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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青梅竹马的小师姐 ...

  •   比丝姬曾是个怕苦怕累的小姑娘,蹭破点皮儿都能哭上老半天,任自己身为道场教练的父亲拉下老脸劝也不听。
      故事到此为止,接下来是进行时。
      回家的路上,同路的小师弟和小师妹。
      小师弟摸着他没毛的光头,一脸羡慕地说,“比丝姬你真厉害,三两下就可以撂倒大师兄。”
      天赋极佳的我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女孩子要那么强做什么,嫁个好老公教他洗衣做饭自己享福才是正经。”捏了捏手臂上的肌肉,心中介意无比,考虑着是不是要逃掉最近的训练比较好,喃喃道,“再这么下去成了一个肌肉女可怎么办,谁来娶我?”
      “我娶你。”小师弟拍着胸脯保证。
      “算了吧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年纪比我大功夫比我弱。我是要嫁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想起什么,我又郑重其事地补充,“还要身怀巨款,能带我去珠宝店用麻袋装宝石的那种。”
      “比丝姬,你等着瞧,我总有一天会变强的。”
      等着瞧什么?追你小师姐的人挤满整个道场,你小子差得远了。

      “真的假的?你这个老太婆说话没一句可信的。”奇犽欠揍地说,“还有什么用麻袋装宝石,你以前想嫁的对象是强盗?不如你改行当强盗更有钱途。”
      我用力地拧了把他的小脸蛋,严肃道,“难得师傅缅怀一下青春,不要打岔!”
      “后来呢?”小杰仰头问。
      我故意用一根手指戳着脸颊,“后来啊……”
      “啊,阿拉伯数字4。”直觉如小动物般敏锐的小杰先一步用“凝”发现了。
      “太松懈了,奇犽罚做五百个青蛙跳。”我笑眯眯地公报私仇。
      幸免于难的小杰仍不放弃地追问,“那个小师弟后来怎么样呢?”
      “没怎么样啊。小杰你去帮我看着奇犽有没有偷懒,姿势不标准的话要重做十个。”我顾左右而言他。
      小杰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就跑去找他的朋友了。
      单细胞生物真好应付。
      遥想自己也曾有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师弟跟前跟后的,任劳任怨,乖巧听话,可惜身子骨不好,天分上和自己是天差地远。
      后来呢?
      我不无遗憾地叹口气,哪有什么后来啊。

      老头是很不公平的。比如像我这样一心想成为贤妻良母的具有百年难得一遇的资质,打遍道场无敌手;比如像小师弟这样一心想变强赶超那谁谁谁的,对着木桩练习都能弄得一身青紫。
      递给死心眼的他一条毛巾,我劝道,“你消停点吧,这么练下去只会加重身体的负担。”我的回家时间也随着他的任性推迟了。
      “不要!”掷地有声,坚定无比。
      拜托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好不好?我不乐意地撅嘴,双手叉腰道:“行,你不是要变强吗?来,我陪你打。”因为弱得不像话,小师弟之前没有进行过真人对战。
      “比丝姬……”他犹豫了。
      “老实叫师姐。男孩子那么扭捏做什么!”
      “你没换道服。”他推托道。
      “对付你我脚都不用动,换什么道服。”
      激将法一出,热血的光头师弟中招了。
      他冲过来,我轻巧闪过,伸脚一绊,在他倒地前一秒揪住他衣领,没让他摔得太难看。
      “再来。”他不死心。
      “几次都一样,你打不赢我的。”从我满十三岁后,父亲在我手下也过不了十招。
      小师弟不答话,一个标准的侧踢,看得出他长年做基础训练的刻苦。
      但对手是我,使什么花招也弥补不了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屡战屡败,心灰意冷。
      他蹲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很伤心。
      我想安慰他,但想不出安慰的话来。
      弯下腰,我双手抱着他的肩膀,说,“我陪你一起哭。”
      其实我也不想的,身为女孩子却这么强。
      我留长发,我喜欢亮晶晶的宝石,我的愿望简单而幸福,可没人相信我是如外表一般普通的女孩子,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其实我也不想的……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所以我们一起哭好了。

      后来小师弟就不是我的小师弟了,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没有刻意加重训练,只是很不习惯少了一个人的陪伴,时间多得令人发慌,原本做着有趣的事情都变得乏味起来。
      不变的是我依旧对各种宝石充满了狂热,去天空竞技场赚钱回来买了一箱摆满整个房间,享受每天早上睁眼就被耀眼的光芒包围的感觉。
      那年我十六岁。
      我幻想有一天带着我喜欢的人来我的房间,对他说这里的每一块宝石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让我给你讲一辈子好不好。

