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灾骑士桶并没想要养猫》安雪子

69、第 69 章

　　达米安猫落在桌面之后抖了抖自己的毛，努力试图让自己忘记掉被拎起来的感觉。
　　事实上来说他在被丧钟拎到半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些自暴自弃地放弃挣扎了：他知道这个方向究竟是哪里，也隐约明白丧钟在这个时候会离开‘杰森’是因为他有必须要处理的意外事件。而除此之外的另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达米安猫他在反抗的途中将自己原本无处发泄的某些极端且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负面情绪给连同体力一并耗空了。
　　简直如同在被水流接近的的小猫咪炸开了毛努力扩大自己的体型愤怒地来彰显自己的强大，却在被别人一桶水当面淋下后一样，被迫显露出了真正的体型。

　　虽然丧钟或许不会如同‘杰森’那样的‘宠爱’着他们……达米安猫用着这个他自己仔细一想感觉感觉直接要物理意义炸毛的词语来形容‘杰森’对他们的态度。但丧钟对他们也的确有着水平线之上，甚至比刺客联盟那边对待自己身边的小东西，还要来得优越的宽容。
　　达米安猫并没有忘记，斯莱德·威尔逊他自己，就是那个直接间接导致了基地民兵们对他们态度的‘主人’之一。

　　‘人命没有猫来的重要’。
　　丧钟漫不经心地在那个时候表现出了他的想法，但这种态度却也更显得某种意义上的，让达米安猫感到了似曾相识的‘熟悉’。

　　他有些复杂的，确切的认知到了，丧钟在说那些话语的时候是完全认真的——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他甚至觉得自己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去思考关于这个世界的‘陶德’的安危。
　　达米安猫站在桌面上，看着丧钟表情认真地来回观察了包装的正反两面以及磁带的停留方向后，将手中的录像带送入了读取器中。

　　无论是这个世界的德雷克那个白眼狼，还是丧钟这个嗅到了血腥味的雇佣兵，他们都不会让‘杰森’轻易死去。
　　而那个生性比杰森猫要来得冷酷得多的家伙，从来都只在乎自己的目标，而对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无限接近于不会追究的态度。

　　就达米安猫自己来说，就未来过来的提姆那种眼睛都长到了天上了的态度，就算是不把他的信息透露给正义联盟他们，也绝对不会去多理他。

　　即便是出身于刺客联盟，几乎出生开始就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和平日常的达米安猫，在看到了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画面之后，也几乎是感到了一阵精神勉强休息了一阵后就又被事态再次打破后的崩溃。

　　虽然说尚且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
　　达米安猫抑制了一下自己下意识想要看向杰森猫的想法，幼猫短短细细还炸毛的尾巴不受控制地烦躁着左右在桌面上摔了一下。
　　光是看着小丑的那张病态惨白的扭曲面容出现在了画面之上，他就百分之百确定是个怎么回事了。

　　达米安猫他就曾经亲耳听到过小丑他因为意识到了丧钟其实早就彻底反水带着‘杰森’他跑掉了，从而直接打电话给他，称呼丧钟为【‘跟踪狂’】……。

　　但是仔细想想今天所见到的一切事情，哪怕是达米安猫都产生了‘离谱’这种想法。

　　……

　　现在的他并不对这个世界的自己抱有什么过多的期望。
　　蝙蝠猫看着屏幕上那来自过去的影像回录。
　　过于熟悉的声音再配合着那副故作认真却又敷衍得极其潦草的滑稽语气，让一切听起来都如同飓风来前的极度低压一般，尖锐得让人不适几近让人感到隐隐的窒息。心脏都仿佛是因为过度工作而感到隐隐作痛，但蝙蝠猫明白，这一切都不过只是因为自身情绪起伏带来的错觉。
　　——因为，真正存在于自己所看见的这个世界的‘猫’们，他们并不会有这种认知，就更别说是想法了。

　　这个世界本身仅仅只是‘另一个世界的倒影’，‘猫’的存在，也同样只是倒影的一部分。

　　“试音试音——哦哦，虽然我说过新科技总是会坏事，但是这种时候还是不得不承认，现代科技的方便之处。”

　　猫眼冷眼看着屏幕影像中的小丑肆意展示着自己的表演欲与仪式感，蝙蝠猫甚至确认，拍摄这段影像的地点，都可能与‘杰森’当时的实际被囚禁地点完全不同。他或许并不了解事态的全貌，但是以他对小丑的认知与现在看到的事实来说，小丑从来都只会给予人假的希望。

　　而蝙蝠猫现在也同样并不会对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抱有什么希望。
　　可以说，现在就算给蝙蝠猫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他们的联络方式以及工具，他都不会做出任何‘轻举妄动’的行为。

　　如果说曾经的蝙蝠猫还曾经在第一时间考虑过想要让蝙蝠家族来接手‘杰森’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连他自己都把这种想法放弃了。这其中的原因甚至无关于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的蝙蝠家族他们究竟是怎么才能做到对一切都‘不闻不问’的——仅仅只是考虑到这个世界的自己居然疑似有着小丑人格这种东西，而提姆他也同样从现在看来哪里出现了分歧的情况上来看，甚至现在的形势下将‘杰森’放在丧钟身边才是最为‘安稳’的一种选择。
　　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差别，就算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巨大，但是内里隐藏的真实却如同海中的暗流漩涡，随时都有可能将自作聪明的人直接卷进去溺死。

