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04 练习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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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一夏是在数学课上惊醒的。
下一秒，手支撑着头的姿势倒塌，竖在面前挡住脸的书随之倒在课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扰了课堂的安静气氛。
刚从打盹中醒来的神智还有点迷糊，她下意识抬起头望向讲台，正对上老师盯来的目光，赶紧摆出认真学习的表情。
留着地中海发型的数学老师金边眼镜滑了下来，在鼻梁上形成了一个严厉的弧度。
“天海同学，请回答一下这道题。”
这道题……哪道题啊？
连题目都不知道的天海有些尴尬地站起身，额头不禁落下一滴冷汗。
昨晚和星梨打球一上头，结果打到了十点多，回宿舍之后还要写作业、复习功课，等到上床睡觉时已经12点多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晚睡加上运动过量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上课犯困。
她微微侧过脸，余光望向旁边的邻座同学。
牧绅一：“……”
大概是求助的意思太明显，心地善良的牧同学无法装作视而不见。他闭了闭眼，表情无奈地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
距离不远，数字看得很清楚。她字正腔圆地念出了答案：“是√2。”
答案正确，数学老师也不好继续说什么，清了清嗓子：“请坐吧，要认真听课。”
“是。”
蒙混过关。天海松了口气，默默坐下。
大概是看她平日里上课都还算认真，地中海老师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她不由望向身侧帮了大忙的邻座同学。
相处一个多月下来，已经差不多摸清了男生的性格。
作为男子篮球部今年最受瞩目的新人王牌，牧绅一虽然长相粗犷威严，但态度却并不高傲，反而散发着一种长辈般的沉稳靠谱气息。
情商高的人处事冷静成熟，相处起来自然轻松。再加上对方也打篮球，兴趣相投，平日里课间也会闲话几句社团的事，天海对这个邻座同学还是挺有好感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好友橘令花。
不出意外地看到桌上除了课本之外什么都没有。
令花一向没有记笔记的习惯，每次小测验或者期中期末考试前还得靠她带着复习呢。
天海想了想，撕了张小纸条，在上面写写画画，然后折成小飞机的形状，瞅准时机扔向旁边。
牧绅一望着突然飞到桌上的迷你纸飞机，停顿了一秒，然后转过头朝旁边看了过去。
窗外的阳光被樱花树遮蔽，漏出细碎的金色光线，勾勒出少女侧过来的面容。
制服衬衫一如既往整洁，但今天的蝴蝶结却系得有些松散。以及，脸颊上还有一道不自知的红痕。
估计是刚才撑着脸打盹时间长了印出来的。
此刻，她正冲他眨了眨眼睛，做了个“打开”的手势。
“……”
牧绅一迟疑了片刻，先是抬眼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见老师没有注意这边，才低头小心地拆开了纸条。
里面画了个鞠躬道谢的Q版小人，下方还写了一行可爱圆润的小字：「下课后笔记借我一下，中午请你吃饭。」
他目光落在这个小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种，心想，天海还挺擅长画画的。
他提起笔，在纸条上写了句话。
丢还的时候，因为从前没做这种事情，没有经验，不小心用力过猛，差点扔到前面的风纪委员那里，把邻座的少女惊得呆毛都翘起来了。
天海拍了拍心口，小心地捡起纸条打开，看到一行回复：
「不必客气。」
意思是笔记可以借，但不必请客了是吗？
言简意赅，字迹也有种扑面而来的霸气。不愧是她们海南赫赫有名的王牌明星球员。
天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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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到了周末。
