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情人》忙**闲

43、收官

　　所有的视线都看向陈耀宗。
　　而陈耀宗此刻却好像被钉子钉在了甲板上一样，一动不动。
　　时间停滞了几秒钟。
　　林俊秋扭过头看向黄少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嘲讽。“你跟他要钱？他连我都不要了怎么可能给你钱？”
　　说完，林俊秋转会脸来看着陈耀宗笑了。笑容凄艳绝美，好似夜露中的荷花，幽幽地绽开一身的怨恨。
　　那是所有人都从未见到过的笑，就连陈耀宗都被一时迷惑了。

　　然而就在此时，林俊秋一直被手铐锁在背后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束缚。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身前，拉住黄少锋托着手雷的手臂，一把将空置一端的手铐环搭在了黄少峰的手上。咔嚓一声将黄少峰扣住。
　　黄少锋呆呆地看着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直托在黄少锋手里的手雷被林俊秋的手指灵巧地捏住，用力一提，手雷生生从黄少锋的手掌中被夺了出去。
　　“这……这……”黄少峰喃喃地看着自己的手雷不见了，手腕上突然多出一副金属圈。这些事情太出乎黄少锋的预料，于是此刻的黄少锋好像短路的机器一样，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手雷在林俊秋美丽的手指中把玩，好像在把弄一件艺术品。
　　“你……你要做什么？”后知后觉的黄少锋终于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伴随着身体本能地颤抖，无比的恐惧将让黄少锋瞬间变了颜色。

　　“你不是说让我给你陪葬么？好，现在我就带你去见上帝。”林俊秋对着黄少锋勾起嘴角，冷冷的眼神里是誓死的决心。
　　“啊……不……”黄少锋惊叫。
　　“小秋，不要！”陈耀宗大叫。
　　所有人都在听明白林俊秋的话后变了脸色。
　　秋……秋少……少爷……”陈耀宗在叫，陈耀荣在叫，江安在叫，邵康和琳达都在叫。

　　然而林俊秋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周围众人的呼喊，他把玩着那枚手雷，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揪着手雷的引信用力一甩……手雷跌落在船舱里，冒起烟来。
　　“啊！”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不……小秋，不要……”陈耀宗扑到船舷边用力拍打着栏杆，多年跟武器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手雷会在几秒中之后爆炸，他必须立刻将林俊秋弄到安全地带。可是船与船之间的水面阻挡了他的脚步，十几米的距离却好像隔着一个世界那么遥远，叫他根本无法逾越。
　　陈耀宗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崩塌了。轰然崩溃的世界向他倾轧下来，叫他却动弹不得。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和无能为力。

　　然而，就在陈耀宗陷入绝望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清醒着。这个人是江安。
　　“黄少锋，跳船，快跳啊。”江安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了最正确地判断。他不再试图劝说林俊秋转而去喊楞在一旁的黄少锋。
　　“啊……”黄少锋听到江安的叫声，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迷惑地朝四面看看。
　　“跳船，快跳啊。”江安在喊，陈耀荣在喊，邵康琳达都在喊。所有人都才催促黄少锋。
　　林俊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船板上冒烟的手雷。显然，他只等待着最后的一声爆炸。
　　然而黄少锋是不想求死的，虽然手雷是他拿来的，但是他从没想到过要真的弄爆它。黄少锋是要活的，当他终于意识到了面前的危险和形势的危机时，他本能地听从了江安的建议。
　　“啊……”黄少锋怪叫一声，一把抱住身边的林俊秋两个人一起向船舷外倒去。

　　嘭……手雷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爆炸了。
　　小艇瞬间变成了火海，燃烧的油让火焰腾起到半空，灼热的冲击波扑向众人，人们不得不闪身躲避。然而就在此刻，一个身影却从大船上一跃而起，翻过船舷不顾一切地扑进了暗黑的海水，直直落进朝两个人落水的地方……几秒钟后，待众人睁开眼才发现那个人是陈耀宗。

