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宠妃想摸鱼》泠莫亦

113、冬雪

　　在莫渝的坚持下，李怀璟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见莫渝虽换了寝衣，发髻却未散，去除了多余的簪钗，仅留一支垂珠步摇斜插在发髻间。

　　步摇末梢缀着的翠玉珠随着她的动作摇颤，发出细微却清脆的碰撞声响，惹得李怀璟又是一番心猿意马。

　　他想说些什么，忽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细想之后连那一丝感觉都消失不见了，只得作罢。

　　“还有件事。”莫渝想到之前问赵青云去要解药时听来的事，“赵氏说，她用的合欢香的香方是太后给她的。”

　　“什么？”这下李怀璟是真的震惊了。

　　“真的很奇怪，对吧？”莫渝抬头看他，“太后不是一直希望淑妃能当上皇后的吗？就连当初那道懿旨，也是在淑妃怀上身孕后才颁布的，又为什么要把合欢香给赵氏？”

　　赵青云那时是用过合欢香才顺利怀上身孕，而后又用了些手段产下皇长子，这才当上皇后的。

　　莫渝想不通，太后为什么要帮助这位她素来不喜欢的异族和亲公主，甚至让她能顺利登上皇后之位而不加干涉？

　　“难不成……”

　　太后是有什么把柄被赵青云抓到了？

　　莫渝暗自揣测，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应该不可能吧。”

　　而且太后又怎么会有合欢香的香方？

　　再说那情蛊，照李怀璟的说法，当年的巫蛊早就被销毁殆尽，张语知所用的这份情蛊又是从哪里来的？

　　“朕自会去查明。”李怀璟见莫渝兀自低着头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伸臂搂过她的腰，“朕记得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想要的？”

　　莫渝很努力地想了想，遗憾道：“没有。”

　　李华静待她着实不薄，平日里就把各种好东西往她这边送，侧殿那间她腾出来搁置物件的屋子都快要塞满了，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想要的。

　　“等那天三郎能过来陪妾身就行了。”莫渝最后这般说道，“也不用操办什么生辰宴，怪麻烦的。”

　　“好。”李怀璟捏了捏她的耳垂，“你的事都说完了？”

　　莫渝点点头，又道：“今晚是轮到张才人侍寝了吧？都这么晚了，可别让人枯等着。”

　　在互换身体的后面几天，除了到清思殿侍疾的周淑妃，她已经替李怀璟召幸过好几个妃嫔了，今日刚好轮到张语知。

　　狗皇帝和其他妃嫔在私底下好像没什么交流，莫渝召元婕妤到延英殿的时候多说了几句话，反而差点引起怀疑。

　　“嗯？”李怀璟反应过来后气道，“你怎么又把我往她那儿推？”

　　“按设定来，她才是宠妃呢，更何况又有了身孕。”莫渝轻哼着推了推他的肩膀，“三郎当然得多去她那儿，呃……”

　　她忽地想起张语知如今搬去了昭阳殿，止住话后不免心虚。

　　“现在知道错了？等过几天朕再去吧。”李怀璟笑了起来，又透出几分委屈，“再说她腹中那孩子又不是朕的。”

　　莫渝瞥他一眼，没说什么。

　　倒是李怀璟径自拉起她的手，借着灯烛火光细细打量，心疼道：“倒是已经结痂了，朕给你的药膏记得用，免得留疤。”

　　“好。”莫渝从善如流，抽回手后朝他勾唇一笑，“三郎今晚要留下来吗？”

　　“明知故问。”李怀璟当场戳穿她的小心思，手挽手地往卧房去了。

　　又过数日，清思殿迎来了这位意想不到的尊贵访客。

　　太后这会儿已经能坐起来了，只是半身瘫痪了，也依旧说不出话。

　　莫渝这几天来得也勤快，这天喂无法自理的太后用了碗鸡蛋羹，又帮着将她翻了个身，之后就歇了下来，去外间与周淑妃坐着闲聊。

　　“没想到昭容妹妹这么会照顾人，本宫刚开始那几天可真是忙不过来。”周淑妃眉眼带笑地夸她。

　　莫渝回以一笑，客气道：“妾身年幼时家中外祖曾患过此病，是以知道该如何照料。”

　　“原来如此。”周淑妃点头恍然道。

　　她知道莫渝的娘家是蔡国侯府上，不过听说蔡国侯早在莫渝入宫前就已病薨，倒是不知得了什么病。

　　其实莫渝说的是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经历，不过恰好与原主的身世都能对应上，不至于露出破绽。

　　此时就听外头有内侍拖长了调子喊着：“皇上驾到——”

　　莫渝一抬头就看到李怀璟走进清思殿，笑着起身施礼请安。

　　李怀璟见她这般笑嘻嘻地望过来，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周淑妃好一阵错愕，急忙向他请安，又问：“皇上怎么来了？”

　　“朕来看看太后，你们都去歇着吧。”李怀璟没多做解释。

　　周淑妃更觉诧异。

　　后宫众人皆知皇上与太后关系不和，皇上自太后回宫就不曾踏足清思殿，今日居然会来探望太后。

　　李怀璟的行事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不过这对她而言不再那么重要了。

　　“是。”周淑妃与莫渝皆应声退下。

　　莫渝临走时还偷笑着朝李怀璟眨了眨眼。

　　李怀璟苦笑着轻晃了下头，入内看了看已经睡着了的太后，又叫过在旁看顾的莲芷姑姑，想按计划向她打听过往之事。

　　莲芷姑姑见他来此亦是惊讶万分，随后又有些动容地说道：“若太后知道皇上来探望，这病定能好转。”

