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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见小白脸 ...

  •   我从没想到能再见到叶尧,那年他头也不回得去了美国,我半个身子就跨进了所三流大学,这还是我高三那年努了把力才考上的,叶尧那种人是天子骄子,我注定只能仰着头看他。
      即便是上了大学,我还依旧是那个懒散样,大一起就组成了个逃课游击队,贯彻”不逃课的学生不是好学生”的宗旨,坚持”有目的性、系统性、主动性得逃,该逃的逃,不该逃的绝不逃”的方针。而当我不逃课的时候,我多半时候都是在睡觉,就像现在。我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上眼皮不断往下沉。
      “方灿。”我迷糊间感觉面前有个人叫我,我眨了眨厚重的眼皮,那人含笑的眼睛注视着我,这谁啊这?我强忍住睡意,想把面前的人打量真切,可是越想看清楚越看不清楚,直到一股熟悉的的淡淡香味飘到我鼻底,嘿,茉莉香味的肥皂,是叶尧。叶尧?看来我得醒了,那小白脸早跑美利坚共和国去了,怎么会在这里。我在心底暗骂着,没事干嘛又跑我梦里去了啊?
      下课的铃声响了,趴在桌子上的我有点不情愿得起来,其实还想多看看叶尧那张小白脸呢,唉,我摇摇头,拿着课本往外走。
      刚走出门口,就看到对面新开张的理发店门口站着一排发廊小弟”小姐,现在我们店里优惠大酬宾哦,心动不如行动,不要错过哦!”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头发,的确有些长了,打从那人离开我就没好好捣鼓过自己的形象。也好,脑子里闪过叶尧的脸,剪掉吧,把过去的那些记忆也跟着头发一并剪掉吧,连着那个小白脸也一起忘掉,头发剪后,我方灿又是一条好汉。
      我跟着发廊小弟走进理发店,任发型师在头上胡乱捣鼓。捣鼓了一阵后,我对他说了句我永生都会后悔的话:”剪短点吧!”在他透彻得理解了我的话之后送个我一个坚不可摧的铁锅盖子,我看着镜子里的人惊叹这不是那部知名动画片《火影忍者》里那个洛克李吗,我当场就想跪下来给那理发师磕三个响头,我活着这么多年,一直是以懒惰,不思进去的形象存活在广大人民心中,只有你!只有你看到了我懒惰背后光辉的一面啊!只有你发现了这么多年来隐藏在我体内热血少年的气质啊!
      “我再给给你弄个银丝烫,绝对好看,今年最流行的。”发型师拿手拢拢我的头发,看着镜子得意得说,那神情跟欣赏艺术品似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发型师都有点自我感觉良好,至少我碰上的这个是的。
      事实证明,一个烂理发师的嘴远比一个好推销员的厉害。当发型师拿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头上捣鼓完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次震惊了,发丝真的不贴了,每根头发都像长了脚一般,各自朝不同方向矗立着,我整个人由内而外得散发出一种”怒发冲冠”感觉。
      本只想剪个短发换换心情却换了一头泡面回来,我有些无奈,低头看看表,时间不早了,还得去肯德基打工,赶紧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还想给我染点颜色的发型师,拿着包回家换衣服。事后,我抽空搜索了“银丝烫”三个字,呵,好家伙,原来银丝烫只是他的学名,它还有个通俗易懂的名字-“爆炸头”,看着我们家狗冲我不停叫,我心里那个恨啊,这二到骨髓深处的发型,剪得连我家狗都不认识我了。

