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五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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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被请进南书房时候，看到的依旧是被扫了满地的笔墨纸砚，跟那次玄烨被鳌拜惹怒时候一样的场景，只不过这次玄烨的脸色杀气更重一些。
看见他这样的脸色，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紧了一紧。
“烨儿，怎么又发脾气了？谁惹你了么？”我走向前，轻轻掰开他紧握成拳的手掌，因为用力，此刻他的手掌竟有些青白。
“我……”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握紧我的手。
“怎么了？”大概是有些心急，手中不自觉的加了力，指甲尖嵌进了他的手背。
“我……芳儿……我对不起你！”憋了半晌，他才说了这么一句，可也就是这一句，刚才一直七上八下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平静到我自己都讶异了一下。
玄烨看着我近乎于冷淡的冷静表情，眉头蹙的更加的紧：“芳儿，你……”
“是谁？”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吧，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芷珠。”他紧紧的攥着我的手，就怕我又想当初一样甩手走人。何况当初能和我和好是因为那件事是假的，而这件事确实十成十。
“喔。”脑中闪过一个看似清纯实则手段非常的女人脸，不过飞散的思维很快被手指的疼痛给唤了回来，玄烨苍白的脸，眼中是深深的自责。
“你累了吧，先休息一下，我叫人给你端点吃得来。”我轻轻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手。可似乎结果与之相反，他握的更紧。
“芳儿，你不要生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不是……”他近乎慌乱的解释着，想要告诉我他并不是真意要背叛我。
“嗯，我知道，我没生气。”说不生气那是假话，可是当听到那个人是芷珠的时候，心里的怒气却不是因为玄烨的背叛，而是来自于那个女人的手段。
玄烨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不知道。如果今天换成是阿秀（章佳氏）或者桑榆（郭络罗氏），那决计是玄烨兽性大发的结果；可是当这个人换成了芷珠，就让我不得不仔细思量一下其中是否有不为人知的猫腻了。
“那为何你还是要走？”他的表情有一点受伤，让我的心微微的拧了一把。
“我没有要走，看你脸色不好，我去给你弄点东西来吃。”
“你真的不介意？”他现在也拿不准为什么我如此淡定，所以他心里也没底。
“怎么可能不介意，可是你的身体更重要不是么？”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芳儿，我真的很怕你会离开我，我心里一直没有底，我总怕有一天你会像董鄂妃母离开皇阿玛那样的离开我……”结束一吻，他把我紧紧的嵌进怀里，在我头顶低声说着他的不安，他的难过。
“我的烨儿……人生在世，难免有许多不如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请你不要像皇阿玛一样放弃，好不好？”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我真的不想去想时间的逼近，生命的流逝，虽然我知道距离那一天，真的已经很近很近了。
“芳儿，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点不确定的颤抖。
“字面上的意思而已。烨儿，不要胡思乱想了。不管怎样，芳儿一定会陪你到芳儿生命完结的那一天，一定！”我对你的承诺只能做到这么多。
我许不了你遥远的未来，也许不了你我自己都确定不了的下辈子，我只能承诺陪你到我世界的尽头，虽然时间不久，却是我人生能做到的极致。
“芳儿，芳儿……我究竟要把你怎么办！”等到站到腿脚都有些麻了，他才肯松手。扶他到软榻上坐好，我变急匆匆的出了门，顺便带着李德全赶到了‘事发现场’。
“李德全，我问你，下午除了芷珠，还有谁来过？朝堂上的人就不要说了！”乾清宫里已经被收拾干净，没有一丝痕迹，我应该来的更早一些的。
“回皇后娘娘，有一个小宫女，在芷珠娘娘来之前端了一碗参茶，说是娘娘您给皇上提神用的，奴才当时也没多想，就端进去了。”
“参茶？”我不由冷笑一声，吓得跪着的李德全肩膀抖了一抖。
“是，娘娘。”
“你可还认得那杯子？”
“奴才……奴才……应当是认得的。”大概是从没见过我如此冷冽的眼神，李德全大气也不敢出的跟着我进了乾清宫。
不知道是要感慨我的好命，还是要感慨宫女的手下留情，该死的参茶安安稳稳的蹲在桌上，保持着它一贯淡定、有容乃大的样子。
“李德全，给我用你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承乾宫把东珠娘娘接过来！”