集训活动如计划般进行。
周六的魔鬼训练持续了一整天，主要是体能方面的训练和基础的投篮、运球之类的训练。
周日的安排稍微轻松一些，她们可以观看男篮部和翔阳的友谊赛，之后会举行自己部内的跨年级练习赛。
下午三点，天海一夏坐在篮球馆内的看台上，低头看向场中。她们坐在第一排，距离近，视野很好。
翔阳队伍已经来了。他们的队服是绿色的，一排青葱的色彩在海南的紫色海洋中格外显眼。
“据说翔阳的王牌藤真健司和我们学校的牧都是顶级的后卫，一年级就都成为了队伍的主力首发，想来今天这场比赛会非常有看点。”加藤队长说道。
藤真健司也是国中那届有名的篮球选手，天海以前就听说过他的名字，但还从来没有看过他的比赛，此刻听到加藤队长的介绍，心中有些期待起来。
比赛开始之前，那位翔阳的一年级王牌伸出手来，从容地与他的对手牧绅一交握。
“今天的比赛请多指教。”
清亮又非常有气势的少年音，语尾处带着一点轻微的笑意，并不显轻佻，反而有种昂首挺胸的自信感，礼貌又不失威势。
栗色的柔顺短发在头顶光线的映照下反射出浅浅的光泽。一双清澈如水晶般的眼睛，神态是明亮又锐利的感觉，配上那张清秀英俊的脸，不是能冠以简单的“美貌”来描述的姿容。
这便是翔阳的王牌队长，藤真健司。
“太帅了吧！”
“那就是藤真吗？果然名不虚传。”
“听说翔阳是男子学校，如果藤真君在我们学校，肯定会有一大群女粉丝的……”
耳边传来队友们的小声议论。
“真是不得了的帅哥。”
听到橘的声音，天海有些意外地转过头。
没想到一向对男生敬而远之的好友都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确实。”她重新看向场中，低声赞同道。
此时此刻，栗发少年正站在场边，身姿挺拔，态度利落大方，对自己的队友们说着鼓劲的话语，就算面对比自己年龄大的前辈也毫不怯场。
他的身形不算高大健壮，在一大帮一米八几、甚至九几的壮汉映衬下，甚至都能称得上纤细，但他的气场却仿佛有两米高。
明明也是一年级，和她同龄，藤真已经当上了队长，能令部内所有人心服口服，这份能力和心性，怎么想都很不得了。
而且他这样的身高体型，却能与牧绅一齐名，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说起来……”
“嗯？”天海回过神来，看向身旁的好友，“什么？”
橘摸了摸下巴，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向场中。
“一夏，我发现你和藤真长得有点像诶。”
“诶？”
“你看，发色也一样，远看简直像失散多年的兄妹。”
“？”
天海下意识撩起自己的发梢看了一眼。
还真是。
她想了想，配合着开了句玩笑：“要是我有一个这么帅气的哥哥，每天帮忙转交情书都要累死了吧？不过倒是可以天天让他教我打篮球……”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打断了场外的闲聊。
空气安静下来，练习赛正式开始了。
开场是海南先拿到了球权。
牧绅一无愧是王牌选手，虽然是1号位，却能凭借强壮的身躯和强悍的爆发力单刀切入篮下，翔阳的防守根本拦不住他。
转瞬间就是一个漂亮的传球，前锋空接灌篮，点燃了全场气氛，大家忍不住齐声叫好。
海南率先进一球之后，球到了翔阳那边。
或许是比赛前橘开了那句玩笑的缘故，天海无意识将目光聚焦在藤真身上，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一拿到球，藤真便持球连续突破了两人，以敏捷灵活的动作和闪电般的速度，直接打破了海南的防线。
几秒钟的时间，轻盈跃起的身姿便映入眼帘。
天海看到他将球向上抛起。
半空中，修长的手指向上伸出，形成优美的姿势，指尖的尽头是橙色的篮球。
下一秒便是投篮得分。天海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叫好。
只是一个简单的跳投，但已经能看出这个少年非同一般的水平。千锤百炼的姿势，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头顶的明亮灯光洒落在他的面容上，将他的眉眼照得格外精致。细碎的刘海随着动作而轻微拂动，仿佛连挥洒的汗水都在闪光。