　　“快，会水的都下去救人，快去放救生圈！”事故发生之后，陈耀荣迅速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冷静地担负起现场的老大的职责，指挥着众人展开营救。
　　噗通噗通，几个水性好的手下跳落水中去寻找失踪的人。船上的人们忙碌起来，一条条绳索也被丢进水中。
　　大家焦急地观察着海水中的动静，希望落水的人能尽快浮出水面。
　　然而，下去救人的人几个起落上来都空手而归。他们说海面下太黑，什么都看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的心情越来越焦急。
　　“潜水衣拿过来没有？”陈耀荣朝后舱喊。
　　“来了来了……”有人举着两套氧气装置跑过来。陈耀荣拿过来直接抛给从水面露出头来的陈耀宗和另一个会潜水的船员。
　　陈耀宗抓住潜水设备后，立刻又潜了下去。

　　众人焦急地等待着，希望落水的林俊秋和黄少锋能够快些被找到。时间就是生命，对于落水的人来说，晚一分钟后果可能就会很不一样。
　　然而水下迟迟不见动静。
　　就在这时，远远地，似乎有直升机的轰鸣声隐隐传来。
　　“不好，飞机正在朝这个方向飞过来。”有人大声报告。
　　“肯定是这条起火的船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怎么办？我们船上的货……”邵康担心地问陈耀荣。
　　陈耀荣看看黑沉沉的海面，“现在跑也来不及了。肯定要被搜查。”
　　众人陷入沉默。

　　“把船沉掉。所有人上小艇。”陈耀荣只是略略犹豫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
　　人们立刻开始行动，放小艇，打开大船下面预留的以防万一的沉船用闸门……一切都在飞快地有条不紊地进行。
　　陈耀荣转过身，再次注视水下的动静。
　　江安站在自己的小船上看着这一切，惊呆了。
　　原来林俊秋和黄少锋都猜错了。今晚陈家兄弟虽然是出来准备做交易，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交易成功。黄少锋逼陈耀宗拿钱赎回林俊秋的时候，陈耀宗不是想拿钱，是他根本就没有钱。船上还是满满一船的货，而根本不是黄少锋想像中的一箱子钱……
　　就是陈耀宗迟疑的这几秒钟，让林俊秋产生了深深的误会。之后的事情太快，还来不及解释林俊秋就做出了决绝地行动。
　　江安也看向漆黑的海水。
　　不知道陈耀宗能不能找到林俊秋，如果林俊秋就这样死了。陈耀宗今后要怎样面对今天？
　　江安不敢想下去了。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对于着急救人的人来说太漫长了。而对于不断逼近的危险来说，又显得太急促了。
　　远处的飞机轰鸣声已经越来越近，很快就要到达这片海域。
　　陈耀荣和众人已经登上了救生小艇。在他们身后，大船正在无声无息地向水中沉去。
　　这里不能久留，必须马上离开。所有人都很清楚现在的状况，但是所有人都不想丢下落水的人就这样离开。水下还是没有消息传来，焦急地情绪让每个人都坐立不安，所有人都期待着陈耀宗能快些找到林俊秋，能快些浮出水面。

　　江安也在看着水面，水下隐隐地一点亮光若有若无。忽然，小船晃了一下。有人跳了上来，来到江安的身旁。一条手臂揽住江安的肩头，让两个人都站稳。
　　“对不起。是我错了。”低低的，发自肺腑的一声抱歉响在江安的耳边，便随着陈耀荣浑厚的气息和满心的诚意。
　　江安微微一愣，站在原地虽然没有动，心里却狠狠地起了一个波澜。
　　陈耀荣会向他道歉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意外的是陈耀荣选择了这个时候跑来道歉。
　　林俊秋和陈耀宗的危机还没有过去，陈耀荣难道不是应该一心只在落水者身上？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跑来跟自己道歉，难道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比林俊秋的安危还要靠前？
　　江安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扭了一下，酸酸瑟瑟的拧巴着却又似乎有那么点微甜和得意。

　　“快看，他们上来了。”同样一直观察着水里动静的琳达忽然大叫起来。“收绳子，收绳子，快啊。”
　　大家靠拢过来七手八脚开始拉一条绳索。
　　很快，陈耀宗和另外一个潜水员托着已经昏迷的林俊秋和黄少锋浮出水面。大家小心地把落水者弄上船，又把筋疲力尽的救人者拉上来。
　　谢天谢地，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几条小艇开足马力朝最近的岸边驶去。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了好久，汗。偶其实是不想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