　　“你敢相信吗？蝙蝠（Bat）？我居然还要在购买录影设备之外再格外加一套专业录音设备——！…说真的，你应该为我报销这笔损失，毕竟我是为你牺牲了那么多——”
　　专业的录音设备，那么对于录像带这种‘特殊’设备来说，就意味着会在磁带上留下特定的音轨记录痕迹……易于追踪，蝙蝠猫快速在心里评估到。
　　即便曾经在电视上看见过小丑的遗体，但是当蝙蝠猫面对着这种多半是由小丑送来的录像带时，他还是快速的接受了一切，甚至反过来怀疑小丑究竟有没有死——虽然说丧钟的出手相当狠辣，并且以他对小丑的理解来说，小丑在和他对决的时候几乎都是真人，因此基本能够确定丧钟在当时瞄准的就是小丑本人。但任何事情发生在小丑身上都非常的正常。
　　特别是，他们的世界从来都并不‘普通’。

　　即便认为这种可能性相对并不大，但是对一切都几乎尽可能持最为糟糕的猜疑态度的蝙蝠猫依然将这种猜测记了下来。
　　就如同一开始，他曾经猜测过这个世界的自己可能有问题那样。

　　而且……他认为丧钟也应该能够察觉到，介于丧钟本身被血清增强的特殊体质。
　　大蓝猫在扶手椅上猫猫祟祟地打量了一下斯莱德·威尔逊，他的神情中褪去了在‘杰森’面前若有若无的伪装面，露出了冷酷且不耐烦的底色，眼神介于冷静与嗜血之间。
　　他分出了一点神来思考自己的‘敌人’的反应——这种样子的丧钟，比单纯的嗜血状态还要来得危险，这是，已经想要杀掉什么人的表情
　　。
　　蝙蝠猫能够依稀捕捉到在充斥着足音风声的杂音之外，存在着的火焰舔舐着煤炭所特有的细微噼啪声。

　　偏偏的，蝙蝠猫的脑子让他自己迅速联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的一切。

　　在不久前的曾经，布鲁斯猫他就曾经因为见到了‘杰森’脸上那被烙下的伤疤而几乎只能停下脚步无法移开视线。即便因为被注射了血清的关系，‘杰森’全身在阿卡姆疯人院留下的伤都几乎被强行矫正与愈合，就连他脸上所留下的烙痕也淡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
　　蝙蝠猫几乎是憎恨着那原本来源于丧钟的血清，的效果‘不够强力’：即便是‘杰森’脸上的伤疤淡化的几乎只剩下了白痕，稍微多用点遮瑕霜就能够掩盖过去，但却也依旧并没有将一切全部都治愈。然而这种源于无力的憎恨，就连蝙蝠猫自己都知道，这太过、极其的讽刺了！

　　他的‘不希望杰森使用血清’，却又在事情发生之后又厌恨‘不够强大’。
　　蝙蝠猫甚至明白，自己还会在看见‘杰森’的行动后，又希望他能够弱一些。

　　这份过于快速交替的情感与理智。几乎让他整个猫的神智被分裂成了两半，在已经几乎搞不清自己思考的哪一部分属于自己哪一部分情绪与理智分析之后，这混乱的一切以至于反而让他在表面上表现出了毫无破绽的冷静。

　　他听着‘杰森’被麻绳紧紧绑缚住双手吊在宛如屠宰场上常见的铁钩上，麻绳被绷紧晃悠时产生的声音；以及因为‘好好调整过高度’所以‘杰森’为了缓解手与肩膀上半身的疼痛与被吊起来时因为姿势会产生的窒息感，进而不自觉地用脚尖来试图承担一部分体重发出的虚弱足音。
　　蝙蝠猫看着被血液染成了近乎黑褐色的罗宾制服紧紧的扒在少年的身躯上——隔着一层屏幕，他甚至无从从颜色上来判断血液的新老程度。他只是轻易的通过思考就明白，这身原本用来保护他的制服，如今却也成了刑具的一部分。
　　过于良好的防水性能对于伤口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创口溃烂只不过是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之一。而流出的血液在干燥后也会在字面意义上的变成优良的粘合剂，让就连脱掉这个动作本身，都会变成一场酷刑。

　　然后，他看见小丑的手又从屏幕之外的一边抽出了一把火钳。
　　——只不过，被烧红了的那一头并不是什么火钳夹，而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一笔画字母。

　　蝙蝠猫听见了不知道是谁发出的抽鼻声和骚动一样的猫爪和地板和布帛碰撞撕扯的声音，但是他已经无心再去追究什么，他的视线几乎是被迫一般，不受他自己控制地停留在了画面昏暗的屏幕上，看着那一抹在昏暗中唯一刺目的亮色。

　　蝙蝠猫知道那个简单的字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