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暮冰朝雪

27、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三井打开公寓的门以后看见藤真正窝在沙发里安静地看着篮球赛，仿佛下午的两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三井马上走进厨房为自己和藤真倒了杯开水，然后把自己买的安眠药丢进其中一个杯子里。刚要给藤真端过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三井连忙按下通话键，走进自己的屋子。原来又是一个要求替考的学生，总算这次与前两次不同，没有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三井在挂断电话以后，突然想起自己应该出去做些活计，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前田教授，请求修改导师的授课时间。挂断了电话以后，一心想着替考的三井翻出自己大一时的教材，开始复习起来。
　　“这里怎么有两杯水？”想为自己倒杯水的木暮走进厨房，喝掉一杯水后如是想着。“啊呀，这一定是谁忘在这里的，被我喝掉了，我要赶快送给他们才是。”木暮迅速把空杯子装满，先送一杯给藤真，看着藤真喝下去以后，木暮又走进三井的房间。
　　“寿，这么用功啊？”木暮把杯子递过去，三井马上把杯子里的水喝光。
　　“还行吧，刚才有个大一的学弟打来电话，要求替考历史。”
　　“什么，历史？”木暮狐疑地盯着三井：“寿，你行吗？”
　　“你故意揭老子的短是不是？你明明知道老子最讨厌这个东西，所以当然要提前复习好！”
　　看着三井认真的脸，木暮忍俊不禁，没想到他为了自己可以这样认真呢，真是感动。木暮在三井的腿上坐下来，把头放在三井的肩膀，轻声说：“寿，我喜欢你，有你在真好。”
　　“去死吧你，”三井别扭地推开了木暮：“讨厌，专门在老子认真的时候诱惑老子，我看你就是想故意坏我的事！说，这个事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寿，你总是这么欺负我。”为了表示不满，木暮抬头去瞪三井。三井趁机用手迅速托住木暮的脸，吻了下去。
　　面色潮红的木暮在热吻后推开三井，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虽然三井亲吻的温度很让木暮心动，但木暮还是非常不好意思：“讨厌，你快复习你的历史吧，我不打扰你了！”

　　仓皇逃出三井房间的木暮走进客厅，突然看见沙发上没了藤真的身影，出自本能的，木暮寻找着藤真：“藤真？”
　　“嗯，我在这里？”木暮转过头看到藤真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木暮找我有什么事？”
　　“藤真，你……你怎么在收拾东西？”
　　“我已经给中岛打过电话了，明天早上他就来接我。这次我就不带走什么了，收拾东西的目的是看看自己还剩下什么，卖掉以后还会有多少钱。”
　　“我已经对中岛说了，明天早上他就会把那张印着东京银行的五亿的支票交给我，还有那些我收拾的东西，就麻烦你和三井把它们卖掉以后交给阿牧了。”
　　木暮望着藤真忧伤的脸，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了一句：“你真的决定了吗？”
　　藤真张了张口，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想来让他说“是”，和让他放弃阿牧一样难吧？
　　木暮也没有说话，脑海中浮现出刚才中岛轻浮的样子。木暮想不出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从中岛看藤真的眼神来讲，藤真一定会受欺负的。从交往以来三井一直都很尊重自己，所以木暮也想不出作为情人中岛会怎样对待藤真，只是，看到那个色魔难耐的样子，只怕他以后会变着花样地欺负藤真。而且，中岛都已经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想必已经阅人无数，那些下三滥的招数一定不少吧！
　　“寿！”木暮跑了出去，推开三井的房门，想问问三井到底应该怎样阻止藤真。
　　可是半天三井都没有答话，木暮走近一看，原来是三井伏在写字台上睡着了。
　　“唉，居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木暮无奈地抬了抬眼镜，算了，让他休息休息也好，他已经跑了一天了，早点休息他明天就能早点起来和自己一起阻止藤真。算了，自己也早点休息好了，明天一定要早点起来阻止藤真。

