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寥，谁人欢笑》牙牙阿图

1、情人节待君

　　我叫赵怀素，30岁，已婚。
　　今天是情人节七月七日。
　　我无心工作，早早下班准备了一桌好饭，等待我迟迟不归的丈夫吴俊泽。
　　之前，我一天发了不下十条短信，只有一句：“今天，我等你。”
　　30岁的人了，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夫妻之间还是女人主导，我很无奈。就在今年的2月14那个情人节上，我接到一条短信，让我去金华大酒店501去找我的丈夫。
　　打回去电话已经关机，查询号码归属地，是我们金宁的。
　　心中忐忑，与丈夫青梅竹马到现在结婚七年，我一直很相信我的丈夫，他对我太好，让我时常忘记我们已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所以，今年我想主动给他一个浪漫的情人节。精心挑选的波尔多红酒已经上架，费心几日学做的牛排马上就可以出锅。
　　可我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房间号码都如此清楚。
　　可我不是冲动的家庭主妇，打电话邀我最好的朋友林婉茹陪同。她大学一直跟我同窗，一直联系到今，是个我可以放心倾吐烦恼而不担心会传扬出去的好朋友。
　　婉茹思考半天，直接打开了车门，“走。”
　　到了金华楼下，婉茹说她如果跟上去就势必没有挽回的局面，所以放我一人独闯，她随时策应。
　　我思虑片刻，丈夫是极注意隐私的人，定然不会高兴，且我对他更多的是信任，倘有误会婉茹也会尴尬。
　　门铃按响，一个围着浴巾的年轻女孩开的门。心里猛地揪紧，“请问吴先生在吗？”
　　女孩儿疑惑的点头竟这样放我进门。我看到在床上抽烟的男人，心猛地一沉。

　　他很惊讶，但却什么都不说，只拿钱给那个女孩子让她离开。女孩识相没敢多话很快就把房间留给我们两个。
　　“不解释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
　　“那回家吧，今天是情人节。”
　　他不做声，起身进了浴室。
　　我看着这一室的凌乱心狠狠地痛着。方才在客房外，我碰到客房服务的人，给了她五十块问５０１房间的客人大约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要客房服务。服务生说昨晚就来了，直接挂了免打扰的牌子。

　　这就是他的加班吗？
　　胃部开始抽痛。没穿袜子的脚被高跟鞋狠狠得磨出两个血泡，我坐在沙发上，也不去看脚的情况。
　　吴俊泽洗了很久，久得我甚至想到了他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背叛我的迹象。
　　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年轻，我不想过早的要孩子，那会在我们忙碌的工作中疏忽了他，吴俊泽也同意了。
　　有一次公司的同事约好去酒吧喝一杯，跳舞的时候碰到了吴俊泽，发现他正跟一个女人亲密得抱在一起跳贴面舞。刚想跟过去看看，女人就拉着他离开了。

　　我打电话回去，那边很安静，隐隐还有敲击键盘的声音，他说他在加班晚上不回去睡了。
　　我想自己是看花了眼。他那个时候还不是区域经理，这么拼命是理所当然。
　　后来有几次加班，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连衣服都换了，澡也洗了。他说是因为偶尔在职工宿舍睡下，就买了几套放在那边。

　　我狐疑得看着他身上的衣服，他是会穿没错，可是他从来不会买衣服，这身衣服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我都不一定有这么好的眼光。尽管他所有的衣服都是我买的。
　　这个时候的我们还只是小小的白领，不知道要存几个月的工资才能买这样一身西装。而他竟然明目张胆穿回家来。我玩笑说他品味不错，干脆以后连我的衣服也是他挑好了。他竟沉默。

　　不过他至少知道回家之前擦嘴，摆明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便假装不知。
　　事实上，我一次都没有跟踪过他，有时候甚至他在隐隐暗示我外面有人，我都装傻充愣过去。只是因为，我爱他，他也是爱我的，我们相爱了那么多年。

　　吴俊泽终于出来，看着他昨天脱下的衣服皱眉。我把手里的包递给他，让他穿上。
　　我说，“回家吧，今天情人节。”
　　吴俊泽面无表情看我半天，还是穿上了衣服跟我回家了。

　　我想起《大内密探》里，问老公饿不饿要不要吃碗面的刘嘉玲，我现在扮演的就是那样一个角色。我已经３０岁，不想再玩什么轰轰烈烈。本来我就是那种性子淡的人。

　　婉茹我早已经打电话让她回去，告诉她房间里只有我丈夫一个人，没有迹象显示他房间里出现过别的女人。只是他醉了被下属送来休息而已。

　　婉茹不信，她必然不信，可她又不能不信，说不跟我上来得是她，她怎能不信。
　　我拦了辆出租车到楼下，却发现楼下被消防车围了一圈。心中隐隐感觉不妥，打听出事楼层，果然是我家所在。