      “欢迎光临肯德基,请问您需要点什么?”站在肯德基收银台前,我机械得对来人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我要一份金陵盐水鸭,一份京酱肉丝。”
      我心里一动,惊异得抬头,看到眼前笑得气定神闲的男生,愣住了。
      “方灿啊方灿,我说你怎么这么本事,还没毕业就能在国际性的大企业上班?”男生微微歪起头,一只手慢慢撑到点餐台上,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拿出一张贴着我登记照的肯德基工作证,轻轻得往我面前的点餐台上一扔,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个戏谑的笑,玩味的眼神盯着我:”这就是你说的全球大型连锁企业?”
      我张嘴想像以前那样和他争辩,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只呆呆得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直到对面的男生有些不耐烦得用指节轻轻叩击点餐台。嘿,原来刚才那不是梦啊!叶尧又回来了!
      “叶尧。”我回过神来,叫他名字。叶尧,那一年,我以为一辈子再不会见到这个人,再不会有机会这么面对面得叫这个名字了。从他离开的那天起,我就把这个名字连同那些他带给我的快乐带给我的心酸一并深深埋在心底了。
      “我们聊聊?”叶尧的目光淡淡得扫视了下四周,最后直直得落在我的身上。
      “我… …我在上… …上班呢… …”不知道为什么再看到这个人我竟有些紧张,说话也开始变得有些结巴。
      “恩?”叶尧往前站了站,离点餐台又近了些,离我也更近了些。他低头俯视着我,尽管隔着一个点餐台但我还能感到自己被笼罩在他高大影子里的那种压迫感。
      “还在上班呢。” 我说。
      “没事,就坐这聊,不会耽搁你太久。”
      我点点头,一如从前,我还是没办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过得好么?”我俩坐在靠窗户的桌子旁,他开口寒暄。
      “挺好的,你呢?美国好不,和我说说啊,让我也了解了解。”
      “还行,你想了解什么?”
      “恩… …美国有帅的胖子不?”我歪着头逗他。
      “帅的有,胖子也有,帅的胖子,”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然后说:”没有。”他还真正儿八经得回答我。
      “刚进来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他指指我的脑袋:”这发型,太有侵略性了。”
      “嘿,别提了,中午才理的,这鬼发型,剪得我家狗都不认识我了。”老天还真是喜欢和我作对,我想剪头发忘个人吧,结果他跑回来了,头发也给剪毁了。
      他乐:“嘿,毕竟不是亲生的,它当然不认识你了。”
      我白他一眼:”你这嘴怎么还是这么损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以为他到美国去了两年,思想要成熟点了吧,没想到他还是一如既往得贫。
      “吃点什么吧?”他转开话题。
      “还是香菇滑鸡饭?”我还没回答,他就已经起身往门口走。
      我最喜欢在肯德基吃金童子,金童子吃肯德基了。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我坐在金童子靠窗户的桌子旁,嘴里还含着半截薯条,乌里乌突得冲他说:“我最喜欢在肯德基吃金童子,在金童子吃肯德基了。”

      过了一会,叶尧拎着一盒香菇滑鸡饭回来。
      我把饭塞了一嘴,含含糊糊得说:“你还记得啊?”
      叶尧翘着长腿,半靠在椅背上,手也搭在旁边椅子的椅背上,抬眼懒懒看我:“你跟我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噗——”一个惊雷劈了过来,我一口饭刚吞到喉咙里,听他这么一说,当时就逆流而上从鼻孔里喷薄而出,子弹似的噗噗噗射他一脸。
      我看着他皱着眉头,好似有些不悦得拿出餐巾纸,吓得连忙低头,赶紧扒饭。
      “噗嗤”对面那人却笑了出来,我略有些疑惑得抬头,只看到他伸了伸懒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个,你还记得么?”他冲我扬扬手里的纸条,纸条散开,掉出一根白头发。我看着那张纸条上熟悉的折痕,心里一惊,这该不会是… …立马翻出钱包,果然,那张我一直放在钱包里当珍宝一样贴身携带的纸条不见了!无数个夜晚,我将它拿出来,看着上面的东西,还有那根发丝,这是那段暗恋唯一的见证者。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明明都已经想要淡忘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要把它从我心底挖出来,然后看着它,肆无忌惮得嘲笑?惊异的同时又感到到羞愧和恼怒,我下意识得伸手想挡住脸。
      叶尧收起纸条,倾身过来,用右手支着半边脸,另一只手伸过来抓住我想要挡住脸的手,发亮的眸子盯着我说:“方灿,我想你了。”
      我脑子里嗡得一响,那瞬间,我只觉得从前的那些记忆随着这个人的出现,像一股浪潮,呼得一下,全部从脑海里涌了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再见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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