在用肯定的语气回复对方，脸上的眼泪也越来越少，我觉得这样的注意力转换也很不错。

　　“发生什么事了？”也许是感觉到恋人有点反常，早川大哥试探性地说道：“工作上的事情吧，很重要吗？”

　　“很重要，非常重要！”宏一大哥突然跳了起来，他奔到早川大哥的身上，狠狠地吻了一下他的面颊：“东京综合病院刚才打电话通知我，让我来给一个叫做早川纬的男人做骨髓捐献。理由是这个坏男人得了一种怪病，天下也只有我才能治得好！”

　　宏一大哥沾满泪痕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是如此可爱。

　　“纬，我爱你！”他再次狂热地在早川大哥的脸上印下一个吻：“天啊，我是不是在做梦！上帝真是太厚待我了，天啊，天啊！”

　　“那么……”

　　早川大哥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但这由不得他怀疑——不出一分钟，早川大哥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他皱着眉接起电话。

　　“哦，我是早川纬。有一个人的骨髓试样在配型时落下了？嗯，哦，我知道了。好的，我尽快回来住院。”

　　宏一大哥的话语可爱得像个孩子，我转过头去，忍不住想要微笑，但眼眶却有些微微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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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伤感的时候，三井握住了我的手，我们悄悄离开了这里。

　　“怎么了，小暮，你怎么要哭了？”三井揉乱了我的头发，痞痞的笑着：“啊呀，我居然让你哭了，真是罪该万死。你的眼泪可千万不要掉下来，这样上帝会惩罚我的。”

　　我忍俊不禁，有些难为情地推了他一把：“早川大哥和宏一大哥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一起了，我真为他们感到高兴。”

　　“嗯……”三井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小暮，我也这么觉得，王子和王子最后终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日子的确很美好，我喜欢这个故事。”

　　还没等我点头，三井突然握住了我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所以，我们也要永远在一起吧，把这个《王子和王子幸福生活》的故事一直写到最后。”

　　我刚想要点头，但却被他煞有介事的表情吓了一跳——他直直地在我面前单膝下跪，温柔的眼神惹得我一阵心跳。

　　天啊，我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我和三井总归是太熟悉，虽然在晚上亲密的时候我还会不好意思，但平时……

　　三井这家伙是怎么了？我感到耳朵和脖子都开始发热，直想把头转过去。

　　“小暮，我爱你，和我结婚吧。”

　　三井的眼中闪动着热切的期盼，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在我面前打开。

　　盒子里是一对戒指，看起来像是银制的——它没有什么特殊的图案，但却因简单而美丽。我很想要伸出手来，我要的，就是这样简单的幸福，而不是华丽的婚礼和钻石。

　　“小暮，你同意吗？快告诉我啊，亲爱的。”

　　三井仰视我的眼睛里除了期盼之外还有热切的挑逗，就连跪着的姿势看起来也异常性感和认真。看到他在我面前如此用力地卖弄，我忍不住微笑了。这家伙，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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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故意坏心地没说话，三井皱了皱眉，急的一把抓住我的手，拿起了较小的戒指就套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他的动作有些夸张，而手里的热汗和颤抖让我笑出声来。

　　“有必要这么紧张吗？”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寿，你好可爱，现在我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大概是我的态度太不认真了，三井很不满意地撅了撅嘴，然后索性撒起娇来：“我不管，现在我的戒指已经给你戴上了，你一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绝对不能不算数！”

　　我再次微笑，这个家伙真可爱。

　　“公延。”三井站了起来，搂住我然后握住了我的手：“这次的两枚戒指，只是银制的而已。但我决定了，过了十年之后，我们换成金的；再过二十年，我们换成白金；而当我们都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公公时，我们再一起戴钻石戒指好吗？”

　　“对不起，公延，我没能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甚至连祝福我们的神父都没有。但是我愿意用我一生一世对你的爱来弥补，你愿意接受我吗？”

　　三井的语气轻柔，他在我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我偎在他的胸口，感觉幸福而踏实。

　　“嗯，我愿意。”

　　低下头，我看着我的左手。我的左手和他的左手十指交握在一起，就像我们今后的生活——彼此相依相偎。

　　我想，这就是我们的幸福。

　　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幸福。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