“喳，奴才这就去。”果然，还是气场强大比较有效，之间某人一阵狂风卷落叶的势头闪了出去，不到一盏茶时间，竟然真的把东珠给接了来。
“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么急的叫我来？”东珠一进门就看见我站在小桌前方，目光灼灼的盯着一个茶杯。
“东珠，你能不能看的出来这杯茶里加没加点什么特殊的调料？”
“啊？？？特殊的……调料？”东珠有点惊愕，“这可是皇上的……”
“我知道。如果这不是皇上的，怕是有些人还不愿意加呢！”
“姐姐……”
“无妨，你过来吧。”制止她将要开的口，现在我只想知道结果而已，其他的我真的不感兴趣。
看着东珠有些紧张又有些挣扎的表情，我不由轻声安慰她：“别担心，皇上没事，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杯子里到底有什么？”
“嗯。”东珠点点头，不知是安慰起了作用还是她的认真研究的态度，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她先是把参茶端起来闻了闻，眉头皱起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尝。
“姐姐，这个……”她顿了顿，看着此刻我反常的淡定表情，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实话实说吧，没什么我接受不了的！”
“这里面加了红尘迷梦。”
“什么是红尘迷梦？”
“是一种致幻药，或者说是春药更恰当一些。他可以让服用的人出现一些幻觉，觉得面前是他最爱的人，知道与人□□之后，方解。”东珠说这些话时候，脸色很不好。
“嗯，我知道了。东珠麻烦你了。”
“姐姐，这是谁给皇上用的？”
“一个该死的人！”
“姐姐，这个药……”
“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这个药对身体伤害极大，尤其是年纪越大现象越是明显。”
“东珠，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皇上以后会……会……”我紧紧攥着她的胳膊，知道她痛呼出声，我才有反应的松了松手。
“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就是年纪越大，身体御病能力会变差，然后就会一天不如一天了。”
芷珠，你是觉得索亚的下场还不够惨到给你做‘榜样’？
“李德全，传我的意思，宫里所有女人都去坤宁宫门口跪候。”吩咐一句，翩然转身。
“你跟我同去，把那个送茶的宫女找出来。”
“奴才遵旨。”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玄烨脸色有些苍白的从门外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我过去扶他到塌边坐好。
“我有些不放心。李德全也不在，我便猜想定是你到这儿来了。”他扯着我坐到他旁边。
“我不会放过那个给你下药的人的！”
“我知道，我来不是要劝你，只是想告诉你，当时我眼睛里看到的是你。”
“你知道是她给你下的药？”我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他当时没有发作？
“醒来之后，我就知道了……明珠是朝廷的栋梁之材……罢了罢了，你做主便好。”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其实他不开口我也知道他的意思：明珠是栋梁，芷珠又是他最疼爱的表妹，如此利益关系，终究让他没有动手。
“我懂了。”轻轻挣脱他的手，“她们都在坤宁宫等我，我先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玄烨，请原谅我的自私吧。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我也知道一切不应该怪你，可是心里那酸酸涩涩的感觉，却让我不容忽视，所以就原谅我的逃避吧。
“芳儿，你终是不肯原谅么？”踏出乾清宫那一刹那，这样一句话轰然砸塌我努力建起来的屏障，眼泪终究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因为玄烨是新皇登基，所以后宫并不充盈，加上我没有惊动到慈宁宫一族，所以跪候在坤宁宫里的女人们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有个三五千的。
见我进来，黑压压的一片人低头问安。我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她们起来，只是兀自一个人穿过人群走进了正厅。
门外跪着的女人们，本就是一副胆颤，加上我不苟言笑的脸，更是战战兢兢。
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我派人端了个椅子放在正厅门口，我就端着一盏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第一排跪着东珠、云妞儿、仙蕊、芷珠，也就是被皇上宠幸过地位稍高的人；第二排是当年那13位秀女剩下的几个；后面就是其他宫里的各个杂事宫女。其他人看见芷珠一脸高傲的跪到了第一排，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表情很奇异。
