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暮冰朝雪

5、第 5 章

　　第五章
　　圣诞节阳光分外可爱俏皮，惊醒了两个深怀心事的人。
　　阿牧从三井的床上爬起来，看到三井已经醒了，并且在微笑看着他：“阿牧，还记得昨天晚上的话么？”
　　阿牧满脸黑线，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三井啊，我想我还是现在去准备早餐比较好。”
　　三井也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
　　阿牧轻轻的拉开房门，看见木暮的门口站着藤真，藤真的身边还站着温柔微笑的木暮，藤真正用试探性的目光去瞄阿牧。
　　阿牧皱着眉头，心里想道：“算了，跟他说句话又不会怎么样，就当是早死早超生。”
　　“那个……早上好！”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在发现自己居然跟“敌人”步调一致，阿牧和藤真不禁在心中臭骂自己的心软，尴尬的空气迅速蔓延开来。阿牧和藤真又异口同声的在心里埋怨自己：“真是太丢人啦，怎么可以对敌人讲话！”
　　三井挂念着阿牧和藤真，但又觉得不好出去，便坐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动静，还装出一幅翻杂志的样子。半晌三井在房间里听不到说话的声音，心中疑虑，实在忍不住，便走出来看看。迈出房门的那一刻看到的竟是木暮的满脸冷汗，三井正准备开口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可是下面的一句话让三井彻底无语。
　　“刚才我是在自言自语！”两人在一次异口同声地说。木暮看到此景，不由得眼前一黑。
　　三井走到木暮身边扶住木暮，无奈地对木暮耸了耸肩，然后摇摇头。
　　阿牧呆立在原地，正在不知所措之时，突然腹部一阵绞痛袭来。“哎哟！”阿牧冷不防呻吟出声，迅速向卫生间跑去。
　　“你没事吧？”藤真惊叫道，随即马上又补上一句：“我是在自言自语！”
　　“我没事！”阿牧脱口而出，恢复意识之后，也不忘补上一句：“我是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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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牧你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你要不要去医院？”藤真既担心又害怕，但是思考后还是加上一句比较好：“我是在自言自语！”
　　“我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腹泻而已！”阿牧虽然不忘要让藤真安心，但是有一句话他是不能不说的：“我是在自言自语！”

　　三井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真是服了这两个人。他把手搭在木暮肩膀上，说道：“你还看啥呀，快点进去工作，阿牧交给藤真就没问题啦，现在你把你的工作交给本大爷我也没问题了！”
　　木暮狐疑地向三井望去：“他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没有问题吗？还有，阿牧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吧。”
　　“啊呀，他们会出什么事情！”三井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小暮啊，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你昨天晚上没有做完的工作做完，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快乐的庆祝圣诞节呀，你说是不是？放心吧，有这样聪明这样勤恳的三井寿帮助木暮老师你，你当然……”
　　“哼！”木暮打断三井，佯装生气：“不及格军团，我才不要。”
　　“那好吧，好吧，你就将就一下好吧？”三井边说边把木暮推进他的房间：“老子虽然以前是不及格军团但是现在好歹也是要考博士的人了，再说你看现在藤真和阿牧不是在忙么，闲人可就剩下我一个，我亲爱的小暮你就将就将就吧。”
　　木暮偷偷笑了笑，觉得自己的心真是很甜很甜呢，肩膀被三井的手握着，力道刚刚好，很舒服。
　　“虽然吵架，但是阿牧和藤真还真是幸福呢。”木暮羡慕得很，小声说道：“要是小三……”
　　“啊，我怎么？”三井疑惑：“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说我的名字，你刚才说了什么？”
　　“啊，不。”木暮心虚的紧，冷汗直冒，连忙摆了摆手，说：“我是在自言自语，呵呵。”

　　“啊呀，怎么……怎么越来越难受了！”阿牧无助的声音传来：“我是在自言自语！”
　　“你不要紧吧，我们还是去医院吧！”藤真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是在自言自语！”
　　“好，好吧……”阿牧挣扎着出来，扶着墙，全身无力还不忘加上一句：“我……我是在自言自语！”
　　“算了，先把你送到医院去好了。”藤真虽然心痛阿牧，但还是面子要紧：“我是在自言自语。”