　　藤真收拾好自己的的东西以后，把装着要卖掉东西的包放在了床上，一转眼望见了那只阿牧从KFC换来的熊。藤真忍不住伸出手，把熊抱在自己的怀里。“阿牧，你在哪里呢？”藤真轻吻了一下毛熊的额头：“你知道么，我多么想见你一面，只一面就好……”
　　“可是你在哪里呢，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藤真轻轻蹭着毛熊的脸，怀念着阿牧的温度。
　　“亲爱的，你就和我一起走了吧。”抚着毛熊的头，藤真爱怜地看着它：“你不会离开我的吧，以后的日子很长呢，你会愿意陪我吗？”
　　藤真把毛熊轻轻放下，再细细地看着自己房间的摆设。明天就要走了呢，这一切的一切，自己都不会带走，那么就让自己的记忆再深刻些吧！书架里的书都是些专业知识，那些见证着自己的青春呢；写字台上放着自己和阿牧的照片，那是自己强迫和阿牧照的。轻轻抚上爱人的影像，阿牧，你在哪里，你知道此刻我最需要的，就是你了。
　　“阿牧，我走以后，你会舍不得我吗，你还会想起我吗？”想起以前在大学时期、就算是工作了以后自己也变着花样地欺负阿牧，心里真的很后悔，是不是自己当初多顺着阿牧一些、关心阿牧一些，就没有今天的结果了？
　　想想，这些还真是自己的错呢，从最开始就欠下阿牧好多好多，所以就来了那么多讨债的。藤真去厨房取来抹布，走进阿牧的房间。阿牧的房间完全像办公室一样整洁呢，只有一点不像，那就是写字台上放着自己大大的照片。
　　“记得这个相框原来是放着阿牧自己的照片的。”藤真微微笑了一下，还是自己在刚搬进公寓的时候强迫他换成自己的照片呢。照片里的自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笑得恶趣得像个小恶魔。阿牧，这么久以来让一个小恶魔呆在你的身旁，你不会后悔么？
　　藤真把抹布叠起来，擦起阿牧的写字台来。抹布经过的地方，变得焕然一新。藤真忍不住再用手抹了一下擦过的地方：“确实没有灰尘呢！”然后，他就开始认真地、细心地擦下一个地方。
　　每条棱、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把阿牧的写字台、书架以及上面的东西都擦过以后，藤真放下抹布，坐上阿牧的床。
　　阿牧的床一如阿牧自己一样简洁整齐呢。鹅黄色的被子和海蓝色的枕头是与自己选的，天蓝色的床单是自己送的生日礼物。不知道阿牧在与它们亲密接触时，会不会想起自己呢？
　　起身，将阿牧的被子叠好，将阿牧的床单铺平。最后，把枕头放在叠好的被子上。阿牧，你从来都是这么懒呢，总是不知道照顾自己。
　　“健司送我的床单我真的很喜欢呢。”仿佛自己又听到阿牧当年的声音。
　　“什么呀，我就是随便一买就得了，谁要为你浪费时间。”藤真回答道，眼泪又重新漫上眼底。
　　“健司最爱我了。”仿佛阿牧一如从前在身后将自己抱起。
　　“阿牧，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被压抑已久的眼泪瞬间决堤。

　　木暮早上醒来，已经九点了。唉，感叹一下昨天的奔波，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惰性了。家里真是安静呢，难道别人都没起来？
　　“糟了，藤真！”木暮连忙推开房门，看到客厅里没有人。厨房、卫生间、阳台统统没有人！
　　推开藤真的房门，藤真果然不在了。所有的东西都没少，在藤真的床上放着一个书包，书包的旁边还有一张字条。
　　“三井君，木暮君，这张支票就麻烦你们交给阿牧，保重！”
　　在读完字条的时候，木暮觉得自己的血液一下子冲上脑际，然后再化作眼眶中未滴落的泪。木暮想这就是这件事情最后的结局了么，多么想再为藤真和阿牧做点什么，只是这一张纸条，为故事画上了句号。
　　那个中岛到底会怎么对待藤真呢？木暮再也不敢想下去。
　　晚上七点的时候三井终于醒了过来，醒来后三井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还想再睡一觉。
　　“天已经有些亮了呢，这应该是凌晨吧，好，我先去清醒清醒，然后就去阻止藤真。”
　　穿着睡衣的三井睡眼朦胧地推开了房门，看到木暮正在沙发上作笔记。
　　“小暮，这么早就工作啊？”三井拧开水龙头，自顾自地说道：“啊呀，困死我了……”
　　专心致志的木暮好像没有听到，三井也不介意，推开藤真的房门，干净空无一人的房间让三井睡意全消。
　　“小暮，”三井指着空空的房间：“枉费我给藤真吃了两片安眠药，他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啊，寿，怎么了？”木暮这才回过神来：“寿，你醒了啊，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半了，我正在等你起床，这样我好做晚饭。”
　　三井怔住了，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你说什么，晚上七点半？”
　　“是啊。”木暮已经围好了围裙：“寿你也许是太累了，我怎么都叫不醒你呢。”
　　“不会吧？”三井回想了一遍昨天的行程。先是在家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遍，然后就跑去了市场，卖掉东西以后又去了趟银行把钱存进小暮的帐户里，然后就是晚上和小暮一起买安眠药给藤真……对了，安眠药！
　　三井马上去掏外套的兜，是啊，安眠药的纸包还在，而且买的两片安眠药都用了啊？
　　“难不成这两片安眠药让我给吃了？”三井抓抓脑袋，不对啊，昨天自己没有喝自己倒的水啊。
　　“小暮啊，昨天你送我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就在消毒柜上面放着的啊？有两杯呢，我先喝掉了一杯，才想起来一定是有人倒了忘了喝，所以就给你们俩都送去了啊！”
　　“坏了坏了！”三井差点跳了起来：“一定是放了安眠药的那杯水被我喝了下去，糟了，这下完了。小暮啊，你看到藤真的支票了没有？快给我，我要把藤真赎回来！”
　　“没用了，寿。”木暮走进三井的房间，把支票放在三井手里：“我们还是尊重藤真的选择吧，这恐怕是他最后一个向阿牧表达自己的爱意的机会了。虽然我们都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是……”
　　“但是已经成为事实了，是么？”三井的身体颓然的下坠：“小暮，答应我好不好，还清了债务以后，我们把藤真赎回来，好吗？我真的不忍心……不忍心那个色魔……”
　　“我明白，寿……”木暮抱住三井低下去的头：“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我相信我们努力都会变好的，真的……”
　　“嗯，小暮，我们都要加油！”三井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一定要……一定要让事情变好，一定要给小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