“姐姐，叫我们来到底是所谓何事？”仙蕊大概是跪的腿脚不利索，忍不住开了口。
“我叫你说话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极其严肃。
“奴婢逾距了。”大概是猜出了我今天的戏码，所以仙蕊极其配合的认错接着低头跪好。
“李德全，下去一个一个给我好好的看，把她给我揪出来让所有的娘娘和宫女们看看，是谁做了好事连累了所有人在这顶着烈日跪了这么久。”冷冷的扫了一眼芷珠，她虽然背挺直着，但是那微微的颤抖逃不过我的眼睛。
怕了？哼，那你下药的时候怎么不怕？
“喳，奴才这就去。”
李德全领命从第一排开始慢慢往后看去，等看到第四排时候，就把那个送参茶的宫女给找了出来。
“回娘娘，就是这个。”李德全把她从后面拉到我跟前来，那个女孩身体抖的像个筛糠一般。
“听说，我让你给皇上送了杯参茶？”把手里的茶杯递给旁边站着的墨菊。
“奴婢……奴婢……”
“别怕啊，实话实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当然，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李德全，后宫里最残忍的刑罚是什么？”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灭灭的眼神，看的底下跪着的所有人心又凉了几分。
“回娘娘，后宫最残忍的刑罚是做成人彘。”
“人彘啊……嗯，很好。不过我觉得有些娘娘怕是不知道什么叫人彘，你就给各位娘娘仔细的描述描述。”
“奴才……奴才……”
“怎么？描述一个人彘就说不话了？看来这舌头是白长了……”李德全大概也没想到我把炮筒又对着了他，他连忙磕头认错。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解释。”
“人彘就是把犯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再用暗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直到犯人自然死亡。”李德全没说一句，所有人的脸色便苍白一分，除了仙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我们所有的人。
“嗯，这下我相信没有人不懂了吧？”扫视全场，全部都安分的低着头不吭声。
“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了，我是不是让你给皇上送了杯参茶？”我旁边跪着的那个送茶的宫女已经吓的冷汗直流。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想死啊，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是芷珠娘娘吩咐的，不是奴婢，后后娘娘饶命啊。”
“你个该死的奴才，血口喷人！”那个宫女话音刚落，芷珠就忍不住抢白。我顺手把墨菊已经拿走的茶杯兜回，砰的一声摔成满地碎渣，有些心理条件不好的，被这一声一吓，咚的一声晕了过去。
“我有问过话么？芷珠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娘娘明察，奴婢是冤枉的，这个奴才冤枉人！”她扯着嗓子辩白，丝毫没有那伶俐心计的样子了。也是，一个人彘就够她们惊恐了，这些足不出户的娇小姐怎么能和被河蟹21世纪培养出的坚强的心理相比。
“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事实胜于雄辩的道理，难道芷珠不明白？”被我这一句抢白，她的脸愈发的苍白，吞回了剩下的话。
“除了芷珠和这个宫女，其他的所有人都可以走了。李德全，让杜太医配一副压惊的药，晚上给各宫的娘娘送去。”
“奴才（奴婢）告退。”
“现在你重复一遍事情发生的过程，如果敢有任何一点隐瞒，我一定会把你做成人彘！”
“奴婢遵命，奴婢……奴婢一定丝毫不隐瞒，奴婢……奴婢一定不隐瞒。”
“奴婢是咸福宫的宫女，之前是给索亚娘娘的，后来索亚娘娘走了之后，就给了芷珠娘娘。今早，芷珠娘娘交给奴婢一杯茶，说是给皇上补身子的。但是怕皇上不喝，然后就让奴婢打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去。”
“就这样？”挑起眉，明知道她不敢骗我，可我还说觉得事情似乎有点太过于简单了吧。
“皇后娘娘明察，奴婢……奴婢绝对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奴婢要是说谎，不得好死！”她以为我不信，连忙又是发誓又是磕头。
“嗯，起来吧，你可以退下了。”听见我这句话，她是如蒙大赦，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快速的撤退。不得不说，虽然她的腿已经抖成了那样，但是那速度依旧飞一般的感觉。
“皇后娘娘，你要给芷珠做主啊，芷珠是冤枉的。”
“芷珠，你知道为什么索亚会有那样的下场么？”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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