　　李怀璟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恭敬道：“朕有些事要向姑姑请教。”

　　“皇上要问何事？奴婢定知无不言。”莲芷姑姑回道，已然看透他的来意。

　　李怀璟略带为难地说道：“朕是想问，太后当年为何要将朕送给朕的母妃抚养？”

　　“奴婢只知太后娘娘当年皆是为皇上着想。”莲芷姑姑恭声道。

　　李怀璟习惯性地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又听莲芷姑姑继续道：“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当年一同入宫，关系很好，所以才放心将皇上交给贵妃娘娘代为抚养。至于之后发生过什么，以至于两人日渐生分，却不是奴婢能知道的了。”

　　李怀璟沉默不语，半晌后才问了一句：“姑姑可以再和朕多说些太后的事吗？”

　　有关沈贵妃的事，他早已问过曾是沈贵妃身边宫女的吴太妃，如今再问也无法知道更多，唯独与太后相关的，他从来没与人聊过。

　　李怀璟这日在清思殿留了一整个下午，几天后去见莫渝的时候，却对这天的事避而不谈。

　　莫渝推测是他还在纠结要用哪种态度对待太后，见他不想说，便也不多问，就等着他什么时候能自己想通。

　　等到莫渝生辰那日，从凌晨开始就下起了大雪，让这个晚冬又冷下来几分。

　　虽说不办生辰宴，但必要的庆祝还是得有的，玉英和檀蕊一大早就张罗起来，只有作为寿星的莫渝无事可干，独留在小书房内信笔写写画画。

　　临近傍晚，雪一直没有要停的迹象，反而下得更大，为猗兰殿前的庭院铺上一层厚实的地毯。

　　莫渝站在殿门边，看了眼纷纷扬扬的大雪，不免轻叹一声。

　　“寿星怎么能叹气呢？好运都要被叹没了。”玉英阻止道，又叫人准备布菜，“昭容等了这么久也饿了，先用膳吧。”

　　“好吧。”莫渝收回视线，笑着问道，“今天都做什么好吃的了？”

　　她知道李怀璟最近很忙，连着有半个月没进过后宫，当然也没到她这儿来，只在最开始几天通过系统转达过情况。

　　据说西域云墨那边又有新的动向，折子一封接着一封送来，无外乎是上报边境情势的，也需要招募更多的番兵屯戍。

　　李怀璟一连数日在紫宸殿召见大臣开内阁会议，莫渝不敢去打扰他们。

　　说不定狗皇帝已经把她的生辰给忙忘了。

　　今天这雪又下得这么大，路上的积雪都来不及清扫，大概是不会来了。

　　等吃过长寿面，莫渝给其他宫人内侍放了假，留着玉英、檀蕊，以及夏守义和竹笙，在殿内陪她闲谈玩乐。

　　但夏守义不敢过于松懈，只坐了会儿便告退去外头守着了。

　　檀蕊想着法子编了几个笑话，莫渝被她逗得高兴起来，见没别的事做，就让玉英取了副象牙骨牌来一起推牌九，又觉得光是这样不够尽兴，便让各人皆准备些小物件来当彩头。

　　掷完骰子，莫渝先坐庄，分牌后每人依次出牌比点数大小。

　　几轮过后，檀蕊败下阵来，捋下腕上的一只翠玉镯子搁在桌上，赌气道：“昭容分明知道奴婢不会玩这个，还这般不留情面。”

　　“那就换个简单点儿的玩。”莫渝笑着让玉英又去找了套打叶子戏用的纸牌来。

　　叶子戏有四十张牌，四种花色，玩法和现代扑克牌差不多。

　　不过莫渝也不按常理出牌，将纸牌拿到手后便抽掉了一张，和他们玩起了抽乌龟，也就是抓鬼牌。

　　这种玩法的规则简单，也不用动太多脑子去计算，四人很快就结束了一局。檀蕊率先打完手中所有的牌，莫渝紧随其后，而最后剩下的那张牌则是在竹笙的手里。

　　竹笙羞赧道：“奴婢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玩意儿。”

　　檀蕊心情大好，对竹笙道：“你不是会乐器吗？来一段曲子呗，就当是为昭容庆祝生辰了。”

　　“好。”竹笙去取来一管竹笛，当场吹了首曲调欢快的曲子。

　　莫渝在音律上不大通，也不知道他吹的是什么曲子，只是觉得好听，待一曲吹罢立马连连鼓掌。

　　“还是这个玩法比较有意思吧？”她侧过头去问檀蕊。

　　檀蕊赢了自然高兴，重新洗了牌就催促道：“再来再来。”

　　其实她的表情藏不住心事，莫渝觉得她是最好懂的，刚才算是故意放了点水。

　　正当莫渝从檀蕊手中抽完牌，高兴地凑成一对打出时，却听小书房的博物架后边传来熟悉的打趣声。

　　“在玩什么？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