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就职回春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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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晃悠悠地回到弦歌苑，刚才的一番对话在她脑中反复的回响，原来她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需要的只是一份牵挂，几句祝福。
习惯性地抬头向屋檐上看，果然，一身黑衣的言错独自一人坐在屋顶，散开的长发飘在空中，一柄长剑立在身旁，月亮的光晕缠绕在他周围，给他本来就冷清的线条加了一份萧索，寂寞的人。
“决定好了？”看见她，言错轻身飞下，潇洒地落在弦旁边。
“嗯。”弦长出了一口气：“出去多走走也好，接近自然有利于放松我的心情，自从那天想明白一些事以后，就觉得家里的气氛很沉闷。非常想出去溜溜。灵魂得到释放以后，小小的司空府便满足不了我的欲望，走走看看，一直是我的梦想。”
“嗯。”
“我就这么走了，爹和娘会不会把我当成不孝女？”
“他们会理解你。”
弦低着头，想了又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里有一种感觉叫嚣着要我出门，我不能成为嫂子那样的贤妻良母，我希望自由，希望找到像老师对师母那样一心一意对我的人。你不是说过吗，幸福需要我去寻找。而在司空府，这些都不能实现。言错，我为了自己的自由，为了自己的幸福，撇下爹和娘一个人出去，会不会很自私？”
“不会。”
“言错，我不想走了。嫂子和哥结婚前不也没见过吗，可他们现在依然很幸福。这个家是我期盼已久的温馨，我怕我会后悔。”
“决定了的事就没有回头路。”言错矛盾地望着她，江湖险恶，他是不希望她涉足的。可是，规矩森严的司空府也绝对给不了她想要的自由。
“嗯，我不犹豫了。我会找到我的幸福，然后带他回家。”
“路上小心。”言错从怀中取出一个哨子样的物什递给弦：“这个响哨你吹一声就可以召唤一只鸽子，不管我在哪里，它们都能找到我，隔几天给我写张条，我需要知道你平安。”
这句话好长，难得封言错能说出这么长的话，弦一手接过哨子，好神奇，全球定位系统吗？
“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一起走呢。”
“……我有事。”他如何不想跟着她，保护她，可那是无法抗拒的任务。
弦谅解地点点头，男人吗，总是会有他们自己的一些事，若真是每天赖在她身边，烦的恐怕就会是她了。
弦将哨子收在袖子里，自从那天言错要她放手寻找自己的幸福的时候，她便突然萌生出要出门的想法。没有原因的念头，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指引着她，要她往前走，既然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渴望，不如顺心而去，她相信，会有不错的收获。
天蒙蒙亮，一夜未眠地弦匆匆拿起包裹，轻开房门从后墙一个轻跃便跳了出去，回头再看那高墙，心里居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出去历练后的司空弦，再回来的时候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站在屋顶的言错目送那个小小的身影远走，心里仿佛被抽空一般，全身的血液都随着她一起离开，从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她了呢？离经叛道的治疗，轻抚眉上的手指，惊世骇俗的诗文，洒脱空灵的琴音。时而俏皮，时而忧郁，不羁豪放的背后是脆弱的玻璃心，他捉摸不透的司空弦，不知何时爬入他的心里，当他发现时，居然已经这么重要了。
推开她房间的门，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一如她给他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从门里进入她的房间，每一样东西，都能倒映出她的影子。
夜里，不知多少次站在她窗边，听着她轻微的喘息声，回想着她白天时的巧笑嫣然，那双眼睛，晶莹透明，夜明珠一般散发夺人心魄的光芒。
她的微笑，她的泪水，她的一切，一如午夜的星光，充斥着他寂寞的夜，从此再不会孤单了吧，因为心里有了她，有了牵挂。
独自一人的旅行，司空弦玩的不亦乐乎。
