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ke（1.三井篇）》暮冰朝雪

27、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这一次的联合期中考，带给我的打击格外沉重。因为，木暮的成绩亮了红灯。

　　他依然是全校第一名，而我依然是全校第二名。但是，他用尽全力才挤进全县前五十名；而我，已经在全县前二百名开外。

　　我知道自己现在全都是凭借国中时期扎实的功底来念书，我知道在现在的状况下，无论我怎么努力，已经回不到从前。

　　我只能尽我的全力，让我不要落后木暮太远。

　　但是我无法忍受木暮的成绩亮红灯。由于他的成绩下滑，让老师们非常震惊。在老师的频频进攻之下，我知道木暮一定苦不堪言。

　　我在老师办公室的门口偷听到老师与木暮的谈话。木暮曾经是全县第一的学生，如果木暮将来考上了最好的大学，不仅他自己会得到校方的奖励，而且也会让名不见经传的湘北高中名声大噪。

　　所以老师很明白地对木暮表示，如果下一次考试再出什么意外的话，不仅木暮的奖学金资格可能被取消，而且老师还会给木暮的家长打跨国电话，亲自把木暮在学校的表现告诉家长。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我们的事情。

　　我想，这会是老师用来伤害木暮的，最好的武器。

　　我没有听到木暮是怎么回应这些老师的，或许木暮根本没有说话，但是我的心里却狠狠地疼了一下。木暮的父母原本便不关心他，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连唯一的生活费都不寄给木暮，那会怎么样？

　　不会的，不会的，我拍着自己的心口对自己说。我的爸爸妈妈很爱我的，木暮的母亲虽然是继母，但是一定不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的。

　　而又有谁知道我的着急和紧张呢？木暮成绩的下滑，让我的心里浮上了一阵又一阵的罪恶感。我很想大吼一声问他最近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念书，但是看到他疲惫而又心痛的眼神，我又怎么舍得在他的伤疤旁边再添一道伤口呢？

　　而且在老师谈话以后，木暮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他居然什么都没有对我说。

　　我很想上前抱住他，告诉他，所有的痛苦，都是我造成的，所以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就让我这个坏孩子，一个人下地狱吧。看着木暮落寞的眼神，让我忍不住想要将自己的一切都双手奉送，只为了换取他释然的笑容。

　　从在我们还没有交往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这样的快乐，是要用三倍的痛苦来偿还。但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后悔。

　　我愿意承担应该属于我的三倍的痛苦，然后承担他的那份。

　　能让我承担他的痛苦，本来就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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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们唯一开心的时间就变成了晚自习以后来到酒店的那段时间。有的时候我在钢琴前为他演奏，有的时候我们在调酒的地方一起调笑着然后把我们比例不对难喝至极的饮品不负责任地推给客人，有的时候我们在包间里聊天和打闹。在这飞速流过的时光里，我几乎觉得这黑夜是专属于我们的。

　　但是我又不得不为木暮的成绩担心了起来，所以最终我还是要求他晚自习以后回到寝室好好休息，就算不学习的话，也要早点睡觉。

　　“酒店那种地方实在不适合你。”拍拍木暮的肩膀，我希望他能理解我。

　　木暮皱了皱眉，又不情愿地嘟起了嘴巴，但是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知道他因为不能陪在我身边而难过，但我何尝不会如此呢？

　　我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说道，其实我懂你的意思，真的懂你的意思。

　　在把木暮送回寝室以后，我关上了寝室的门。我答应他明天早上我会早点回来，然后顺便买回牛奶和木暮最爱吃的烧饼。

　　然后，我向另一个地方走去，离我的心越来越远。

　　在我走进酒店旋转门的那一刻，我知道，这样的工作，我可能真的做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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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待完一个客人以后，我觉得身心俱疲。今天我第一次接到了客人的投诉，而叔叔也是对我非常不满。

　　我知道，这样的职业，我已经完全做不下去了。完全意料中的事情，不需要大惊小怪。

　　在接受叔叔狂暴的惩罚的时候，我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早川投在我身上的急切如同热浪的目光，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

　　“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你还表现得很好，现在居然又来破坏老子的生意，你看我敢不敢打死你！”

　　我抬起头，回给叔叔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然后摆出一副我以前一向喜欢使用的流氓嘴脸来。

　　然后我指着我的脸，笑嘻嘻地对叔叔说道：“那您就往这里招呼吧，你看这里打一下就会发红发肿，再打一下估计我就头破血流，这样的话您老多解气啊！”

　　看到我死皮赖脸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叔叔更加生气了。不过他知道我天生的那张俊脸是他招揽客人的资本，所以他还是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妈的，小寿，要是再让我收到客人对你的投诉，妈的，我就废了你！”

　　我没有反抗地还是笑得很开心，因为我知道即使我反抗这个老家伙也没有用。而老家伙显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紧紧抓住我的衣领，在我的脸上啐了一口说道：

　　“小寿，叔叔真是最喜欢你了。你浑身上下还真的全都是宝贝，叔叔还真的舍不得弄死你。”

　　“所以叔叔决定了，如果现在一般的客人不满，叔叔也决不为难你！酒店的顶楼包间里你也知道，正需要一些有潜质的人，去满足那些不一般的客人。我想，他们的品位都非常的高，而且，他们需要的工具我也都准备好了。现在只缺小寿你，做这个最完美的服务人员，不是吗？”

　　听到叔叔这么说，我的喉头一阵颤抖。还没消化完的晚饭涌上来，让我差点就要呕吐在叔叔的手上。

　　倒是早川看到了我的这副难忍的样子，连忙为叔叔倒了一杯酒。塞在叔叔的怀里，早川靠在叔叔的肩膀上说道：

　　“总经理，小寿还是个孩子，脾气大，您可别生气，您天天日理万机的也不容易对不对？”

　　看到叔叔的脸色稍解了一点，早川连忙轻轻挥开叔叔揪着我衣领的手，然后轻轻地在叔叔的耳边说道：

　　“总经理，小寿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大。他要是想不开啊，顶楼的客人可怎么办？您日理万机多不容易，难道回来了还要处理那些高品位的客人，然后再和这个小孩一般见识，是不是嘛？”

　　然后早川连忙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算了，还是不要惹叔叔生气了。要是他真的一生气让我去陪顶楼的客人，我可没有命回来陪我的小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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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今天早上我当然没有按时回寝室，直到间操的时候，我才偷偷地跑回班级来。

　　“你昨晚怎么没回来？”木暮看到我，就像好多年没有见到我一样。

　　而我看到他，立刻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忽然之间变了颜色。

　　“天啊，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木暮伸出手，抚摸着我被叔叔甩巴掌以后留下的指印。说句实在话，叔叔甩的可真他妈用力，我感觉现在还火烧一样的疼，而且好像还肿起来老高。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脸还疼不疼了？”木暮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我连忙握住他抚摸着我的脸的手，说道，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呢，唉，我们分开了一个晚上就出了这种事。”木暮有些颓丧地低下头说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笑着捏捏他的脸说道：“昨天晚上早川在我背后狠命推我一下，脸一下子撞到墙了，没事的，没事的。”

　　但是木暮对我的解释仍然半信半疑。他皱着眉毛看着我，两只写着不相信的眼睛和一副眼镜一起打量着我。

　　“真是的，难道你是在怀疑我吗！”我咳了一声，然后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来面对他怀疑和担心的眼神。咳咳，我的心里真是充满了犯罪感，我怎么忍心对我的小暮这么凶？

　　看我这个样子，木暮无奈地嘟了嘟嘴，说道：“哼，寿最喜欢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