如此清秀的外表，和他锐利的球风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令人印象深刻。
场边的女篮队员们，以及周末过来看热闹围观的一些同学都忍不住鼓掌喝彩。
场边板凳上的武藤正忍不住回过头，冲着看台吐槽道：“喂喂，你们是不是海南的学生啊？不是应该给自己学校加油嘛？”
“啰嗦。”如月忍毫不客气地怼道，“又不是没给你们加油。给自己的学校加油和给对手鼓掌两者并不矛盾吧？”
“就是就是。”旁边的其他女生也都点头应和。
武藤语塞了一下，悻悻地转回头去。
这场练习赛属于预选赛前的切磋，因为要在正式比赛之前防止出现透支或受伤的情况，双方都没有尽全力。整体上势均力敌，导致比分无法拉开差距，十分焦灼。
最后比赛以平分结束。
赛后，翔阳的队员们在场边休息，一大帮海南的女生们排着队去向藤真搭话，还送去了毛巾、饮料等物品，这种殷勤的态度惹得在场不少男生羡慕不已。
“小天不去吗？”
天海正在准备为接下来的练习赛压腿热身，一抬头就对上队友星梨绯沙子八卦的眼神。
“刚才的比赛，小天一直在注意那位藤真同学吧？”少女晃了晃手指，一副发现小秘密的揶揄表情。
天海失笑。
“藤真君很厉害，也非常帅气，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闻言，星梨睁大眼睛。
“诶诶——！是什么样的人？”
见她这么好奇，天海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吧，我们一起长大，小学和国中都是一个学校，他的球技不比藤真君差哦。”提到喜欢的人，天海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几分骄傲。
听到她这么说，橘令花摸了摸下巴：“说得也是呢，三井是国中篮球联赛的MVP，脸也是帅哥，这么看起来确实不比藤真差。”
“MVP？好厉害啊。”
“对吧。不过他高中不在海南……”
说到这里，天海敏锐地察觉到身侧有一道视线盯了过来。
她转过头，看到不远处一名个子很高、眼睛细长的男生正在打量这边。
准确地说，是在看着她一个人。
对方穿着翔阳的队服，但她记得之前的练习赛中他并没有上场，应该是板凳上的替补。
见他看着自己的表情有点古怪，天海在大脑中回忆了一下，确信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她有些疑问地回望过去。
视线相撞的片刻，那位不知名的翔阳队员怔了一下，欲盖弥彰般收回目光，把头转了回去。
“？”
因为只是一个小插曲，天海并没有放在心上。
接下来就是女子篮球部的练习赛了。
这次练习赛完全模拟正规比赛进行，5v5，一年级和二年级的队员们按照教练的安排打乱重组，还特地发了球衣给她们，分成白队和紫队。
天海分到了紫色的18号球衣。这场比赛她的位置是得分后卫。
准备上场前，她把头发重新扎了一下，编了个简单的麻花辫，防止运动时松散开，影响视线。
刚戴好护腕，就听到场边传来几声应援。
“一夏酱！”
“一夏酱加油！”
她循声望去。
是几个眼熟但没记住名字的篮球部男生。
而且场外还不止这几个人，篮球部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在看台上休息顺便围观她们。甚至连牧绅一都在。
以及，刚打完比赛的翔阳球员们还没走，也在旁边看热闹。
天海：“……”
说实话，她不认为他们是打算认真观战学习。
毕竟男女在体质上有区别，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无论速度还是力量，女运动员都很难达到男运动员的标准。女生的篮球比赛和男生比起来，确实没那么多看头。再加上这还是一二年级的练习赛，更加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
所以结论是——这群正处于青春期的男生们纯粹是荷尔蒙旺盛，对异性感兴趣，才会留在场边当观众吧？
不过有人给自己加油，不回应好像也不太礼貌，天海心中这样想着，随意朝他们招了招手以示感谢，结果收到了更加热烈的回应。
“好吵啊。”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猴子一样。”
“真形象。”星梨在旁边点了点头。
这场比赛裁判由副队长芦田伊吹担任。
随着一声哨响，练习赛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04 练习赛