      有一天,道场迎来了一个大人物,开始我以为是个砸场的,全神戒备。
      “我是尼特罗。”他说,语调平平,气势非凡。
      无需他出手,仅仅是往场中一战,一瞬间外泄的斗气便足以震压所有的人。
      父亲将他奉若战神,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我轻哼一声,结果对上他的视线,在突如其来的强压下几乎喘不过气来。
      咬紧牙关,我又重重哼了一声给他听。
      他摸着胡子笑呵呵地说,“小姑娘挺有能耐的。”
      一年后,尼特罗凭着所向无敌的实力当上了猎人协会的会长,打了个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去他手下帮忙。
      “雇佣童工是犯法的。”我果断地挂了电话,接着回拨过去,“工资高吗?”
      “当然是给你一等一的待遇。”老头子一副“早知你会如此”的态度,满意地笑起来,“不过你先考上猎人证再说。”
      我沉思了一会,“考试是不是大家一起的?”
      “呵呵,看来你有打听过猎人的事嘛。”
      不要怀疑,所有赚钱的职业我都一清二楚。我把小师弟的名字报给他,“你把这个人也哄来参加猎人考试,我就答应你。”

      一个月后,尼特罗邮寄来一个厚厚的包裹。
      我打开,是叠资料纸,第一页印着的照片上的人似曾相识,憨憨的笑容。
      一页一页翻下去,一点点补上了这几年的空白。我知道他高分毕业于名校,当上了老师,师生关系融洽,谈了个娇滴滴的女朋友。
      放弃了曾经的梦想,他过得也很好不是吗?亏我还想着扶持他一把,有福同享一起当猎人。
      看到最后一页,我忽然忘记了呼吸。
      我还没带他参观过我满房间心爱的珠宝,怎么就没这个机会了呢。
      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他学生中有一个家境富裕的被绑架,路见不平多管闲事的他无辜受累,死在几个凶犯的棍棒之下。
      不夹杂私人感情的报道,平铺直叙,主角却是我在意的那个小师弟。
      我当年为什么要这么打击他来着?如果他能坚持习武,不至于弱到死在这种人渣的手上。
      一声惊雷打断我的思绪,掀开窗帘,原来下起了暴雨,滴滴答答打湿了玻璃。
      窗户没关紧,透进来一丝冷风,凉得人寒心彻骨。
      几年前,我和他抱头痛哭。
      几年后,他在天上代替我哭。

      受了打击的人会变得疯狂,这句话用在我身上不假。本来几个示好的男性朋友也渐渐疏远了那段日子不要命练习的我。
      努力过头了,像是发泄,像是赎罪。像是为了谁完成遗愿。
      身上套一件宽松的练功服,只是尺寸越来越大。
      镜子里的自己一天天陌生起来,我就干脆不照了免得心里添堵。
      次年三月,我依约拿到了猎人证,尼特罗百忙之中抽空见我,丢了我一堆不轻松的活儿。
      我一边咬牙切齿地抱怨,一边似不经意地问他,“有了猎人证,杀人不犯法是吧?”
      老头子贼精,敷衍似的阻止两句,又说,“记得做得干净利落,大家省事。”
      当初拿到赎金的绑架团体改头换面过着各自的生活,用猎人证查出他们的下落,我回忆着会长托付的任务,看看有没有顺路的顺便解决了出气。
      学会了念之后,我的进步突飞猛进,镜子里那个不顺眼的强壮女人也找回了当年的娇小玲珑。
      尽管只是表象,我想,总好过我跟好男人搭讪的时候对方落荒而逃。
      掌握了变身的窍门,我对力量的追求越发肆无忌惮,直接导致的后果是合身的衣服报销得也快,无奈之下赖上尼特罗,赶制出一批弹性250%的衣料是后话了。

      “小杰,她说的肯定是假的。你听从头到尾,那个师弟连个名字都没有,老太婆你编谎话也那么差劲。”奇犽一针见血地指出漏洞。
      我不客气一拳挥过去,任他眼冒金星,好心给你们讲床头故事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天真的小杰发表了不同观点,“我觉得比丝姬不是在说谎。”
      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始终没有反驳奇犽的话,真的假的有什么要紧。
      只是,我真的不记得小师弟的名字了。
      呐,你不会怪我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青梅竹马的小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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