　　消防工作人员已经工作结束，他们的带队领导一听我是房主，狠狠训了半天，说我竟然不关阀门就出去。好在没有什么大件儿的木质用品，邻居也发现及时没有引起太大的事故。

　　我谢过他们又交了罚款，这才得以回家。客厅里我准备的浪漫都还在，只是毁了我的处女牛排。鲜花也有气无力得耷拉了。

　　而吴俊泽，只是看了一眼家里的狼狈，就开始收拾。我叹了口气，也一起把厨房收拾出来。

　　我只当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吴俊泽晚上带我去餐厅吃饭补了我一顿烛光晚餐。他便也当做无事。

　　今天，阴历七月初七，中国的情人节。我打电话，秘书接了说他一直在开会。
　　而在这之前他已经出差两个月。
　　两个月之前他便隔三差五不再回来。他不回来，我便到婉茹那里去住。
　　婉茹一开始同情，后来终于不耐，再后来劝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到后来干脆让我自己在她家住，人出差去了。出差的地点与吴俊泽相同。

　　呵呵，林婉茹你何苦在我面前演戏。但你愿意演，我便陪你，反正吴俊泽不在身边，我正无聊。

　　吴俊泽偶尔回来，却总是不说话，更不提跟我离婚。我早在半年之前就开始转变我们之间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相处方式，偶尔跟他开开玩笑，偶尔放假拉他去游乐园去疯。

　　可这一切，似乎都拉不住他的脚步，他还是用那么明显的方式暗示我，让我主动提出离婚。
　　我们同床而眠的时候不多，但我从不主动，他似乎也只是尽到了跟我同床而眠的义务而已。

　　晚上七点，我又发了一次短信，“回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他终于现身。
　　还是红酒牛排，这次没有火灾来插花。
　　“这是上次那瓶，我一直留到现在，想好好的跟你度过一个完整的情人节。”我给他倒上酒，没有坐在对面而是坐在他身边。

　　“我不是学习外国人瞎搞浪漫，只是为什么一直坚持红酒牛排的原因你想必早已经忘了。”我抬手跟他的酒杯一碰，先干为敬。
　　“你领第一笔工资的时候骑了车子带我穿越大半个金宁就是为了带我吃‘法国大餐’，你还记得吗？”
　　吴俊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结婚后过得第一个情人节，是红酒饺子，你记得吗？”我低笑，又给我们两人的杯子倒满酒。
　　吴俊泽先我喝完。
　　“我介绍你婉茹认识的时候，你只是客气的笑笑，对吗？”我又满上。
　　吴俊泽皱眉，好像在回忆一般。
　　“当时，我以为我找到了一个那么好的老公还收获了一个那么好的朋友，我有多幸福，你知道吗？”
　　吴俊泽看着我，酒杯又空了。他接过我手中的红酒，给我们两人的杯中注入。
　　“你第一次真正夜不归宿的时候，我说‘只要我还爱你，你还爱我，做什么我都能原谅’，你还记得吗？”
　　“你第一次穿着另一个女人买的衣服回家的时候，你想过我吗！”
　　“你说想要个孩子的时候，是真的想要个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吗？”
　　“婉茹带我去抓奸的时候，你为什么直接干脆的说离婚？”
　　“你不想主动提出离婚真的是为了给我面子？”
　　我哈哈大笑，吴俊泽终于动容。
　　我抬起他的胳膊，碰杯，饮毕，“我果然有一个好老公，有一个好朋友啊。”
　　“今天终于回来还是婉茹让你回来的吧。她以为我终于要离婚了，对吗？”
　　“婉茹就在门外，对吗？”我扬声喊道。

　　吴俊泽破功，手中的空酒杯还没放下就听到门铃响动，却一动不动。门外拍门声响起。
　　我倒空瓶中的红酒，“最后一杯，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吴俊泽喝下，“什么事？”
　　“我怀孕了，你还离婚吗？”
　　吴俊泽惊讶得看着我，却不说话。
　　“婉茹也有了吧，所以她最近才一次又一次加紧步骤。只是她没觉得流产那么多次是老天在惩罚她吗？”
　　“你！”
　　“你以为是我动的手脚？那为什么却不开口离婚？就这么舍不得你的财产吗？还想得到我的存款的二分之一，安排人玩儿‘仙人跳’？”

作者有话说

　　等一下就把结尾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