“小哥，你们这个糖炒栗子真好吃，再给我来一些。”不知走了多远，过了几个城镇后来到这个小镇，普通的地方，偏偏弦爱极这里的风土人情，便多留了一段时间。
“好来，公子稍等。”小贩乐呵呵地用纸袋给她包了一小包。
弦摸了摸袖口，掏出……一枚铜板？不是吧，昨天不还有一大块银子的吗？再看包袱里，空空荡荡的几件衣服，弦揉了揉眉心，十几年的大小姐当下来，她居然已经这么败家了：“对不起了，小哥，这个我不能要了，下次，下次。”
那小贩把包好的栗子塞进弦的手里：“公子连续几天都来买我的东西，这包就当我送给公子的，出门在外，总有个疏漏的时候不是。”
“这个……”
“当我招揽公子个客人，你就拿着吧。”
“那……谢谢你了，我会送钱给你的。”弦郁闷地结果那个小包，塞进包袱里。
出门在外，没有钱步步难行，弦走累了坐在墙边。既然是要出来闯荡，回家要钱是极不现实的，用鸽子向言错要钱？等它回来自己估计也就饿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一个老婆婆经过弦身边，俯下头打量了她一下：“年轻人，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不瞒您说……”
弦话还没说完，那老人居然直挺挺地捂着胸口倒了下去，惊得弦急忙上前查看：“老人家，您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倒在地上的人已然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瘦骨嶙峋地手攥紧了胸前的衣服。心脏病，弦脑海中跳出的只有这三个字，速效救心丸，速效救心丸，可这个年代上哪里去找什么速效救心丸啊。
弦慌了手脚，天啊，谁能告诉她现在怎么办。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着她指指点点：“还不快寻个医馆给老人治病。”
“对，对，医馆，可是，我……我没有钱。”
“看你穿这身衣服，不像是个没钱的主吧。”
“不孝子。”
“看他身上有包袱，说不定是遭难了。”不管哪个年代，老百姓都是八卦的。
弦握紧老人的手，冷声说道：“各位是个善良的，倒是给点钱看病啊。”
果然，紧缩的人群散开了不少，有人甚至捂着钱袋，像是怕弦会突然发疯过去抢一般，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事弦看到了太多，越发觉得心口冰凉。
“街头上的杨大夫医术好，人也善良，你带你奶奶去哪里看看，说不定能给治。”一位大娘点了点弦的背，指向不远处。
弦几乎是感恩戴德地拜谢了她，背上老人，顺着大娘给指的方向奔了去。
回春堂，简单的匾额，浓浓的草药味，应该是这里了。弦顾不得礼仪，冲了进去，将背上的老人平放在地上，央求坐在堂中大夫模样的人：“求您，救救她，心脏病，心脏病。”
“您先稍等，我去看看。”那大夫放下手头上正看的病人，走了过来，略略瞟了弦一眼便蹲下来给老人号了号脉。
“不碍得，人老了，一口气没上来。”杨大夫回身取了银针，在老人头上扎了几针，刚起针，老人家便醒了过来。
“奶奶，您好点没？”弦轻轻扶她起来。
“秦大娘，你怕是路上又犯了老毛病，是他送你过来的。”杨大夫回柜台上写了一张药方，回头看见老人家一副迷茫的样子，解释说。
“哦，我想起来了，我今天出门给我孙子买东西，刚出门就看见他坐在我家墙边。然后……”
“然后您就昏过去了。”弦差一点哭了出来。
“那多谢公子了。”
“公子？”杨大夫将抓好的药交到老人手里：“前段时间给您的药是不是又不喝了？有病就要治，这样怎么行。”
“药多贵。”老人有些窘迫地绞着手：“俺儿给人做长工，孙子还小，养活一家人来。”
“我什么时候管您要钱的？”大夫把老人扶到门口：“身体是主要的，我这回春堂的桌椅板凳可都是您儿子修，就当我付的工钱了。”
“修个凳子才值几个钱，这些药……”
“也不值钱。”
杨大夫目送老人颤巍巍地走远了，回来时发现弦仍傻呆呆地站在医馆内：“你……我这医馆正在招人，你……”
“你在和我说？”
“我不认为在这里的其他人会有这个需要。”
“哦。”弦垂头仔细想了想：“我愿意留下来。”
大夫从袖口取出块散碎银子，扔给司空弦：“出了门，往东走五十步有个成衣坊，去换套衣服，女装。”
“您看出来了。”
“哼。”杨大夫撩给她一个鼻音，弦撇撇嘴，这人准是言错的亲戚，一个德行。
“回来再给我说说那个心脏病。”
“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就职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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