　　“小三啊！”木暮回身望去，见到三井趴在他的床上悠闲地作着藤真昨晚剩下的工作，还开心的哼着小曲。
　　木暮俏皮的笑了一下，悄悄跑过去，用钢笔轻敲了一下三井的头：“阿牧和藤真这个样子算是讲和了吗？”
　　“他们没问题的！”三井说道：“不过这两个人真是有趣得紧，都是要面子的人呢。”
　　“哼，小三你不也是要面子的人。”木暮爬上小三的腿，假装要用钢笔戳他的脸：“让我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三井满脸黑线，连忙架住木暮的手臂，说道：“好啊你，竟然暗算我！”
　　“人家的求知欲旺盛，”木暮俏皮的望着三井：“就让我戳一下嘛！”
　　“木暮老师，求知欲旺盛应该去图书馆！”三井假装不敌木暮：“你就饶了我嘛！对了，小暮，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好不好，等阿牧和藤真回来，我去和他们商量。”
　　“好啊，我当然同意。”木暮放上手中的钢笔：“可是牧君今天好像不舒服呢，也不知道到底严重不严重。”
　　“不严重，我想只是腹泻而已。”三井虽然躺下，还不忘伸出手去抓木暮：“阿牧那个家伙昨天晚上为了给藤真弄到那只毛熊，就去请海南的队友吃饭，他一个人就吃掉四份圣诞套餐，当然会出问题啦。”
　　“藤真真是幸福啊，阿牧对他这样好。”木暮说道：“可惜藤真居然不知道。”
　　“是啊，我想阿牧是不会告诉藤真的。”三井若有所思地说：“他们两个人还真是有意思呢。”
　　“对了，小三。我想今年寒假我们就不要回神奈川了，你马上就要考试了，考完试以后回神奈川，会很折腾你的，我希望你考完试以后可以好好地休息。”
　　“谢谢小暮，小暮对我真好！”三井捏了捏木暮的脸，木暮连忙拍他的手：“对了，小暮，其实我还是不敢确定，我觉得自己不一定会考上。”
　　“呵呵，”木暮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线，温柔好看极了：“小三你现在真的很强了呢，还记得你高三时候的事情么？那个时候处境不是比现在还要艰难，小三还不是很优秀？不过小三，我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这样执着呢？”
　　“还不都是因为你！”三井张口，但还是把这句话吞了下去，只是说：“还不是因为考到更高的学位以后就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而且我不想靠父母。如果自己强一点的话，生活起来就会省力些。”
　　“没想到小三也会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木暮拍拍三井的头：“真是孺子可教，小三跟当年比真的进步很多呢。”
　　“哎呀，瞎折腾什么，别弄乱老子的头发。头可断，发型不可乱！”木暮温热的手弄的三井难为情起来，糟糕，脸颊在发烧，心脏乱跳不停，不要让小暮发现才好。三井伸出手去拍掉木暮的手，然后用被子遮住自己发烫的脸，心里不停在念：“可千万不要让小暮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才好！”
　　木暮收回放在三井头上的手，看见三井用被子蒙住自己脑袋的样子，忍不住微笑，虽然三井有很大的进步，但是他的三井还是原来的三井，还是那样可爱和臭屁。木暮把视线投向窗外，眼前却浮现了高考过后报志愿的情景。他记得当自己在志愿表上写下三井的学校和专业时，三井的那双因为不敢相信而睁大的眼。
　　“小暮，你真的要和我念同一所大学吗？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呢？”
　　“怎么会，三井君和我是差不多成绩的学生啊，这没什么的。”
　　然后木暮看到三井开心的发了狂，三井欢呼着，笑着，拍着，跳着下楼去。木暮也走下二楼，微笑着望着他的背影，望着他在学校大厅中央，做着他最拿手的跳射三分的姿势。
　　每当想到这里，木暮的眼前便出现了那个少年，他的三井少年，那个在他心中，永远英姿勃发的三井少年。

　　三井把脸蒙在被子里，却感到皮肤烧灼般的烫，内心又不安稳起来。他的脑海又在播放着刚才的场景：木暮就在他的身边，在他身边那么近那么近……有木暮在身边的日子过得总是那样温暖，让他一看到他，一想到他说过的话语，心就像被泡在温水里。
　　三井有的时候就在想，木暮这样对他好，而自己只是这么平凡这么差劲的一个人，木暮这样温柔这样优秀，会不会有一天厌倦了生活里有他的存在？也许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一些，也许自己可以追赶上他，他就不会厌倦我的吧？
　　而他，在自己的心里，是那样那样的重要，重要到不见到他，心就会失去平衡，让自己痛苦到意识停止；重要到他不在身边，就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三井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高中毕业的夏天，木暮在志愿表上填上自己大学和专业的名字的时候的那张坚毅的侧脸，那张侧脸让三井感觉木暮是那样义无反顾地想留在自己身边。从那以后，三井的幸福生活便开始了；从那以后，三井就会自己在心里偷偷笑，也许小暮也是很在乎自己的吧？也许小暮也是很喜欢自己的吧？那么，小暮应该不会轻易就离开自己的吧？
　　那么，现在三井寿的幸福生活，也会持续很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